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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Chapter 40 ...


  •   之后的每天,隋心心都拼了命一样在赶设计,骆珠珠问她,“你能不能稍微歇一歇,就歇一会儿,不耽误你多少事儿。”

      隋心心只是笑,“歇一会儿,多对不起天池付我的钱啊。”

      骆珠珠戚了一声,不再理她。

      都知道隋心心是个对金钱无欲无求的人,现在能这样说也就是嘴硬罢了。

      罢了罢了,就随她去吧。解铃还需系铃人。骆珠珠拿起电话拨给胡余飞。

      一阵忙音之后,电话被挂断,随后,屏幕亮起。胡余飞只写了两个字,“在忙。”

      也不知道胡余飞最近怎么这样忙,一天掉晚都接不到一个电话,骆珠珠愤愤地想,热恋算是到头了吗?

      隋心心现在已经不用再往天池跑了,设计直接过给陈友林就成。

      她捶捶酸痛的腰,直起身子,看见外面雪漫天空,树枝上攒了厚厚的一层,特别好看。

      马上就要过年了,落了雪的北京就更有味道。

      这半个月里,隋心心不是窝在家里,就是在店里赶设计。累是累,但是忙起来也没时间想那么多,也算好事。

      她垂下眼皮摸出手机看时间,该吃午饭了,额头的碎发被她吹得飘起一缕,她突然想吃那家的包子了。

      圆脸是趁着午休来的,她来的时候,正好赶上隋心心去吃饭,等到隋心心回来的时候,看见站在门口直跺脚的圆脸,两人皆是一愣。

      双方都没想到会在除了天池以外的地方碰见。

      应该是等了很久,圆脸耳朵鼻头冻的发红,隋心心赶紧打开店门,“快进来,等多久了啊?”

      “没多久,隋小姐。”

      隋心心马不停蹄地招呼人坐下,烧了热水,递上前去,“刚出去吃了个饭,这是我电话,你有事给我打电话,别站外面干等啊,这大冬天的多冷啊。”说着把名片递过去。

      圆脸拿着水杯暖手,抽出一只手来接,客气道,“没事,真没来多久。”

      一阵寒暄,两人也没提相框的事,就当没发生过。隋心心很久不去天池了,无意中发现的秘密现在在自己脑子过一遍,已经盖过了当时的惊讶与别扭。

      人人都有秘密,那是贡在心尖上的宝贝。相反发现了别人的秘密,隋心心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她当时不管怎么样都不应该擅自动别人的东西,隋心心话锋一转,笑着问道,“之前在天池咱们也没怎么聊过天,今天过来是想试婚纱吗?”

      她说话间抬手看了眼表,“午休来得及吗?”

      她笑盈盈地问着。可是圆脸却脸色一顿,“我不是来试婚纱的,隋小姐,我是来找你的。”

      隋心心光顾着跟她聊天,完全没理会她的微表情,只是疑惑地问,“找我?”

      “对,找你。”圆脸重复一遍,脸色滑过一丝坚定。

      她和圆脸交集不多,除了每次去陆铭泽那里跟她打个招呼,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别的。但是她还是微笑应着,“是有什么事吗?你说。”

      圆脸把水杯轻轻放到桌子上,思忖开口,“隋小姐,你看到了吧。”

      话音刚落,隋心心即是一愣,她了然圆脸指的是什么,她不想两个人对这件事情有一个解释。当没有发生过就好,可是此刻却让她不得不正视。

      “不好意思,那天是我不对,不应该擅自动了你的东西。也没有一句道歉。”

      “我不是来要你的道歉的,隋小姐。”

      “你放心,我不是多嘴的人,我不会说出去的。”说着她低头莞尔一笑,“你们陆总人非常好,虽然表面很冷,但是是个值得人尊敬的好领导。”

      圆脸没接她的话,继续说,“那张照片是我第一天来天池上班拍的,那会儿,我才刚毕业。刚进公司,谁也不认识,事情总是问了这样忘了那样。所以只能硬记,可是即便这样也给公司惹了麻烦。”

      她说着好像陷入了回忆,“那天公司刚签了个合同,和我同在的同事刚好有事出去,他们看见我在工位上就让我把合同再复印一份,可是那个时候我连复印和碎纸都分不开,一份重要的合同,就被我直接碎了。我颤颤巍巍地拿着那份碎了的合同,心脏都快停跳了。”

      “但是陆总拿到那份被碎了的合同,也只是看了一眼,对我说,‘做任何事都不能急躁,公司之内是,公司之外也是,希望这是你碎的第一份,也希望是你碎的最后一份。’”

      隋心心能够想象陆铭泽当时不怒自威的表情,但是也不得不得,一份难得的宽容对一个新人来说是多么珍贵的救赎。

      她想要对圆脸的话附和几句,但是圆脸却抬起头来看着她说,“所以,我从那天起就深深喜欢上了陆总,那么冷酷,可是我知道他是真的在为别人好。我也有过痴心妄想,也有过不甘,但是自从你来了之后,我知道陆总他的心在哪了。”

      隋心心有一瞬间的错愕,但是转念一想,却也不想把细枝末节说予人听,她与他不管是谁的心先动,结果都已经注定了。

      “袁秘书,谢谢你跟我说这些,但是我们确实不是像你想的那样的,陆总对朋友都很好,有机会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她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说着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隋小姐,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想你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一次,你不应该这样对陆总。”

      最后一句话说完,隋心心彻底僵住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圆脸看了她一眼,站起来说,“这几天公司出了些状况,陆总前天刚从医院出来。以前你来公司的那几天,陆总心情总是特别好,有时候哼着歌,有时候主动和我们说说话,现在…现在我们已经很久没见过他笑了…”

      隋心心不能想象短短几周,陆铭泽就变了样子,她听着圆脸的话,胸膛起伏,最后只抓着她的手问了一句,“他怎么了,怎么进医院了?”

      “你去看看陆总就知道了。”圆脸已经拿起包往外走,拉住门的手突然停住,回过头对隋心心说,“隋小姐,后不后悔只有自己心里知道。”

      骆珠珠来店里的时候,撞上失魂落魄的隋心心问,“怎么了,这是,累得发癔症了。”

      隋心心慢速地回过头问骆珠珠,“你和胡余飞为什么会在一起?”

      骆珠珠手里一顿,转身拍拍隋心心的肩膀,“怎么?还陷在你的人生选择题里吗?其实你一直都错了,心心,陆铭泽对你来说,一直不是选择题,他对你来说是附加题。只是你心气太高,不允许自己以一个弱势的身份存在在这段感情里。”

      是啊,她太骄傲了。她竟然想做他平起平坐的一棵树。

      “你啊,总是为这些身外之物所累,跟江平凡在一起的时候,为了留在北京争一口气,最后留在北京了,人却不在身边了。现在碰上了个身份更高的,你却觉得是自己配不上,你拼了命也无法企及陆铭泽的高度,难道你要一辈子都要在证明自己中度过吗?即便你们在一起了,你还是这样的心态,不会伤害到对方吗?爱是天意,不是衡量。”

      骆珠珠把他们两个的事从头看到尾,说得话一针见血,隋心心就是有所保留,她在权衡自己的一切,是否能够匹配陆铭泽的一切。以前和江平凡在校园中,她不会考虑这些。

      可是自从隋心心遇见陆铭泽,却让她不得不正式。正式陆铭泽的社交,陆铭泽的身份,陆铭泽的身家。她在贪恋他的好的时候,也难以屏蔽周围人看她的眼光——一个依附高大的女人。

      骆珠珠说爱是天意,不是衡量。她早就在那条荒芜的公路爱上他了,可是自己的一切却逼迫着她把他推得更远。她的家庭,她的个性,都成为了她的枷锁。她用手遮住了脸,呜咽出声,“那我该怎么,我该怎么啊。”

      “你们两个冷静一段也好,我当时和你差不多,胡余飞他爸是高干,我一小平民,真的觉得门不当户不对,可是后来我爸生病,然后再遇见他,就感觉好像是劫后余生一样,好像我们之间错过了那么多,在生老病死面前都变得一文不值。你们再好好想想,再好好想想。”

      指缝中低落的泪滴掉在地上,隋心心仍是用手捂住,她声音闷闷的,却还是止不住哭泣,“可是我刚刚听到他住院了,我,我控制不住好想去看他,怎么办,我的心要裂开两半了,一半是让我自私一点,一半是让我勇敢一点。”

      骆珠珠只是摇着头叹气,问世间情为何物啊。

      胡余飞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骆珠珠“啧”了一声,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打。

      “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

      “媳妇儿!公司现在出了点状况,我来不及跟你解释,我现在马上要去上海出差,你给送几套衣服来,就家里新买的那几件就行!快点啊!”骆珠珠被胡余飞这火急火燎的驾驶吓一跳。

      “诶?你干嘛啊这么急,你不是负责淮山那面的项目吗。”她把要说的话压得低了低,“你们老大不是一直负责外面的大项目吗?”

      “嗨,我们老大现在人在医院,所以我才临时通知今晚出差吗?媳妇儿,原谅老公啊。”

      隋心心扑朔着湿漉漉的眼睛抬起头来,骆珠珠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啊那个,你们老大现在在哪个医院,你走了他自己能行吗?”

      “哎,说来也是,老大身体一直很好的。啧,你还真得替我去一趟,我这有个文件今晚老大要,我一会儿的飞机。”

      胡余飞还在电话里交代了一些事,隋心心在旁边听了个清清楚楚。她咬了咬嘴唇,把将要夺眶而去的眼泪又忍了回去。

      “我去吧。”隋心心缓缓站起身子说。

      进入正月以后,北风像刀子一样割得人生疼,隋心心哭红的双眼,被北风一吹,又要掉下泪来。

      她听见胡余飞在电话悄声地说,老大说了别告诉隋小姐。

      不管陆铭泽是有多不想见她,隋心心都要去,她做好了一切被羞辱的准备,为自己的不自量力买单。

      人民医院,608里,陆铭泽安静地躺在床上睡着了。护士说病人是胃出血,幸亏送来得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隋心心透过玻璃看到他那张苍白的脸,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

      她想到在和县的时候,陆铭泽忙前忙后的照顾妈妈,大事小事有陆铭泽在的地方,隋心心几乎不用伸手。可是到自己生病的时候,身边却连一个倒水的人都没有,

      她心里皱在一起,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才发现自己有多么不敢靠近他。

      为自己不值一文的自尊心,为自己心猿意马的心思,为自己口口声声的拒绝。为自己不顾别人而只想自己的一切。

      她眼眶通红,竟然不知道自己杵在自己究竟是来做什么的。她抹掉眼泪去推门。

      才听见身后那声嘶哑的声音,“确认我没事了就想走了是么?”

      隋心心几乎是脱口而出,“我没有。”

      陆铭泽示意她握住把手的手,“那现在是做什么?”

      “我怕打扰到你。”她低着头不敢看他。

      “已经打扰了。”陆铭泽将枕头枕在身后,人微仰着问她,“阿飞告诉你的?”

      “我偷偷听到的!”隋心心不想让胡余飞受累,急着说。

      陆铭泽平静地扫了隋心心一眼,嗯了一声,“所以是想看看我被你拒绝了之后是怎么样消极度日的?”他声音带笑,确实极冷的说道,“放心,不是为了你寻死觅活,谈个生意客户太能喝。”

      隋心心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听到陆铭泽这样的时候心还是被刺了一下。

      “对不起,你现在这么说话…是我应得的,我受着。”

      “所以,你来是做什么?你还没回答我。”陆铭泽直直地看着她,仿佛在她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见隋心心不出声,陆铭泽依然带笑的说,“愧疚?赎罪?看看我死没死?到底哪一种?”

      隋心心抿着嘴,不肯说一句话,但是眼泪却大滴大滴地砸在地上,她人还站在门口,紧紧的握着把手,陆铭泽看着她的捏紧的动作,不知道她下一秒还会不会逃。

      “想见你,想看看你,想看看你有没有事,想…”

      想能不能回到以前,你还笑着对我说话的时候,隋心心说到最后的声音几不可闻。

      可是他只听到第一句就够了。

      “过来坐。”陆铭泽拍拍床头。

      隋心心仍然沉浸在委屈当中,不肯动作。

      陆铭泽掐掐眉头,“你再不过来,路过人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

      门口到床的位置就短短的几米,可是隋心心却一直在观察这个房间,屋子里几乎没带什么个人用品,西服也是随便挂起的,应该是刚应酬过,这里的一切都不像住院的样子。她难过于陆铭泽这样不会照顾自己,也难过于自己没有照顾好他。

      “错了没?”陆铭泽的问话突然响起在隋心心的耳边给她吓了一跳。

      隋心心的脖颈被陆铭泽大力地带到眼前,后方是压迫,前方是逼迫,陆铭泽眼睛死死地盯着隋心心,“说,错了没?”

      “疼…”欲挣脱开的隋心心被陆铭泽牢牢地紧固住,他只是重复着刚才的问话。

      “错、错了,不过你能先松手啊,你手劲好大。”

      在隋心心认错的同时,陆铭泽就已经欲将自己的唇盖在隋心心的唇上,只是唇齿相贴,刚感受到软软的触感的同事,隋心心的推开了他。

      “嘶…啊…”陆铭泽低吼着,“隋心心,你来干嘛的,你就是气我的是不是?”

      隋心心没想到在医院这里陆铭泽也能说出这种话,“这里是医院啊。”

      陆铭泽呵了一声,闭着眼睛强行将自己的欲望压了下去,他闭着眼睛摇头失笑,一寸一寸探过隋心心的手,将她整个包裹住,然后放在自己的胃部。

      “你听话,别再气我了。”

      隋心心小声嘟囔,“谁气你了?”

      —————————— ——全文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Chapter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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