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争》若愚已愚

2、（二）羽翼

　　（二）羽翼
　　晚上，孟帆睡得比平时要早一些。
　　睡前，她翻来覆去看那个同心结。太精致了！她觉得比商店里的还好，她舍不得拆开。
　　所以，她又从抽屉里取出一条紫色的缎带，按昨天的样子再把双手绑了起来。她想看看，再次绑上缎带以后会出现怎样的结果。
　　可是在清醒中捆着双手实在难受。孟帆换了好几个姿势都躺得不舒服，再加上心中的期待，让她有些烦躁。
　　好不容易睡着了，孟帆似乎马上就进入了昨晚的那片林子：
　　月亮不那么圆了，但依然明亮，天边有几缕轻浅的流云，微风吹过，闻到一股清新的草木香。
　　孟帆向四周看去，这才看到周围的树木都是百年以上的香樟树，枝干魁伟，树冠遮天蔽日，叶片在风中发出轻微的飒飒声。
　　她的视力前所未有的好，此刻她能看到香樟正在开花，碧透细小的花在新生的淡绿枝叶间颤动。
　　闻着幽香，孟帆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
　　“唉！”身后似乎传来了一声叹息，轻微到让人以为是幻觉。
　　“谁？”孟帆的背一下子变得僵硬，心也怦怦地跳了起来。可随即，她又放松了下来，倏地转过头去，就像怕那梦里出现的第一个生命气息就此消失一样。
　　没有让孟帆失望，身后果然有人：
　　一个满头乱发的男人，夜色中黧黑的脸，看不清面目，身上披着一件似乎是用麻线编织起来的外套，或者说是短篷。但是，他的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带着笑意，让孟帆心中安定。
　　预想中的恐惧并没有降临。
　　“不要再把自己绑起来，七羽，别折磨自己好吗？”男人见孟帆转过来，轻轻地像怕打扰到孟帆似的说。
　　“你是谁？”孟帆完全忘记了恐惧，她只想知道自己的梦是怎么回事。
　　在听到孟帆的话时，男人眼里的光芒似乎暗了一下，但只是一刹那，他就再次轻轻地说：“我是晴川！”这个答案对孟帆来说，只是更增加了她的莫名其妙。
　　可是为什么心中好像升起了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胸口突然灼热起来，有一种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她不安地看着这个自称叫晴川的人，这个明明陌生而丑陋的人，为什么像是可以脱口叫出名字来一样。
　　记忆好像成了一把剑鞘，对面的晴川就像是脱鞘已久但终于寻回来的一柄古剑。可是，晴川……晴川……这个名字分明从未听过。她感觉头痛欲裂，目眩神迷。
　　“七羽，你不要紧张，相信我，让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不，不要说！我不要知道什么奇怪的事情，我不要知道。”孟帆想要逃离晴川的视线，她不知道可以往哪里走，只是转身往前跑。
　　林中的清香围绕着她，她发现，自己心中只是觉得烦躁，只是不想被未知的事情打扰，并没有对未知的害怕。
　　她跑着，呼吸略略有些急促起来，不过好像并没有平时跑步那么累。身后也没有脚步声跟上来。
　　她不禁好奇，转头略微往后一扫。这一扫，倒真把自己吓了一大跳。
　　只见她身后，一双五彩透明的斑斓巨翼正在缓慢地扇动着，隔着树影，隔着月光，它们丝毫不受影响地轻轻地舒缓地扇着，毫光四射，照亮了林中每一个阴暗的角落。
　　沿着羽翼向下看，那羽翼竟然是从自己的背上伸展出去的。她的脚步，猛然顿住了。
　　前方已经没有路了，香樟林已经到了边缘，一汪碧蓝的透着荧光的大湖呈现在眼前，蓝得不像是真的。
　　孟帆控制不住一种很想飞翔的冲动，她一下子向湖面跃去，可是身后的翼影似乎并没有能把她的身体托举起来的能力，她的身体快速地向湖面坠落，眼看快要碰到水面了。
　　这时，有一股气流冲过来，托起了她的身体，飞快地掠过湖面，向对岸的青草地飞去。
　　惊魂不定之间，孟帆隐约从水面的倒影里看到了一个青色的龙影衬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七彩的光和青色的影纠缠在一起，有一种梦幻般的感觉。这情景，柔软地撞击在了孟帆的心口，让她有一种轻轻的颤栗和晕眩。
　　轻轻降落在草地上，孟帆转身，看见晴川微笑地看着她，好像已经等了她很久了：“你想起来了吗？七羽？”
　　“七羽？是我吗？”孟帆傻傻地问。

作者有话说

　　首发两章。每章篇幅不长，等故事进入正题或许会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