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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终于见到了，前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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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夏目醒了酒，酒友喝到东倒西歪，他从榻榻米上站起来，去找顶着黑眼圈的前台结账。
打工的小姑娘，一头卷发自暴自弃地散着，脸上有婴儿肥，应该还是学生。
妻子当年也是在居酒屋兼职上学来着。夏目一边掏钱一边问:“年龄好小啊，还在上学吗?”
她小声应和：“嗯。”。
“学得什么专业啊。”
“我学园林的。”
“啊——园林。”夏目抽出几张纸币拍在桌上。
“所以你什么植物都认识吗?”
“是要学啦。不过这么问好没礼貌哦，警官先生。”女孩眼里投出调皮的光，年轻的夏目往后一仰，被这女孩的敏锐给惊到了。
明明是便服出来——
“腰带，警官先生，你的腰带。”女孩忍着笑，夏目向下一看，仓皇塞进裤子的衬衣下面，皮扣上的警徽还反着光。
那女孩笑起来，年轻的夏目呆呆看着她的笑容，都忘了时间。
付了钱，蓬蓬头女孩把零钱放在小托盘里递出来。他盯着那几枚硬币看了一会儿，然后把钱包里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一大厚沓，放在托盘上。
“工作辛苦了。”他说。
“诶?”
“诶?诶?诶?”
“大叔，你的钱……”
看不出年龄，头发花白的帅大叔掀开帘子，转头笑着对她说:“送你了。”
“就当是你辛苦工作的奖励吧！”
天降一笔横财，女孩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潇洒地关了门出去。
出了门，太阳才微微升起，气温很低，一切都笼罩在一种灰蓝色的氛围里面。他站出来，朝着街口走了两步，臂弯上挎着外套站定，气定神闲地看向街口，车里凝视着他的人。
白鹰看着前辈大喇喇地跟自己对视。
五年来第一次见他，头发变得灰白，也不去染一下，靠发胶定型。偶尔掉下来一缕，显得非常不羁。
夏目下巴一扬，
来见我。
连轴转好几天，胖子熬不住已经睡着了。白鹰给车窗留了一条缝，开门下车。
跟着夏目拐过小巷子，到了某个公寓，他拿出一大串钥匙，用其中一把打开了铁门，两人到了某栋楼的天台。清晨的城市还没睡醒，安安静静的。铁栏杆上凝结着露水，白鹰胳膊上开始起鸡皮疙瘩，夏目把外套递过去。
“出来办案一定得有外套啊。”夏目张了张嘴，但是已经说不出来这种话了。
“没想到对象是你嘛，出来得挺急什么也没带。”白鹰却像是听见了一样，接过外套披上，头发扎起来，样子恍惚还是当年刚来的那个倔强的小女孩。
……
两人安静地站在栏杆前面，目光触及地平线，影子被早晨的阳光拉得很长。
也幻想过见到他会想说什么，或许质问他为什么背叛了理想，或许信誓旦旦地宣告一定会把他送进监狱——但是现在好像，都说不出来了。
夏目前辈，她的领路人，师长和战友。曾经永远以为的偶像，在得知他加入□□信仰崩塌之后自己认为的仇人。
见到了以后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大叔。
虽然看起来并不像，但是毕竟六十岁了，也是要退休的年纪了。而他还不敢老，还是一身肌肉地在为□□卖命，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你还在跟那个孩子联络吗?”夏目眯着眼睛看远处的景色，首先开了口。
“谁…?草野啊……啊，是。”白鹰稍微有点不好意思。
“啊，还是纠缠不清呢，也算是缘分吧”夏目点着烟。
“哈哈哈哈哈，兔束那小子还跟我说如果他要是辜负我的话会帮我揍人的哈哈哈哈哈。”白鹰突然想起来那个孩子挥舞着拳头的样子，不自觉笑了出来。
“兔束?”
“我忘了说…是我的后辈，刚开始工作一年，是我带的他。”
“跟你一块的那个小子吗?”老烟枪熟练吸了一口，呼出的灰色烟雾同太阳一起上升。
“嗯。他恰好过来旅游，就跟着我一起查案。”
“那个老是躺着的小胖子呢?你是查案还是带孩子啊。”
“他只要不添麻烦就行……是漫画家，还会帮忙画肖像呢。”
哦。夏目又没话问了，抽了口烟。
白鹰还在思考要怎么跟他说佐久间的事情，结果他根本没问。想了一下□□之间也是认识的吧，不需要自己介绍。
幸好佐久间不在。所以……见都见到了，要不要问问他……会不会选择跟她走。
她可以编造一个小小的罪名把他送进监狱，等几年以后出来就可以好好生活，也不用做警察，也不用做□□，就作为一个普通人生活着也很好啊。
如果他答应的话，其实她没必要继续查下去了，她也...早就不想再继续接触□□了。
线人，盯梢，组织关系，这些都不想再去想了。那个场景早就成为了她的梦魇，不愿意再回想片刻。
“白鹰，我已经脱不了身了。”
虽然几年没见，他对她的心思还是了如指掌，提前做出了回答。
“你还是警察吧。”
白鹰眼神复杂地看着夏目回答:“当然。”
“那就守着这件事情。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帮帮我。”
太阳越升越高，为世界撒下光明。清晨的风不再刺骨变得温柔，夏目凝视着前方沐浴在金光里的城市，手指摸到颈间藏着的项链。
还不是时候。他又把手放下来，她现在和佐久间在一辆车上，太危险了。
“如果你这次干得好的话，我就能退休了。已经是老头子了啊，也该找个什么地方好好休息一下了。”夏目故作轻松地叨叨着。
“前辈……”
“你的枪法还是我教的呢。”他突然转过来看着她说，“当时不是说要叫学费嘛，就现在吧。”
“务必继续查下去吧，白鹰。”
“继续跑吧，不要停。”
车门打开，留着口水的胖子被吓得一个激灵爬起来，看见白鹰面无表情地上车，一看表已经上午十点了。
“……对不起，我太困了……不是故意的。那个，额，夏目前辈是不是出来了，咱们去哪儿?”
夏目锁了门转过来说：“不过今天就不要跟着我了。今天有点小事情要去处理一下。“
老头子做了□□花头还挺多，还给了个wink才走的。
白鹰发动车子:“不用了，今天休息。”
胖子:“?”
“可以去洗澡了，你不需要洗澡吗?”
“啊……那太需要了。”
白鹰一脚踩在油门上，她也要去睡个美容觉了。
——
窗帘依旧拉着，房间里面已经大亮，佐久间一边穿衣服一边接电话。
“我在京都，让他来见我。“
“让他搞清楚自己是什么处境。“
兔束被吵醒，转过来眯着眼睛看向声音的方向，正好看见佐久间夹着电话拉拉链，上身还光着，锁骨下方的纹身一览无余。
他昨晚还亲过那里......他混混沌沌地想。
”我一会就到。”挂掉电话，佐久间手机随意塞在口袋里，套上背心爬上床，想要亲亲他的脸。佐久间越靠越近，兔束伸出胳膊勾住他的脖子，满意地把他压在怀里闭上眼睛。
“不要啦......”佐久间笑着在他的怀里，手还撑着床垫说，”我有事情得处理，必须得走了。”
兔束不知道嘟囔了什么东西。
佐久间小心地从他怀里钻出来，撩起他的刘海亲了亲额头。
”你休息吧。“
出门的时候兔束已经睡着了。闭门前最后在看一眼他安稳的睡颜，好像天使一样。
佐久间笑了一下，轻轻合上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