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有异归来无恙》三多俩正好

20、第20章 醉四时

　　吴恙心中暗自咒骂，谢长安真是睚眦必报的小人，那日在城门口说君子六艺自己略通一二，这厮居然都记得。
　　也不等吴恙同不同意，谢长安给了身旁副将一个眼神，那副将上前拎起地上的醉汉拖了出去。
　　众人的目光聚焦在吴恙身上。吴恙心里这个苦啊，自己本来是受害者，现在居然成了加害者。
　　谢长安第一个起身，口中说：“小先生走吧，咱们出去看看。”
　　谢长安起身向外走，其他人也只得跟着。吴恙与夜初跟在最后边。
　　院子里，醉汉已经双腿离地吊在了树上，两条腿不停的挣扎着。
　　谢长安将一把弓递给吴恙。
　　“今日这人能否活着，就看小先生的了。”
　　吴恙没接弓看着谢长安说：“如果一会我手抖射死他呢？”
　　“小先生大可放心，出了任何事谢某帮你扛着。”谢长安说着又把弓朝吴恙面前又送了送。
　　吴恙接过弓，笑着大声说：“有将军这句话，顾风就放心了。”说着从一旁的侍卫手里拿过一只箭，拉弓引箭瞄准了对面的人。
　　吴恙瞄准了又放下，又问谢长安：“要射几箭？”
　　“什么时候射断绳子，什么时候停。”
　　“明白了。”吴恙说着从新举弓瞄准。
　　那人吊在半空中，即使不动被这冬风一吹也是来回摇摆的，更何况此时他来回蹬着腿，那绳子晃得厉害，而且没有规律。
　　吴恙弓拉了满圆又放下，对着对面的人喊道：“你别动了，不动我一箭射你头上，你也死的痛快。动来动去，射到你的肩膀、肚子、手臂上，把你射成刺猬，疼也得疼死你。”
　　那吊着的人本来害怕，此时被吴恙的话刺激的转怕为怒，大骂起来。
　　“顾风你这厮有人撑腰便草菅人命，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说完哈哈大笑起来，笑完接着说，“我问你，我们数的那些松子，你吃着可香？”
　　吴恙见他这样问转脸看了一眼夜初笑了。
　　“你可知道那些松子，我们用脚踩过的，还吐了口水在上面。哈哈哈，你吃的都是我们的口水。”那人说完放肆的大笑起来，颇有一股不畏生死的大丈夫气节。
　　就在这人骂人的功夫，谢长安的副将命人搬来了桌几、席子、垫子、炭火、果品从新摆好，谢长安也不客气的坐下来，依着凭几边吃边看笑话。
　　众人听了这人的一席话又看向吴恙，其中几个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吴恙不以为然放下手中的弓，笑着说：“劳您费心了，为我填些作料。只可惜我没吃，全都让我家厨娘喂鸡了，前几日杀了一只，那鸡居然有股子松子的香味，甚是美味。”
　　吊者的人一听先是一愣，接着说：“不可能，你又不知我们在松子上做了什么？怎么会拿松子喂鸡。”
　　“我是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但是我向来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人啊，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一定会吃亏，但反之就绝不会错。”
　　“你！你！你也承认自己是个小人了。”
　　吴恙轻轻一笑，大声的说：“真小人强过伪君子。”说完对着一旁看热闹的谢长安说：“将军这人太聒噪扰我心情，麻烦你让他闭嘴。”
　　“好说。”谢长安说完，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梨子扔了出去。梨子不偏不正的塞进了那人的嘴里。
　　吴恙看了说道：“现在清静多了。”说着重新拉弓对准了对面的人。
　　“将军这一箭出去，出了人命可就算你的了。”话音刚落，吴恙的手上的弦也松了出去。就听弦上的箭“嗖”的一声飞了出去，而对面的人应声跌倒在地。
　　绳断了，人掉了下来。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紧接着一声喝彩。
　　王少庸第一个站起来说：“顾风小小年纪文武双全，佩服。”
　　众人也跟着称赞起来。
　　吴恙转头看向谢长安。谢长安一脸不以为然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谢长安自然信守承诺放了人。
　　这事闹腾完了已经到了张灯的时候。王世哲在家中最大的厅堂摆下宴席。这厅堂中挂满了各式灯笼。厅堂中央有一个大大的火盆，火盆里燃着炭火，炭火上架着肥羊。
　　王世哲请众人入座。吴恙与夜初一席，王少庸、王少元兄弟二人在他们一旁落座。
　　王少庸侧身对吴恙说：“今年我家请了一个胡人厨子，他考的羊肉别有一番风味。顾风一会好好尝尝。”
　　烤全羊，吴恙生平最好，不过好久未曾吃过了，今天碰上了，自然要多吃一些。
　　众人来时那羊已经快要烤好，通体金黄还滴着油，一股股香味把人的馋虫都要勾了出来。
　　仆人摆上了果蔬和其他酒菜。
　　王世哲指着桌子上的酒说：“今日的酒不同往日，此酒名曰四时酒，是用四季的瓜果外加梅、兰、荷、菊四时之花所酿。酿好之后每十斤装入一坛，封坛时放入天山雪莲，埋于山顶积雪之下储存。”
　　江太守听完闻忙说：“我们临城附近并无雪山啊。”
　　王世哲点点头接着说：“这酒酿好之后要送到塞外雪山之下埋藏。埋藏的日子也有讲究，须是八月十五中秋之日，喝时最好在冬季，像今日大雪漫天是最好的。”
　　“这喝酒的日子还有讲究？劳烦王公将这其中原委跟我们说一说。”江太守说。
　　王世哲说：“俗话说这极寒之地必有纯阳之物，天山雪莲产于冰山雪原，此物性热，再配有四时之花，四时果品，这两样都聚四时阳气，乃纯阳之物，因而需存于雪山之下，方能压敛其燥性。即便存封在冰雪之下，其秉性终究不移，因此饮用时也要挑天寒地冻之时方能克制这酒的烈性。”
　　“妙哉，妙哉，这一壶酒居然有这么多的讲究。”江太守老神叨叨的点着头说。
　　王世哲接着又说：“这酒还有一诨名叫醉一年，也叫醉四时。顾名思义这酒容易醉人。一般酒量的人喝上三杯也要醉上一天一夜。如果喝多了，虽不能真的能醉上一年，也要醉上好几日的。”说完呵呵笑了起来。
　　江太守笑着说：“有这等好酒，莫要说醉上几日，即使真的醉上一年也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