《探陵》立春子

3、第3章：出马始末，二人南下

　　这次的鬼市奇遇，俩人都一脸懵，直接往马路牙子上一坐，还是没缓过神儿来。不过乔海鹏的脸色倒是恢复了。

　　“大海，我们得去一趟浙江了。”乔海鹏拿着大海姑妈给的照片，看了看后面的地址，“在龙泉市底下的镇子里哎。”

　　“有的走了！”张凯海脸一耷拉，“我是真不想动，今儿跑了一晚上，就腰酸背痛的了。”

　　“得了得了，先喝点水。你家究竟咋回事儿啊，你姑妈咋也得出马啊？”乔海鹏递过来一瓶农夫山泉，“还有，我们乔家又有什么秘密呢？搞不明白，如果有啥的话，我爸肯定早就和我说了啊。”
　　“你家的事儿我还真不知道，先和你说说出马，”张凯海拧了下瓶盖儿，又把水递给乔海鹏，毫无疑问，他收到了一个白眼。乔海鹏把水拧开递给他，“要是杨儿在的话，肯定得骂你没用。”

　　“嗐，她这不是不在嘛，”张凯海抿了口水，“我们家祖上是天师张道陵，他创建了五斗米教，后来天下大乱，你通晓咱们古代历史，知道那时候天下是什么情况。打仗就得死人，死的人多了，就容易有鬼怪作怪，搞各种瘟疫。瘟疫一来，老百姓死得就更多，这种恶性循环，太可怕了。

　　最后太上老君实在看不下去了，就给张道陵一把雌雄剑，又传授给了他符篆之法，让他替天行道，斩妖除魔。后来张天师也确实踏踏实实地斩妖除魔，把那群害人精给收了。本来他一直在四川青城山修行，后来在鹤鸣山羽化成仙，到了他第四代孙子时，又迁居到了江西龙虎山，就咱们现在知道了天师府。

　　我们家也不知道是从第几代开始往北迁的，每一代都会有一个人有仙根，也就是必须得出马，出马是东北这边的叫法，出了马以后，就拥有了保家仙，仙家会指点迷津，但是我们也得多做善事，给它们积累功德。”

　　“之前在成都的时候，你倒是和我说起过保家仙，”乔海鹏想了想，“说是东北靠着大兴安岭，不仅仅多深山老林，还有很多条河流。又是清朝的龙兴之地，风水很好。所以山里有很多修行的精怪。”

　　“对，在东北，常有的保家仙总共有五家，分别是代表狐仙儿的胡家，代表黄鼠狼仙儿的黄家，代表刺猬仙儿的白家，代表蛇仙儿的柳家，代表鼠仙儿的灰家。”张凯海继续说道，“天地生万物，但万物却有不同。相对而言，人是容易修成正果的。而其他生灵却要先修成人才行。之前有人在山里遇到过直着后腿儿，学人走路的黄仙儿，见到人也不怕也不躲，反而过来作揖行礼，口吐人言：您看我像人么？

　　如果人回答说：像人。那这黄仙儿修行就可更进一步，而这人也会受到黄仙儿的报恩，福泽子孙。”

　　“那如果人回答说不像，会怎么样？”乔海鹏已然沉浸在张凯海的讲述中。

　　“那能咋地，就重新修炼呗，前头的几百年，就白费劲了。”张凯海摇摇头，“也是可怜。所以成果了的仙家，很重视德行的积累，它们常常与自己的恩人或其后代，或者是和有仙根的人达成协议，借助这些人的身份和躯体，帮助邻里乡亲消灾解难。而这些人可以获得名声钱财，仙家们也可以获得功德。这就是出马仙。

　　也可以选择不出马，不出马的话，就会很容易精神上出现问题，情绪也容易莫名出现焦躁的情况。比如我。”张凯海苦笑了下，指了指自己的大脑袋，“不过也算是自由身，省的和咱们今儿遇到的姑妈一样。泄露了天机，一个不留神，肯定就遭天谴了。咱这种还是惜命要紧！”

　　“哎，你这个是讲得通的，理清楚了。我这儿怎么就奇奇怪怪的呢，我们乔家好像也没有什么保家仙啊之类的。”乔海鹏还是懵的，“而且你姑妈也知道咱们俩当中，有一个姓乔的。”

　　“我也搞不清楚，感觉咱俩现在就进了个迷局，太多疑问没法解答了，”张凯海又皱起了眉头，别人皱眉头都很愁苦，他皱起眉来，反而很喜感，“现在买个票过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正好过了白露时节，秋高气爽的，今年浙江一带的台风虽然多，不过也都过去了。天气预报显示最近一个月浙江省内天气状况良好。那倒不用带太多东西，收拾几件衣服过去就行了。

　　张凯海的东西都在背包里，整个拎着走就行。乔海鹏的东西也只打包了一个背包，不过张凯海也不意外。他刚认识乔海鹏的时候，以为这是个有着男性名字的萌妹儿，因为乔海鹏的日常装扮就是日系少女。齐刘海，齐耳短发，像日本的高中生。

　　不过乔海鹏身高一米七二，在女生当中算是比较高的了，她人也瘦，再加上她脸很白，总让人觉得这是个瓷美人儿。人们接触好看的姑娘的时候，往往会先代入“美女都是有公主病的”这个观点，所以乔海鹏给人的第一感觉也是，肯定特难伺候。

　　但是相处下来就会发现，她和糙汉子没啥两样，她是陕西安康人，常把自己是三秦子弟挂在嘴边上，很能吃苦。相比较来说，张凯海反而还“娇弱”点。

　　早上七点，从陕西西安到浙江丽水的动车就得发车，俩人四点半就起床收拾赶去西安站，这趟车得坐将近十一个小时，直到晚上六点才能到站。“平日里出行最痛苦的两件事儿，一是起早赶车，二是空着肚子赶车，”张凯海一边念叨，一边跑车站肯德基里买了点吃的。

　　到车上吃了汉堡垫了肚子，两个人就都合上眼开始眯着，好在白天打盹儿不会受到噩梦的侵扰。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白天也能做噩梦的话，那会不会张凯海在读大学的时候，就会少在课堂上睡觉，就不会挂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