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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出府 ...

  •   程若鱼呼吸一滞,脊背瞬间绷了起来,下意识的握紧了腰间的剑。
      怎么办?一旦被发现,她们肯定会重新身陷囹圄,自己如何倒是无妨,但鞍王殿下可能会比之前更惨,甚至丢了性命。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程若鱼心如擂鼓,望着肩旁仍旧昏昏沉沉的鞍王,将手放在了剑柄上,不管了,死到临头了也得拼一把!
      但手中剑还未出鞘,就被一只从斜后里插来的手按住了,几乎是瞬间,程若鱼绷紧的脊背塌了下来,重重的松了口气。
      夜风携着熟悉的冷香笼罩了她,几乎是一瞬间她就识出了手的主人。
      她简直是傻了,被鞍王这个茬一打,都忘了自己今夜来此的目的是过来寻烟织的,早知道就该去找烟织求援了!
      “干的不错,辛苦了。”
      不知何时出现在程若鱼身后的仇烟织约过了她,在卒子即将踏上连廊之时出现在了廊口,披着披风提着灯笼,淡淡夸赞那些巡逻的卒子。
      在将棋营中除了仇子梁,自然是掌棋人最有威严,卒子们一看眼前人居然是自家小姐,还罕见的被小姐金口所夸,一时间连困乏都扫了个干净,齐齐向她行了个礼,又走回原本的巡逻路线上去了。
      目送他们离开,仇烟织深吐口气,转过来看向程若鱼,平静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好险!烟织,我又欠你人情了,鞍王殿下病的很重,你能帮帮我们吗?”程若鱼原本狂跳的心看见她就安定了下来,只余满怀欢喜。
      “原来你还知道怕?”仇烟织扫了她一眼,将左手所提的灯笼换到右手,淡道:“这位女侠夜闯将棋营,劫了我的人,竟还想着让我带你出去吗?”
      程若鱼僵在原地,立马感觉似有一盆凉水,将她从头浇到底,寒意又直直从脚底涌了上来。是了,最近她与烟织的私交越来越好,好的她都快要忘记她是掌棋人,她其实姓仇了。
      站在她的角度看,自己的朋友闯进了她的地盘劫走了人,还理所当然的求她帮忙,实在是太过大为不惭了。
      “烟织!算我求你了,鞍王殿下真的快不行了,你们私自扣押他不说,连他的死活都不管了吗?”程若鱼又急又怒,哀哀的扯住仇烟织的袖子求她。
      仇烟织看了鞍王一眼,他意识模糊,嘴唇发紫,眼角发青,看起来确实不太行了,又看了程若鱼一眼,轻轻扯回衣袖,转身道:“跟我来。”
      程若鱼大喜过望,连忙拖着鞍王紧跟在仇烟织身后,巧妙的避开了各处岗哨和巡士,七弯八绕的绕到了后宅某处。
      鞍王年纪不大,体格却也不小,他现在昏昏沉沉的不免又沉上了几分,程若鱼一路将他架着,累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烟、烟织,我们到了吗?”擦了下额头的汗,程若鱼发现仇烟织在一处走廊停住了。
      仇烟织未答话,俯身将墙角处散落着的一丛丛杂草拨开,不知扣了何处,将一块木板掀了起来,底下竟是个黑漆漆的洞口。
      “从这里下去一直走,到尽头左拐就能出去了。”仇烟织将木板固定好,转过头来看向二人,伸出两根手指。
      “你们二人,只能走一个。”
      白皙修长的手指,此时落在程若鱼眼里,就像两只利箭,望着仇烟织毫无波澜的表情和十分冷漠的眼神,程若鱼心底莫名涌上十足的委屈。
      明明昨天去找她吃面的时候还那么温柔可人,怎么今天再见就好像变成了形同陌路呢?虽然自己又半夜闯进了将棋营,但初衷明明是为了见烟织的,要不是她们擅自绑了鞍王,她也不至于铤而走险。
      “那我留下,你放鞍王殿下走吧!”程若鱼瘪了瘪嘴,说的却是真诚。
      “为了忠义,你却是可以连性命都不顾了?”仇烟织看着她,眼神有了波澜,似乎是再度被她那种傻而真挚的忠诚震慑到了。
      程若鱼没有说话,而是用坚定的眼神给了她回答。
      仇烟织深吐口气,往旁边让了一身的距离,别开了脸道:“你们走吧,趁我还没改变主意。”
      程若鱼如释重负,但转瞬却因为另一件事揪起了心,若不是鞍王病重无法行动,她是真的想要留下的,否则鞍王不翼而飞,烟织如何交差?
      “那你呢?”她也不想让朋友陷入危险境地。
      仇烟织一愣,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又飞快的挪开了目光,冷静道:“不用管我,我死不了。”
      咬了咬牙,程若鱼先将鞍王放了下去,转身自己也跳了下去,仰头对烟织道:“保重!”事到如今,她相信烟织的能力。
      等她们行出了一段距离,仇烟织才姗姗将木板合上,将杂草重新复原,那块地方看上去像是和原来一模一样。
      凝视着脚下那处久久未动,仇烟织蜷了蜷手指,将它们尽数收进了袖子里。抬头望向廊外的天空,夜色深沉,近来的天气真是越发冷了。
      “这小杂鱼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为她筹谋这么多。”严修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廊边,倚着房柱子,甚是不解的问烟织。
      仇烟织瞥了他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鱼儿很合我眼缘。”能让她真正上心的事并不多,有一个合心意的人对她来说也是极难得的。
      “那你将她收为己用不就行了?”严修还是不理解,既然喜欢那抢来便是,为何还要费尽心思的将她送走?他真是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她了。
      “除非心甘情愿,否则她不可能被任何人收服。”她自问收服不了程若鱼,她相信齐焱现在也不能。
      “你很闲?该查的东西都查到了吗?”不想再与他多说关于程若鱼的问题,仇烟织知他此刻肯定也不会无故出现。
      “关于毒的还没有,但关于银针的已经查到了。”严修耸耸肩,之前他们在京兆尹府检验了尸体,查出他们的死因俱是被淬了毒的银针一针封喉,仇烟织就遣他去查了,他本以为这不是难事,却不料查了几天也没查出是何毒。
      “如何?”仇烟织轻轻跳下檐廊,回看了墙角一眼,提起放在地上的灯笼往房间走,严修跟在她身后。
      “那些银针是针灸用的银针,但比一般的银针要长上几分,而且材质特殊,只有宫中才有,当年只打造了十二副,你猜……”严修兴致勃勃的留疑问,但问题还没说完,就被仇烟织抢答了。
      “郑禄。”
      严修泄气的将一颗石子踢飞,服气道:“好吧,真没意思,你总能一猜一个准。”
      “接着查吧,肯定还能查出行刺者皆是与郑府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所谓郑氏后人。”已是深秋,枯黄的落叶飘了一地,仇烟织踩在上面,层层落叶发出簌簌的声响。
      已经步入了烟织所居的院子,地上的落叶积的格外多,像一层厚厚的被子,因为她吩咐过,从来不让别人扫她院里的落叶。
      严修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问道:“你觉得刺客不是郑氏后人吗?”
      仇烟织摇头:“如果我是郑氏后人,我就不会用那么明显属于郑府的东西来杀人。”
      严修想了想,觉得也是,便道:“那郑妩呢?那么坦荡荡的说出了自己是郑禄之女,莫不是也在替别人挡枪?”
      “不。”仇烟织本来闲步走着,却忽然停下了,累的没看路的阿修差点一下没刹住撞到她的后背上了。
      紧了紧握住灯笼杆的手指,仇烟织抬头看着她门前的那棵大樱桃树,声音压低了几分,不像是在和严修说话,倒像是在和自己说:“她那种仇恨的眼神,是演不出来的。”
      那是家破人亡的血海深仇,若不是经历过,断然不会明白那种绝望与苦楚。
      “避开郑府接着查吧,我倒要看看这个藏在暗处的螳螂究竟是谁。”

      一路连拖带拽的将鞍王拉出密道,程若鱼几乎是瘫坐在了地上,喘匀一口气,向四周看了看,终于露出了几分欣喜,幸亏这条密道没把她带出城去。
      于是半个时辰后,程若鱼拖着昏迷的鞍王到了紫衣局门口,将本已经入睡了的程兮和丽容惊了个不轻。
      程兮坐在床边替鞍王把脉,将眉头拧的死紧,回过头来问程若鱼:“鱼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看得出来她的怒火中烧
      程若鱼乖乖的跪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了一遍,不过使了个心眼,将涉及仇烟织的部分给省略了。
      毕竟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姑姑那么不喜欢仇烟织,没准以后还会去告她黑状呢。
      丽容在旁边听着都心惊胆战,程兮听她说完,紧拧的眉头也没有丝毫的舒展:“你就带着鞍王这么顺利的从龙潭虎穴里出来了?我担心此事会有诈。”
      自己隐瞒了一些关键点,她就知道程兮会想多,看了看床上依然面色惨白的鞍王,急道:“姑姑,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先救救鞍王殿下吧!”
      程兮这才又回过神来,看着他深叹口气,自语道:“事到如今,看来只有他可能有办法了。”于是转头对丽容道:“丽容,今日已晚,我先封住鞍王经脉,你遣人修书一副给他,明天一早我们就过去。”
      丽容凝眉点头,看了程若鱼一眼,披上衣服匆匆离开了。
      程若鱼在一旁听的摸不着头脑,疑惑道:“他?姑姑,他是谁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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