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鹿—枪花Gun and Rose》icewii程鸢涵

3、GR.Vol3

　　Gun and Rose. Vol 3

　　发现受害者尸体的旅馆，处于顺县街。离受害人的学校，福林小学所处的福林街，有五站的路。

　　确实，吴世勋在顺县街有熟悉的“地头蛇”。那家伙大事小事犯过不少，经常被抓，经常出入于首尔警视厅的扫黑组。

　　鹿晗也见过他几次。他和世勋是在一条居民巷找到那家伙的。那家伙正蹲在墙角，看有色杂志。

　　“现在连杂志都打马赛克。啧。”这人烦躁的将书翻了又翻，抬眼之际，一侧头。自然是看到吴世勋双手插袋的朝这边走。“狗屎的，一大早就遇到吴冷枪。”

　　“放下黄书，面对墙壁，抱头站好，例行检查。”吴世勋眼见着就走近了。这人撇撇嘴，杂志扔在地上，一边嘟嚷着一边面朝墙壁。

　　鹿晗饶有兴致的看着。不忘冲那混混挥挥手。吴世勋一冷眼，蹬向鹿晗。鹿晗双手平摊，耸肩，示意自己只是出于礼貌

　　“吴sir，你就别折腾我了。我都还没吃早饭呢。”

　　满带不悦的小混混，名叫边伯贤。个子不高，长相跟高中生差不多，撅嘴，抱头，就跟一只巨型萨摩耶犬一般，略为倒垂的眼睛，显得这家伙人畜无害。实际上比谁都能折腾。

　　“问你，回答就好了。”吴世勋从包里掏出受害人李素贤的照片。“这个孩子，见过吗？”

　　边伯贤斜瞄了一眼。“我没跟她收过保护费，我保证。”

　　吴世勋脸一拉长，一记暴栗敲在边伯贤的脑袋上。“问你见过没。”

　　鹿晗已经笑出声来。从任何角度来说，吴世勋生气的样子都挺逗的。

　　“好好想。”

　　边伯贤一歪嘴。却又不敢当面造次。他可是好几次被吴世勋的擒拿术整的全身关节错乱。

　　“不敢确定见没见过。但是有一点我是知道的。”边伯贤干脆正对了吴鹿二人，放下手来。“你不找我，我都想啥时候找你说这件事。”

　　鹿晗与世勋对视，同时皱起眉来。两人双手抱在胸前，听边伯贤往下说。

　　“你们都知道的。这一片归我管……”

　　“说重点。”吴世勋一眯眼。

　　“喔。”边伯贤一泄气。“最近第二条街区新开了一间pub。里头的人玩儿的很疯。特别是有一个叫江元的人，好像在做见不得人的生意。”

　　“见不得人的生意？”鹿晗一咬下唇。

　　“带小姐啦，拿不知名的白粉粉啦。”

　　“那是扫黑组的事。我是让你讲重点，可以吗？”

　　“哎呀，重点来了。就是，我看到过这家伙把跟你这张照片上年纪差不多的女娃，往pub里带。”

　　边伯贤说完，朝世勋摊出手。“情报有用就给我，情报没用就，算了。”他说罢，还摸摸鼻子。

　　“鹿晗。”世勋侧头，冲鹿晗努努嘴。鹿晗了然的讲包里的照片，递给边伯贤。

　　照片上的男人，穿着一身白大褂。寸头，眉眼俊朗，笑着，一口牙白的跟打过蜡似的。正是首尔警视厅的法医，朴灿烈。

　　“嘻嘻，大发。”边伯贤笑得特别猥琐。吴世勋脸颊一抽。不禁有些嫌弃的啧啧嘴。

　　“说吧，那家pub的具体位置。”

　　鹿晗一边接听着电话，一边跟着吴世勋朝前走。电话那头是局子里的人。让他们调查了李素贤的父母，案发当天在做什么。受害人失踪前后几天的行程。

　　挂了电话的鹿晗，面色十分不好，纠结着眉头。吴世勋自然是瞄到了鹿晗的神色。

　　“怎么？行程有疑点？”

　　“受害人的父亲，李继良，在受害人失踪前后几日，两次进出银行。母亲崔顺珠，在受害人失踪前，确实去接过孩子。可是却去迟了。”

　　吴世勋一挑眉，嗤笑一声。“全职家庭主妇，接送孩子会迟到吗？”吴世勋拨通了电话。“喂。即刻查到李素贤班导的电话。”

　　行了一阵，两人已经到了pub门口。下午三点过，pub还未开门。吴世勋一脸鄙夷的望着pub的大招牌。“be love”念了招牌上的字。“俗。”

　　“离开店似乎还有一段时间。先找到受害人的老师。”鹿晗说道，世勋点点头。两人拦下出租车。

　　“真是想不通。你就不能好好停车？好了吧，我驾照吊销，你车子罢工。”走了大半天的吴世勋，冷言冷语道。

　　“你以为我想？”鹿晗一脸烦躁。两人坐在后座。“等维修又得一段时间…”

　　“鹿sir，你不就是时间多吗？我没见过谁闲的会在窗台上安刺刀。”吴世勋淡然的说到。鹿晗瞥了一眼世勋手上缠着的绷带，憋笑。

　　吴世勋肯定不觉得自己现在特别搞笑吧？他和正常人的笑点明显不同。

　　“我还没见过谁欲求不满到爬人窗户。”鹿晗刚说完，那开车的师傅，便透过后视镜，投来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

　　“彼此彼此。上个月，8月12日，凌晨3点过14分，21秒。你不是从我房间的排气口钻进来，然后上了我的床吗？”吴世勋一翘腿，再一手撑着下巴。

　　“啊，你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你究竟在卧室安了多少感应器？还说我闲。”

　　鹿晗想起那天晚上，都觉得荒唐。他刚卸了吴世勋房间的排气扇，钻进去。准备趁着吴世勋睡觉，意识薄弱时，上了他。

　　谁知道，刚上床，裤子还没解开，屋里就跟中了降头是的，一瞬间尖鸣声四起。那吴世勋就跟条件反射是的，闭着眼睛把自己的手腕一扭。

　　“想都别想。”

　　当时，鹿晗分不清世勋说的是梦话还是真醒着。鹿晗就生生的被吴世勋拽了一晚上，只能钻到被窝里，拿着匕首，一夜未合眼。只要吴世勋反扑他，他立刻就拿着刀子往那厮命根子上插。

　　“到了。”的士司机停好了车。这两名乘客从上车，互相冷眼讽刺到下车。一关车门，师傅倒是觉得全世界都清静了。

　　桌上摆着两杯茶。素贤的班导，手里捧着茶杯。对面沙发上坐着的，正是吴鹿二人。

　　“素贤平时很安静。我去他们家做过家访，家里很拮据。只有她爸爸一个人的收入，维持他们整个家。”班主任说罢，眼睛有些泛红。“那孩子有时也会为了让操劳家务的母亲轻松一点，自己回家。”

　　鹿晗拇指抵在唇角。也就是说，素贤不一定要人接的。而失踪那天，素贤的母亲确实去接了，是巧合，还是要故意制造些什么呢？

　　“那天，素贤的妈妈，崔女士来接孩子。有好几次都是这样的情况，我告诉她，素贤已经先回去了。”说到这里，班导已经哽咽出声。“没想到，那天…”

　　素贤的班导，几乎是哭的全身发红，把吴鹿二人送出门的。鹿晗的情绪，又沉了一些。

　　天色已有些暗了。吴世勋瞅了一眼鹿晗。动动唇。“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只能说，不排除有那样的可能。”

　　“去pub吧。找到那个江元。”鹿晗捏捏眼角说道。他下巴收的很紧，世勋知道，鹿晗在愤怒。

　　嘈杂的音乐声，就像要刺破人的耳膜。吴世勋一脸铁青的站在名为Be Love的pub店门口。身旁站着半张着唇的鹿晗。

　　Pub门口，闪光灯搞得人眼睛疼，更不得了的是，站着几个翘着兰花指，穿着渔网透视衫的男人。正一脸嬉笑的打量着吴鹿二人。

　　“哟，新面孔啊！”

　　操蛋。低俗gay吧。吴世勋心里暗骂一声。鹿晗倒是反应快，一踮脚，揽住吴世勋的肩膀。

　　“是啊，带男朋友来坐坐。”

　　吴世勋一愣，鹿晗一个颜色，他冷着脸，膝盖稍弯了一些，眼神再一扫门口站着的那群男人，咳了一声，也同样翘起小拇指来。

　　“是啊，来坐坐。”

　　最终是被放行了。刚进门，吴世勋便直起身体，鹿晗一个踉跄，刚想骂，吴世勋的冷眼却来的更快。那眼神是告诉鹿晗，自己还没发飙前，识相一点。

　　两人商议好，分头去找名为江元的家伙。看着鹿晗渐渐走远，吴世勋双手背在身后，仰着头，眯眼同样走入人群。

　　Pub后厅。一个服务生打扮的瘦高男人，急冲冲的推开一扇门。

　　“什么事啊，急急忙忙的。”坐在镜子前，正在描眉的男人不耐烦的扭过头来。

　　“江哥。外头好像有两个人再找你。看样子不是找麻烦的，就是条子。”

　　“什么？”

　　这江元，顾不得收拾桌上的东西。急急忙忙的背起自己的黑包，朝门外跑去。

　　刚跑到门口，一把枪便抵在自己的额头。鹿晗握着枪把。身后站着的吴世勋，则偏了偏自己的枪口，示意刚才给他们带路的服务生赶紧出去。

　　“江哥，我也是没办法。”那服务生一边说着，一边胆战心惊的夺门而走。

　　“谈谈。”吴世勋一拽江元的衣领，拉扯着对方进门，再把人往椅子上一甩。鹿晗关上门，走到世勋身旁站定。

　　“警察。证件就懒得给你翻了”吴世勋直接从包里摸出素贤的照片。“在不在其中。”

　　“什么？”那江元脑袋一偏。鹿晗一把拽住对方的脑袋，往桌上一按。

　　“你的买卖。这个女孩儿，在不在其中？”鹿晗的声音，很燥。世勋蹙紧了眉。不作声。“有人看到你将女童带进来，之前我们也调过监控了。除你以外，有不同的男人带着女童出入。”

　　鹿晗的手更用力了一些。“现在说。有没有这个女孩儿。”

　　房门打开了。站在门里，面色憔悴，双眼通红的家庭主妇，抹了抹脸上的泪痕。“是两位警督。”

　　素贤的父亲，好一阵才从卧室里出来。好像又苍老了许多。夫妇俩，与吴鹿二人，面对面坐着。

　　鹿晗皱眉望着二人，刚想开口，却被吴世勋拦住了。世勋用眼神示意鹿晗先不要出声。

　　然后，脸上浮现鲜少露出的笑意他起身，走到电视柜旁。拿起摆放着的相框。

　　照片上，是一张全家福。幸福的夫妇，还有可爱的孩子。“凶手我们已经派人去追了。是个曾受过精神障碍观察的男人。”世勋将相框摆在茶几上。

　　“一个家庭之中，最不容易的就是父母。他们要想着，钱从哪里来，又要往哪里去。每天送水为了赚取生活费和孩子学费的父亲，还有找不到工作，只能在家看丈夫颜色生活的母亲。争吵。”

　　吴世勋捏紧拳头。“孩子的笑意，会减少一抹。因为心烦，对孩子责骂，乃至殴打。孩子的笑容，会减少一抹。七岁，什么都不知道的七岁孩子 ”吴世勋走到李继良的面前，拽住那满眼惊慌的男人。那眼神，就像是要刺穿那父亲的双目。“来钱最快的方法。特殊群体所需要的特殊服务，让一个平凡，为生计愁眉不展的父亲，找到了出路。”

　　有的女童，一次**易，会被黑市喊到几百万不等。

　　“而母亲。”世勋恶狠狠的侧头。“每次，是真的没接到素贤吗？”

　　试想一下，一个七岁大的女童。下课后，自己步行，五个站的距离。从福林小学，到顺县街。然后，被与父母协定好的人，带进**污秽的pub。再转交给不同的，猥琐肮脏的男人。

　　“这一次。是没接到了吧？以为，身体不算什么。却没想到，女儿再没回来。即便是报了案，也担心会牵连到自己，不敢多在警局逗留。”吴世勋嗤笑一声。“是不是还抱着，能找到女儿，听话的女儿也会帮父母掩盖真相，抱着这种侥幸心理，去日常科报了案？”

　　吴世勋一松手。那男人便瘫坐在沙发上。已然失去力气一般。孩子的母亲，早已全身发颤，哭的撕心裂肺。

　　鹿晗的眼眶，也冲红了。“以为这次和从前一样。孩子会拿着钱回到家。可是，最终却是以受害人父母的身份被传到局里。”

　　鹿晗起身，朝那父亲出来的房间去了。

　　吴世勋掏出手铐，冷峻的面容，双眼带着怒意。一声利落的响，铐住了父亲的手腕。

　　鹿晗则铐住了崔顺珠的手。

　　“现在，以□□罪，共犯罪，虐童等罪名。逮捕李继良，崔顺珠二人。”

　　有时候，世界上最不幸的事，不是贫穷，艰辛，疾病。而是被蒙蔽，被腐朽了的人性。

　　明晃晃的灯，照亮了整个客厅。鹿晗坐在餐桌前，面前放着案件报告本，却迟迟动不了笔。

　　感觉脖颈一凉。扭头。那一脸漠然的男人，手中握着一罐冻过的咖啡。另一瓶正抵在自己后脖子上。伸手接过，拉开。喝了一口。

　　吴世勋已经坐下。同样是喝着咖啡。他向来面上没多大表情。鹿晗明白，吴世勋这个人，把什么都放在心里。

　　“小时候，我想当警察，是因为看到了最老版本的超人电影。那时候就想，一定要当个英雄。”鹿晗放下笔，双手捧着咖啡罐。“当警察这么久才发现，人啊，只有自己才救得了自己。”

　　吴世勋握拉罐的手一收紧。蹙眉侧头，正好对上鹿晗的眼睛。

　　“干嘛？”

　　“你提到超人电影，我才想起来。”吴世勋神叨叨的从包里摸出手机。调了一阵，然后将屏幕对着鹿晗。一挑嘴角。似笑非笑，不，是面色扭曲。

　　“怎么样？爱情片，战争片，都定了。”

　　鹿晗嘴角一抽。“你真是冷血吗吴世勋？”鹿晗将手贴到吴世勋额头上。“还是，你其实是个神经病？”

　　吴世勋顺手一握鹿晗的手腕。歪歪头。“maybe”唇覆上去的同时，另一只早放下咖啡，直探鹿晗衣领敞开的衬衣。

　　唇齿相接。吴世勋却皱起眉来。

　　“鹿晗，你嘴巴是苦的。”

　　“喔。”鹿晗却根本不给世勋继续问的时间，指尖插入世勋的发丝，兀自的加深这个吻。

　　屋子的冰箱后头，藏着一瓶药罐罐。上面写着“治疗选择性障碍，焦虑症。”

　　这不就，骗他吃下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