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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鞍王 ...

  •   脚步并没有刻意停下,程若鱼自然的继续往前走,拐进旁边的一条小巷,立马蹬着墙壁上了屋顶。
      果然看见那个傻大个鬼鬼祟祟的跟了进来,眼见跟丢了人,正摸着脑袋不知该如何是好呢。
      程若鱼一笑,纵身一跃从天而降,落在他身后,拿青光的刀鞘拍了拍他肩膀:“嘿,回神了!”不应该啊,这将棋营怎么还有这种傻不愣登的人。
      那人浑身一僵,立马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女侠饶命!” 程若鱼将青光收回来,捅捅他后背道:“女侠什么女侠,你赶紧转过来。”
      “好嘞!”那人乖乖转过来,缩着脑袋,嘿嘿冲着程若鱼讨好的笑:“这位女侠可是有什么吩咐?”
      程若鱼白了他一眼:“别装了,出来跟人也不知道换身衣服,说吧,是不是烟织派你来的?”青天白日里穿着将棋营卒子的服装在大街上乱逛,烟织派这么个人来是要干什么啊,盯梢不成,看这个水平该是也保护不了她吧?
      “掌棋人真是料事如神”那卒子摸了摸脑袋,笑的谄媚:“掌棋人说过我肯定跟不了多久就会被发现,到时可直接对你袒露身份,小姐,小的名唤卒七,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尽管找我。”
      程若鱼一愣,没想到还真是烟织派来的人,这是要做什么?四下瞧了瞧,这处偏僻,没什么人经过,倒是可以继续一叙。
      “你这声小姐我可担不起,说吧,烟织让你来干什么?”
      将棋营里什么样的人都有,但程若鱼还是觉得在那种地方成长起来的人都是沉默寡言居多,像从前跟在仇烟织身后的人,都和木头桩子似的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这个卒七看起来却是分外不着调。
      “小姐没让我干什么,就只是让我跟着您看看有没有人会对您不利”卒七看着程若鱼将信将疑的表情,连忙指天发誓:“天地良心,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将青光重新束回腰间,程若鱼对他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你走吧,回去告诉烟织好意我心领了,以后你别跟着我了,若是再被我发现……”程若鱼指了指腰间的剑。
      说罢,也不顾他在身后诸如回去以后怎么和掌棋人复命之类的哀怨,转身重新踏进了大街。走出一段距离,发现那卒七确实没有跟来,心下暗道他还是挺识货的。
      程若鱼心里想着事,路过一家药店的时候被人撞了一下,恍然抬头看见店里乌泱泱挤着的一群人和柜台上堆的药包,这才想起出门前蔡婶嘱咐她让她去买几包炒菜用的大料,赶紧刹住脚步,转身拐去专门卖调料的小店。
      调料店的人也不少,程若鱼小心翼翼的侧身挤过去,从货架上取她要的大料,身边的人挤来挤去,要不是仗着自己身量还有那么几分长,她都要被那些无处不在的大爷大娘挤走了。
      拿着料包去柜台结账,程若鱼甚至都觉得其中有几个大嗓门听着有几分耳熟,与她早上在京兆尹府前听见的颇有几分相似。
      “你们听说了吗?这朝堂,不安稳呐!”
      程若鱼付完银钱准备走人,却忽然有一句轻声低语钻进了她的耳朵,让她下意识脚步一顿。回头看去,是两个衣着还算华贵的妇人。
      那个说话的妇人一脸神秘,手下挑拣大料的动作却不停。旁边那个应该是和她一起的水绿衫妇人轻打了一下她的手叫道:“我说你一个妇人家家的怎么这么喜欢朝堂之事,这种要命的话可不能乱讲。”
      那妇人本无所谓,被她一拍下意识的往四周看了看,一眼就看见了正看着她们那个方向的程若鱼,吓得连忙噤了声。
      程若鱼眉目俊秀衣着不凡,又十分有年轻人的精气神,站在哪里都显眼,不过此时在那妇人眼中更显眼的恐怕是她腰间所佩之物。
      偷听被发现了,程若鱼也不想吓唬她们,做了个鬼脸,拎着东西挤出了大门。
      拍了拍自己的脸,程若鱼鼓了鼓腮,朝堂之事,现在已经与她无关了嘛!她现在想要的只是把阿妩的案子查清楚,然后从蔡婶那学会做面的手艺,以后再开个面馆。
      但是马上又皱眉叹了口气,她却也是知道自己的想法似乎太简单了,朝堂之上和她有关联的人太多了,程兮、程怀智、烟织,哪一个都和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程若鱼甩了甩头,想把那些纷杂的念头给甩出去,现在真是有好多需要想的东西,她感觉脑子都快不够用了。
      譬如刚刚,她觉得那个卒七处处透着奇怪,烟织派来的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真的会那么容易就暴露在她的眼皮底下吗?甚至连基本的伪装都不做。
      而且派人来保护她这件事,虽说程若鱼觉得应该不假,但心中感动的同时,又略微感觉有一丝丝怪异。
      虽然说她们已经是朋友了没错,但是派属下来跟着她……程若鱼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头疼的捏捏眉心,程若鱼有些后悔刚刚没再仔细问问卒七,恐是他看起来就笨头笨脑的,别是传错了意思,自己应该找个机会当面问一问,不管怎么样,要回绝了才是。
      于是择日不如撞日,在例行摸索了一遍郑府之后,程若鱼就着一身服帖的夜行衣,又翻进了将棋营的院子。
      避开巡逻的卒子和固定位置的岗哨,程若鱼暂时伏身扒在其中一处屋子的屋顶,准备找机会摸去仇烟织的房间。
      却不料刚刚从房橼那侧摸过来,程若鱼竟然在屋顶上发现了一个和她一般模样的檐上君子。
      惊讶的凝视望了望,程若鱼发现那人就是那天晚上在郑府遇见的那个黑衣男子!只是他此时也趴在顶上,掀了张瓦片在窥些什么,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
      这还真是冤家路窄,他到底是什么人,不管在哪儿都能遇上。
      拾起一块极小的瓦砾掷了过去,落在他身上几乎没有任何重量,但他仍然机敏的察觉到了,猛的将瓦片一盖,向这边看过来。
      程若鱼得意洋洋的冲她扬了下剑,似乎在证明身份,怎么样?你看我还活着吧。
      那人看见她好似很惊讶,在原地僵了一下,立马翻过屋檐落在了别地,程若鱼刚想起身去追,却发现巡逻的卒子马上就要行过来了,只能无奈的又重新帖了回去。
      那人诡计多端,知道自己此番肯定是追不上了,倒不如作罢,先看看他之前是在窥探些什么。
      于是也掀了一块瓦片,里面昏黄的灯光立马泄了出来,程若鱼贴着眼往下看,只看见寻常的装饰,还有一个华服少年正趴在桌边休息。
      程若鱼有些奇怪,心道这有什么好看的?刚想将瓦片合上,却瞥见一位老公公端着托盘行到了少年面前。
      这个老公公他是认识的,正是在仇子梁身边伺候的一人,仇子梁应该颇为信任他,不少场合都会带他。
      想看看是什么事会让他出马,程若鱼于是继续趴着看,却不料越看越心惊,到最后竟是出了一身冷汗。
      那个和老公公一番推诿,又捂着肚腹喊痛的少年,竟然是鞍王殿下!而且他此时看起来脸色极差,倒在地上一副快要不行了的样子。
      鞍王是齐焱刚成年的幼弟,平日里深居简出,程若鱼记得自己只是在小时候见过他一次,一晃这么多年不见完全认不出来了。
      可是鞍王怎么会在将棋营?而且看这种状态,应该是沦为阶下囚了。
      程若鱼大脑飞速运转着,忽然联想到白日里听见那妇人的一句八卦之言,莫非是陛下出了什么事,仇子梁要让鞍王顶替?还是他想以鞍王为迫,逼陛下做什么事?
      那公公已经走了,底下鞍王传来的痛吟越来越弱,再不采取行动,程若鱼觉得他可能就快不行了。
      从屋顶上坐起,程若鱼一身的冷汗被夜风迎面一吹,瞬间冷的她打了个寒战,将她给吹醒了。
      从这处往四周看,将棋营就好像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而她正坐在这怪物的嘴边,一个人她倒是不惧,但再带着一个半死不活的鞍王,她没把握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将他带出去。
      咬了咬牙,她想起出宫前程兮的千叮咛万嘱咐,她给姑姑添的麻烦已经够多了,是不是确实应该好好听她的话,先回去叫人,从长计议。
      摇摆不定间,程若鱼又凑近听了听,发现底下鞍王已经没了动静,好像已经晕死过去。
      瞬间做出决定,没时间了,他挺不了多久了,若是等她叫人来,估计一切都晚了,能不能成,干了再说。
      不再犹豫,程若鱼合上瓦片,沿着墙沿滑下,观察了一下屋内,确定确实没有旁人在,开门溜了进去。
      将鞍王扶了起来,程若鱼摇了摇他的肩:“殿下!鞍王殿下!臣是来救你的。”
      鞍王嘴唇惨白,被她强行晃醒,却仍然有些意识不清,但好在还算配合,被程若鱼掺起来,乖顺的跟着她走了。
      一大半的重量都倚在了她身上,程若鱼扶着鞍王,走的有些艰难,警惕着巡逻而过的卒子,程若鱼咬咬牙,带他拐进了一条小路,那小路是一条连廊,四周种着瀑布似垂着的藤萝,灯影绰约还是能起到一番遮挡的效用。
      好不容易拖着他走完那条连廊,程若鱼累的满头大汗,如释重负的扯了下嘴角,但一个笑容还没完全成型,程若鱼就听见一些声音在向他们靠近。
      “那边什么声音?过去看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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