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车》kenyo

2、（二）

　　这样至少有一万平方公里的小城镇也没有一趟穿过东北的山脉、连接西南两座大城市的铁路通道，据说在频繁的大地震前还是计划要修的，但现在对于物资恐怕只需要直升机运送了。这座城市本身地势就不齐，或许在板块运动的年代就已经高低不整，也不知道会不会在哪天就变成大地震的震中。
　　上坡的自行车如同系上了枷锁，轮胎不愿意在力的驱使下转动；往下坡的路途可以顺势下滑，但上坡回来就不知道要使多大的劲才可以挪动一会儿。我腿上的肌肉已经听不了使唤，加之本身就没有什么能量提供动力，那前面一座巍峨的高山在我的视线里越让人觉得黑，黑且越发高大，天空被它铺满了四分之三。
　　我从车上摔了下去，连车带人躺在地上，那座山完全遮住了天空。塑料袋也跟着摔了出来，饼干恐怕已经被砸成碎末，里面的巧克力恐怕会不断渗出来。我倒在一幢棕黑的平房面前，从房门里面撞出几个人，酒精和烟混合的臭味冲了出来。
　　“你小子，”为首的那个瞥见我躺在他们的面前，“快点滚，别挡爷几个的路。”他黑色的裤脚愈向我靠近，右脚猛地踹来。衣服和地上的沙砾摩擦出滚动的声响，皮肤也被沙子擦出血。
　　好痛啊。我爬着从地上起来，跛脚地走了几步，那几个人也拐开方向走了。我用跪着的姿势想从地上把车扶起来，但它的质量已经完全碾压我身上所剩的气力，几乎是榨干了我血肉才把它立起来，捡了地上形同垃圾的白色塑料袋，我驮在单车之上挪动着回去。
　　她在门口挂了风铃的那个地方等我，太阳早已向西沉。我把单车靠在一边，撑着木门框。看见我出糗的样子她笑了起来，说：“你这样子是去跟别人打架了？”“怎么可能，”我说，“摔了一跤。”“也是，毕竟你连我都不是对手。”她还站在门口笑。
　　“快进来吧。”我招呼她。
　　她把门关上，健步走向橱柜，拿出急救箱在里面找药。“把衣服脱了，我给你上药。”一个鲁莽的女性站在我面前，尽管不情愿，但是也没有理由反驳。我把里面的衬衫扣子解开，夕阳的金光恰好从窗纸缺口的地方偷过来。
　　施暴我已经习惯了，我是弱者，没有能力就对这些人反抗不了。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他人施暴的家伙往往脑部结构可能很简单，勾回相较更少；那些脑部结构发达一点的，多半也不会只做纯粹的暴力。这是我对自己的一种心理安慰。
　　光线给她的头发镀上一层金，我躺在她的怀里，可能算是一种精神解放。

作者有话说

　　还好没有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