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赌约 ...
-
第二天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程若鱼的脑子还有些发懵。
昨天敷着敷着,她就发现和仇烟织说的话没有了下文,抬头一看,原来她是睡着了。
抱着自己的胳膊,软软的歪在床边,原本淡漠疏离的神态柔和了下来。程若鱼将手里的布放下,忍不住嘀咕道:“刚刚还教训我呢,结果现在这么容易就在我这个不知底细的人面前睡着了。”
鬼使神差的凑上去看了看,程若鱼和仇烟织的脸挨的很近,近到她都可以看见她脸上细细的小绒毛。
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让她显得分外乖巧。这个人,睡着的时候也挺可爱的嘛。
程若鱼笑了笑,再次蹲下将她的裤管轻轻拉了下来,将用过的东西归到她认为应该放的地方,然后又轻又柔的将仇烟织扶正,塞进了被窝里。
左思右想了半天,还是没有将她的外衫除去。自己半夜闯进她的房间已经够出格的了,还给人家脱衣服这算怎么回事?
而且仇烟织那么机警,自己随便给她除去外衫肯定会惊醒她,还是让她就这样好好睡个好觉吧。
半夜摸回自己的房间,程若鱼本该倒头就睡,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下午睡了一长觉的缘故,她竟然罕见的失眠了。
郁闷的抱着枕头翻来覆去半晚上,将近寅时才堪堪入睡,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去大殿执勤,她就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准时到达殿内,她却发现齐焱已经起来了,而且穿着一身适合打猎的骑服,看起来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
见程若鱼来了,瞥了她一眼道:“朕的执剑人来了,今天让你见识见识,陪朕一起打猎去。”又抬手召来程怀智道:“快入冬了,你去告诉太皇太后,朕去给她射几只狐狸,给她做一袭狐裘过冬。”
程怀智自然乖乖去传话了,程若鱼虽然有些好奇为什么陛下这么一大早就去打猎了,但这不是她该过问的事,打猎就打猎吧,刚好她还没去过呢!
但是当她跟在齐焱后面到了准备集合出发的地方,看见同样一身利落骑装的仇烟织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出口一句:“她怎么也去?”膝盖的伤今天走动的话应该还会疼吧,她还去打猎。
齐焱看了她一眼,以为她说的是为什么仇烟织不会武功,还要跟着去打猎。略显讽刺的一笑,哂道:“朕在哪儿,她就会在哪儿,就当她是来保护朕的吧。”
程若鱼轻哦了一声,也是。仇烟织是将棋营的掌棋人,仇子梁的得力助手,自然是被派来监视陛下的不二人选。
看见二人来了,仇烟织笑着上前相迎,像是不经意的瞧了程若鱼一眼,对齐焱道:“陛下,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程若鱼下意识的看向她的膝盖,既然她今天能来,那膝盖的问题应该不大了,她能坚持,自己就不多嘴了。
只是看着她,程若鱼莫名的想打呵欠,于是抑制不住的,小小的打了个呵欠。眨巴了一下眼睛,发现四周忽然很安静,程若鱼心里咯噔一下。
糟糕!
一抬头,果然发现两双眼睛正瞧着她看。齐焱眼里有些小小的惊讶,似是觉得有些有趣,开玩笑道:“怎么?朕的执剑人昨夜是做贼去了吗?”
仇烟织看着她耷拉着脑袋,困的和只小猫似的,忍不住也噙了几分笑意,不过她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困,一时心中又有些说不上来的滋味。
程若鱼尴尬的挠挠头,抬手解释道:“臣不敢,臣只是有些认床。”,将手放下,却看见仇烟织脸上明显的笑意,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这个人明明知道内情,居然还笑她,真是没良心!
程若鱼跟在齐焱后面翻身上马,和他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悠哉骑着的时候,不忘环顾四周的警戒。
刚出皇城,还未进入山林,打马走在官道上还没有多少人,微凉的风吹在脸上,程若鱼还觉得别有一番韵味。
忽然听见后面身后传来一阵马蹄轻响,和她距离很近,下意识的回头看,却发现居然是是仇烟织。
“原来你会骑马啊。”程若鱼是个不记仇的性子,这才刚过了一会儿,她就忘记了刚刚在心里决定不理她了的赌气。
“我会的东西可多着呢。”仇烟织轻轻带了下缰绳,略微领先了程若鱼一点,回头笑看着她。
“听说执剑人半年不得动武?你还能打猎吗?”仇烟织想到些什么,等她行上来一点,偏头问她。
程若鱼一扬下巴,哼了一声,傲气道:“就算我武功尽失也能当好执剑人,也能打到猎物!”
“那你敢不敢和我比试比试?”仇烟织饶有兴致的问她。
“比什么?”程若鱼自然丝毫不怵,坦然的看向她。
仇烟织看了看不远处即将行到的山林,思绪一转,开口朗声道:“就比我们谁的猎物多,怎么样?”
“一言为定!”程若鱼想也没想就一口应下了,就算她武功受限,也总比丝毫不会武功的仇烟织强。
“痛快,那既然是打赌,就应该有赌注吧?这样吧,赌注就由你决定。”仇烟织似乎早就料到她会答应。
程若鱼思考了一会儿,没想到自己有什么好作为赌注的宝贝,于是应道:“那这样吧,如果我输了,就答应你一件事,你输了就答应我一件事,只要不违背宫规都行,怎么样?”
仇烟织笑着挑了挑眉:“一言为定。”
被她这么一打岔,程若鱼感觉自己重新精神抖擞了起来,神清气爽的夹了下马肚子,小跑起来,跟上了已经行至较远之前的齐焱。
仇烟织依然在后面缀着,看着她纤细却显得生机勃勃的背影,内心多了些触动。
要是若泠还在,肯定也是这样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吧。
先一步下马,程若鱼等着仇烟织过来,二人一同去见齐焱。
程若鱼是武将,平日里就常是一身行走便利的骑射服,而仇烟织明显是为了今日狩猎才换的。二人一黑一白,同时走到齐焱面前行礼。
“陛下,你的执剑人刚刚与臣定下了赌约,比谁打的猎物多。”仇烟织先了程若鱼一步向齐焱禀报。
“没错,陛下,谁输了谁就答应对方一件事,只要不违背宫规,都行。”程若鱼朗声道。她都想好了,她一定能赢,到时候愿望就交给齐焱来许。
齐焱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扫视了一圈,似是有了几分兴趣的点了点头:“哦?也好,既然是狩猎,有几分彩头也更加有意思。”
程若鱼向仇烟织挑了挑眉,转身欲走,又想到了什么,转身回来看向齐焱,询问道:“陛下,那臣先行告退啦?”
本来作为执剑人,她应该寸步不离的跟着陛下的,但如今她武功尽失,作用还没有一个侍卫强,又有让她心痒难耐的赌约在身,眼下确实得离开。
齐焱点了点头,示意她去就是了。程若鱼这才转身快速跑走,只留仇烟织在那里。
见程若鱼离开视线范围,仇烟织淡笑着恭喜齐焱道:“恭喜陛下,你这位执剑人倒是能守住规矩。”没想到她看起来毛毛躁躁的,行事倒滴水不漏,颇有几分自己的风格。
齐焱目光沉静,看了她一眼,抓起桌上的弓对着她,空射了一下。二人目光交汇,同样的沉静如水,却好似要擦出火光。
“掌棋人还不行动吗?朕可要走了。”齐焱抓起弓箭离开,仇烟织站在原地看着他手里的那把箭静了一下,也转身跟上了。
程若鱼四处寻找着猎物,绞尽脑汁的用自己学过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布置陷阱,希望能捕到一切可以捕到的猎物。
每隔一段距离她就下一处小陷阱,然后就开始在林子里到处游荡,东射一箭西射一箭,希望能射中些什么东西。
晃荡了一上午,程若鱼把自己累的够呛,猎物倒是没猎多少,但是看了看手中网兜里装的那几只活蹦乱跳的野鸡和野兔,她还是很有信心自己能猎的比仇烟织多的,毕竟她文文弱弱的样子,一看就不会狩猎这种东西。
但是当她昂首挺胸走过去准备把网兜往仇烟织面前一放时,她傻眼了。
仇烟织正悠哉的坐在一棵大树下,身边的野鸡野兔都快堆成小山了,还有卒子不断往这送。
程若鱼看的目瞪口呆,气愤又委屈的叫道:“仇烟织!你这不是作弊吗!”
仇烟织靠着树干,一只手遮阳一只手扇风,看着程若鱼气急败坏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道:“怎么了”
程若鱼继续气鼓鼓道:“说好了是我们两个的比赛,你怎么能让将棋营的卒子帮你呢!”
仇烟织理所当然的一挥手:“你也可以找紫衣局的人帮你。”
程若鱼忽然觉得有些理亏,弱弱的为自己辩解道:“我今天……不是没带紫衣局的人一起来嘛。”
仇烟织歪头示意了她一下:“外出不带下属,这就是你的错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