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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梦林 ...

  •   供奉,信仰,力量……或者是,掠夺。究竟什么才能带来满足?
      能让灵魂战栗的快乐。
      苦思不得其解,端坐在巨大尸骸中沉思。太阳和月亮轮转,日复一日的星空,雨水将血泊扩散稀释……亘古不变的气象让这个世界越发无趣。
      ——+——
      他们应该是有什么毛病。
      我心想着。
      侧坐在高台,无精打采的撑着下颚,手里是不久前猎得的成果……它已经成为了一串骨珠,盘的油光滑亮,十分好看。
      依稀记得,我那时打死的好像是几头牡鹿……现在骨头被雕成了珠子,肉进了祭司的肚子,皮在我的背后当毯子……那些所谓的子民什么都没有得到。哈。也不知道他们在兴奋着什么。明明权利被少数的,寥寥无几的几个人把控着,那些被压迫的却在高兴,为了他们得不到的事物。
      那群祭司画着奇奇怪怪的图腾,在石台上蹦蹦跳跳,唱着能够唬人的诡异歌谣。“魂”阿,“祭”阿,又是天又是地,还提到了一些我压根没听过的神名。虽然费解,但也还算是有用。就像现在这样,我只要坐在这里,信仰,供奉,随便什么都好,它们会源源不断的向我涌来。
      我所欲,我所求,我所爱,我所恶……这个世事就是如此。
      无论是谁,只要是超出常人力量的产物,如果再有那么些拿的出手的功绩,那它就可以圈地为王。成为那仙人……或者魔神。
      那边祭祀还在进行,地上的人类如同被风吹倒的草,从这里看,也可以称“蝼蚁”了。每一次都是这样:零零散散三两个披散头发被拉扯到台前,摁在土地上,额头在石块上砸出血液。说是“罪人”,要让我惩戒他们。祭司拿起石碗喝了一口混浊药水,噗的一下喷的到处都是,罪人哀嚎,边上火苗都成了火焰。头颅摆在台上的石盘中,做贡品。身体推进火坑,作柴鑫。而后挂几个禽鸟在望不到顶的树枝叉上,将一两头活着的牲畜推下悬崖……
      也不知道是给谁看的,献给谁的。
      他们如何我并不在意,随性的在上面坐着就行,把玩手里的骨质珠串,只要我还能庇佑他们。那就足够了。
      又望下看了一眼,“罪人”的眼睛正瞪着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人故意摆放的角度。总比那鹿的死好,仿佛略微有趣一点。
      “祭!”或跪地,或匍匐,三拜九叩之礼。将缴获而来的禁物扔进火坑,表示对我的尊重:
      只要我在这里,这片土地就不能存在其他“神”。这是他们对我的承诺。
      就是这仪式还是太过于……普通。百千年没有变动的它,无法给我让我足以高兴的惊艳。
      可能这就是当魔神的好处吧,有趣的事瞬间就来了。
      一把劣质的匕首刺向我,没能得手。连身子都没坐正的我反手将骨珠抛出,套中了一只受惊的青色小鸟。
      此刻下面的人群中传来嘈杂,不过数秒便消失了。再次低头,台子上又多了些不瞑目的眼睛。
      我在笑容中扯过珠串,又顺势掐住它的脖子。它在痛苦中化作人形。看起来也不过是半大的少年,甚至眼角还带有泪水。
      “夜叉?”我说出了不难得知的事实,而后在那双金色眼睛中看到了我,那张极端扭曲的面容。“真好啊,多么可爱的孩子啊……他们给我出了一个好的主意。”
      它几近昏厥,手成爪状,在我的手臂上留下抓痕。它听得见,尽管它不想。
      “你会臣服于我,听命于我。我用魔神的职能,山峰之主的名号命令你,金鹏。”
      “■■■■■”
      ——+——
      夜叉。一种生来就有超凡力量的种族。
      强,凶悍,是完美的刀。
      问题是这刀带有倒刺,还有着些许弑主的嫌疑。
      青色的夜叉立在那里,脖子上挂着骨珠链。我对外宣称它被其他魔神力量污染,变成禽鸟来暗杀我,“而你本意不是如此,对吗?金鹏~”
      毕竟夜叉是我的附属,资产或者所有物……若是连这些小家伙都管不了的话,那该是多么失败?
      可是……太无聊了啊……
      我懒洋洋的躺在梦林树下,随性扯动象征记忆的树叶,头顶上的叶子枯萎糜烂,如同在泥土中埋葬的那样。
      大多数的“树”都是如此,越茂密的越是。散发着无形的黑烟与恶臭。悬挂着数不清的骸骨。难得有几棵结了果实,近看却是如云一般的絮团。好像是他们自认为“美好的记忆”。
      记忆是梦的基础。山峰隐在雾中。
      伸手捏了几下,软和绵柔的手感。几乎能让我陷进去。
      无人不会入睡,无人不会做梦,除了我。偏生我的职能之一便是操控梦境。惩戒以噩梦,赏赐以美梦。从我诞生时日起,未曾停歇。
      睁眼时看见的是双蜜金色的眸子,倒是有一瞬间无悲无喜,美到艳丽的夜叉就这么站在我的身边。它将手背在身后,看起来和我闭眼前一样,除了那脸颊上出现的一丝血线。
      想来尸体已经处理掉了。
      “几个?”我问。
      它说:“一个。”
      “那么少?”夺过它手中握着的匕首,是天外陨铁锻造来的,算是一件珍宝。我用手指划着刀刃,漫不经心的用指甲在刀柄处穿孔。“那么是哪个呢?西边的嘉波还是东边的摩拉克斯?或者……”
      “是你自己?”
      金鹏没有说话。
      “啊,当然那是不可能的对不?让我再猜……”五彩绳穿过骨珠,“是我的‘子民’对吗?祭司派来的。”
      默认了。
      它就像是一个木偶般,不做答复。僵直身体,带上我新串好的骨链。“很漂亮~真不愧是我的好孩子,我的金鹏。”
      “孩子,你知道吗?他是为了权力来杀我的。权力呢,它如同甘露和美酒,让人清醒中沉沦,它是有瘾的,也是人世间最剧烈的毒药……”话语在舌尖碾碎,如同糜烂的花瓣,含着苦甜的汁液。“它是我所心爱的事物,我的孩子,所以我不会放手。”
      嬉笑着环住他的胳膊,如同凡人女子那样。其他的侍卫移开眼睛,战战兢兢,如临深渊。惨叫如他们臆想的那样刺穿耳膜。
      其实我也没有干什么,只是这个孩子在痛而已。
      它正被黑雾包裹,表情扭曲痛苦着,风的力量不自觉间暴动。金色的眼睛藏了起来,我居然有那么些不爽了。
      “噤声。”在耳畔低语,“我们约定过的。”
      听话的孩子立即咬住下唇,呈爪状的双手在小臂上留下足以见血的伤痕。我掰开它的手臂,将自己放进它的怀中,贴着那串骨珠。震耳的心跳盖过了呼吸……
      我做了一个美梦。
      ——+——
      作为魔神的我,能做梦吗?
      并不能。
      但是我又确实是做了梦。我想了许久,苦思冥想,终于记起来那柔软的絮。恰好夜深,我便做了一个尝试……
      次日,我一夜无眠,山间难得没了晨雾,族长没能醒来。
      倒也没什么大事。
      在第一缕阳光中,作为山神的我亲手将那干枯衰老的尸骸送进火焰,在子民的注视中。用职能引水,骨灰碳粉混成稀泥,盛进坛中。一个人匍匐至我的脚下,他拿起匕首刺向胸口,横着一刀,又转动手腕画出我的印记,以一个小小的三角结尾。“……■■■■■”血液撒了满地,荒诞且平常。
      天暗而后骤亮,隐藏的羽翼突显,祭台上的人形粉化成灰,最本质的我于岩石上伫立,金色光从眼眸发出,穿透迷雾。
      山峰之主,汉帕,回应召唤,降临此世。
      随着天地振动的蜂鸣,是无数坠入谷底的祭品。包括刚刚得到权力的人的爱人,因为祭司算出,她是合适的祭品。所以女孩被捆着四肢,割烂了嘴,和奴隶牺牲一起扔了下去。连声哭喊都没有发出来。
      而男人却是亢奋的,激动的让我不由自主的感到好奇。探知一下他的思维,关于情爱的部分正处于饱满状态。发亮的眼睛里,承装的是我的人形。
      啊,好像明白了什么有点讨厌的事实呢~
      金鹏就站在我的身后,捧着祭祀用的器皿。它是离我最近的夜叉。我示意它上前,我将手搭在它的肩上,"看吧,我的孩子,那便是以天和地为誓的恋人。 "它抬眼望去,又胆怯的垂下头。我知道有何种癫狂神色停留在我的脸上。“多么有趣啊——”
      对于背信者,我是否要将他留下?
      答案是肯定的。
      我只需要在高台上,我的宝座上,举起手臂,向着某个方向指去。他们——我的孩子们就会为我扩张领土,让战火烧尽这片土地上的所有平和。
      “伟大的神明,请您降下福报,赐予我们甘霖和粮食。尊敬的王,请您带我们出师征伐,带给我们耕地和奴隶……”王指的不是我,是那个人类。他们建立的王国,那个“召唤者”成了王。子民心中唯一能和我并肩之人。
      再怎么说,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人类掌握权力,总比一辈子也看不到几次的“神”拥有来的好。
      因为“召唤”我不能直接杀他。
      也因为他的“背信”,我期待于人的表现。
      而他倒时不时出入我的宫殿,问其何事也不明说。看了我,又故作姿态,昂首挺胸的离开去见其他人。像是戴着王冠的猴子,蹑手蹑脚的走进走出,滑稽可笑。
      夜叉们先是紧张,随后也都被我打发了。
      看在有着他人处理事物的份上,我难得有了空闲时间,孤身一人去见位勉强算是朋友的存在。她有着我所求之物。
      “您去了何处?”归来,王问我。他走上我的高台,踏进我的寝宫,站在我的面前,俯下身子问我。用那恶心的看待所有物的目光。
      “国土的北端,名为沙克斯的魔神领地。”
      男人撩起我的一缕头发,“半年了,我的神,您离开太久了。”他将头发放在唇边咬住,身体和我紧贴着,双手攀上我的胸口,“我很想您。”
      “我爱您啊,我的神,爱了那么久。”神经传来阵痛,“您真的不知吗?”侍卫没有上前,婢女退去,人类摆出了兽的架势。
      用肌肉扯动嘴角,我露出了所谓微笑,“我知。”
      “可惜,我觉得还是那王位比较可爱。是你让我失望了。”
      双手托住他的脑袋,夜叉用匕首帮我砍断了脖颈。捧着这个头颅走到高台边缘,看着下面的血海。
      “看啊,孩子,这就是不对等的爱。”
      松开手,头颅骨碌碌的滚下台阶。扑通一声,浸没了,又随着气泡浮上来,在血池里滚了几下,变成一个雪白干净的头骨。
      "孩子,你要知道,爱情不过是昙花一现的雾气。是权力形成了甜美梦境的素材。更何况……"
      “那只是低劣的占有念想啊……”
      弥怒捞起头骨,盛到我的手边;应达献上绸缎擦拭血水污秽;浮舍、伐难立于左右;金鹏护卫在我身旁;百十夜叉效命,吾以魔神之位,率夜叉血洗此夜,成王。
      ——+——
      可当拥有所谓王权后,我又一次发现这世间竟超乎想象的无趣和虚假。仿佛每当解决了一个问题,就会延发出无尽的麻烦。
      哪怕是神也躲不了。
      “天空岛……”轻叩扶手,骨质的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有婢女没忍住打了个颤,在我看过去时瞬间苦着脸趴在地上。
      “怎么这么胆小。”我说,“可也别太大动作,扰人清梦不是什么好事……那么该怎么处置?”示意性的向后伸手,恰好碰到金鹏用过的匕首,“那……将它吞下吧,怎么样?”
      “啊呀,哭了吗?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走到她的身前,把匕首放在她的手上。“谁让坏孩子的身上……停留了不该存在于此的恶心视线。你向嘉波祷告了,对吧?”
      [只要我在这里,这片土地就不能存在其他“神”]
      一点痕迹也不行。
      答应的,就要做到。
      那沾着唾液,脑浆,血液的匕首被我拔出,从创口涌出的黑色雾气让这个房间的人纷纷躲避,在被我看了一眼后全都僵在原地。
      原来,都是坏孩子吗?
      “金鹏?”我笑嘻嘻的坐上宝座,勾起青色夜叉的下颚,把未来得及擦拭的匕首放回它的手上。“呵,我的好孩子,我的好金鹏……”
      在夜叉难以平静的面容前,疯狂的神明借着它的手捅穿了自己腹腔。金色的血液如蜂蜜般粘稠,充斥着过饱和的元素力量。纤细冰冷的手附上它的脸,血液溅进它的口。柔和的声音说,“做个好梦。”
      万籁俱寂,山峰无言。
      藏在梦境里的,是无法描述的癫狂。
      梦林的鹏鸟反哺出泛黄的浆体,蜜金色的瞳孔反射出我最本质的模样。
      “那么告诉我,孩子,告诉我! 你所吞噬的那些甜美的梦境是怎样的味道?”
      它将喙伸进我的口中,我们的羽翼彼此摩擦,金属般的羽毛迸溅出火花,也不知烧毁了何人记忆。想必也是无趣的平淡生活。
      鹏的爪子还在我的腹腔,握着脊柱。野性出现在它锋锐的眼中。无数禽鸟在林的枝叉上,各色瞳孔里装着我们的身影。悬挂在梦中的尸骸无风自动。
      “很甜。”它说。
      不知指的是不是所谓[美梦]
      ——+——
      我做梦了,梦到了沙克斯。
      沙克斯是一个有趣的怪物。她没有领地,就睡在她出生的小湖泊里。总是装作湖水精灵的模样欺骗误入的人类。
      她和我的诞生十分相似,她也是我唯一知道的和黑雾有关系的魔神。
      她就是由那种东西构成的怪物。
      “但是你希望我去帮你,不对吗?”湖水打湿了她的袍角,她仰着脸,黑雾从开合的嘴里溢出。黑色的巨龙可怜兮兮的睡在她的湖边,鼻息吹散了一株不幸的蒲公英。
      “我会帮你的,汉帕,我亲爱的朋友。”扩散中的黑雾遮住天光,“哪怕我会因此死去,灵魂停留在你的梦里——当然咯!我很喜欢这种可能。”
      龙摇晃尾巴,像是听到似的打了个滚。
      它的命运也被安排好了。
      千年后,它的尸骸会被另一个疯子控制,代替它的主人去完成命中注定的战斗。
      “七神执政……”
      “多么美妙的诱饵。”
      我们有着不同而相似的敌人,也永远无法对天上进行反抗。相似力量的魔神全都聚集在一个区域,如同蛊虫一样吞噬彼此。
      那是我和沙克斯最后一次相见。
      ——+——
      七神执政的美妙畅想,爆发在不远处的斗争,来自天空的教唆,停止的祭祀……不知究竟是哪一个原因,宫中的血池突兀干涸。
      它本坐落在千万山峰之间,是我庇护着的……也是我诞生的初源。
      那一刻,我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事物,出奇的愤怒控制着我。
      “众夜叉,听命。”用职能,在梦中领导着我的部下,“我可爱的孩子们,去将它们杀死吧!然后,用那些失败者的血液,仇恨,憎恶,哀嚎,去重新填满这血海!”
      “它们的子民也别放过了,一起扔进去。”
      而夜叉们果真杀了那些小玩意儿,甚至还抓了一个送到我的脚下。
      这个魔神大骂着,四肢扭曲的它趴在地上,扯着嗓子喊。说夜叉是一群狗,说我是疯子,是恶鬼,是……
      “是什么?”在夜叉们漆黑的脸和愤怒的表情中,我踩着它的脖子,带刺的藤鞭扯断了它的右臂,笑意浮在表面,“继续啊~”
      它默不作声。
      “我很喜欢你的评价。它们是我的孩子,也确实是我的狗,我的血猎犬~”
      夜叉,是被神创造的,用于维持神与人之间关系的神造兵器。
      “可惜你连我的兵器都打不过,那用途就更少了。”挥手,弥怒上前将其拖下,“也别放它血,肉割了,吃了吧。”
      而后望着重新填满的血池,我开心的走了进去,将身体浸没,放空自己。品尝着欢乐的果实,看着汁液在手指间流淌。
      早已经没人记得,山峰之主不算是天生地长的魔神,诞生于人族的祭祀,从山间祭品汇聚怨恨苦楚的血海中走出。
      是山对万物愿望的回应。
      最初许愿的人,渴求的是……
      [伟大的山神,我们包容一切的母亲,请助您的孩子一臂之力,杀尽那些侵占我们土地的异族]
      […您的孩子会为您贡上敌人的血肉和灵魂…]
      ——+——
      有一个强大的魔神站在梦林的边缘,他没有进入,我也就不能用梦控制他。
      我化身成鸟类站在枝叉上,不出意料的被他凝视着。
      用那双和我相似的金色眼眸……
      “摩拉克斯,是你。”我说。
      岩之魔神站的笔直,哪怕是在梦的边缘,天空岛都不能直接窥视的地界。“初次见面,山峰之主。”
      “你为何前来。”
      “为确定一件事情。”
      我没问是什么事情。但可想而知不会是什么好事。
      本源相近的魔神迟早会有一战。
      终究会到来。
      醒来时,我喊来了金鹏,取下它脖子上挂着的骨链。将匕首和新的骨珠串在一起,缀上些羽毛。
      “戴好它,孩子。”我亲吻着它的额头,“它们是你的荣耀。”
      取自罪人头骨,取自反叛者,取自仙人,取自魔神……这是荒山的战功与祝福。
      善良的青色小鸟苍白着脸,它第一次问我,“…美梦是什么?”
      “是人类认为最重要最值得保护的事物。但它们的破碎能带来短暂快乐。”
      金鹏握着长枪离开了,我很少见到它拿那个武器。
      ——+——
      而后,金鹏输给了摩拉克斯。
      而后,摩拉克斯策反了我的孩子们。
      而后,那玉质的青色弓箭洞穿我的躯壳。
      我如了天空的愿,死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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