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死病》蛋大人不知悲伤

6、第 6 章

　　“欸，等会下课了去哪吃？”林晓晴撞了撞张嘉琳的手。
　　张嘉琳拿笔尖碰了碰桌子。“嗯……没想好，你和小梅呢，去食堂吃吗？”|
　　“唉，就不应该指望你。”
　　张嘉琳一脸无语，那你倒是别问。
　　小梅看见两人的样子插了一嘴。“学校门口新开了一家店，去那吃吧？”
　　林晓晴表示赞同，学校的食堂人又多，菜又油，她今天真的不想再吃了。“好，那我们四个下课一起去吧，就这样决定了！”
　　“等下，等问萧凝呢，萧凝你跟我们一起去吗？”张嘉琳问。
　　“嗯，去。”坐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萧凝淡淡的开口道，虽然她不喜欢跟太多人接触，但是张嘉琳也去的话，她愿意去。
　　“后面的，安静点，现在才四点多，你们就着急下课了？”数学老师有些生气，后排的学生趴着睡觉就算了，前排的这些学生还在聊天。
　　四个人一看老师生气了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八中不比一中那些好学校，六点钟下课铃准时一响，学生和老师瞬间都散的没影了。对于他们这些学校来说，周一到周五最开心的莫过于下课时间。上课是什么东西？上课只是给他们这些闲出屁的学生找事做的。
　　“哎哟，上课上的我全身都疼了。”林晓晴伸了个懒腰
　　“哎哟，坐着听课都把你累着了，你可真行。”张嘉琳调笑到。
　　“唉，不比你这书呆子，上课上的那么认真。你再加把油，争取做我们学校第一个考上清华的学生。”
　　张嘉琳听到这话稍微有点不高兴，她本来是可以去三中的，分数线也到了。但是她妈硬要她填二中。结果二中今年的分数线高得离谱她没到。就只能来第二志愿的八中。
　　好死不死，县三中今年山鸡变凤凰被划到市区，和市一中并在一起了。结果出来以后，张嘉琳气的整整两周都睡不好。
　　刘小梅看见这两人气氛略微有点不对，立马扯开话题。
　　“我上周回家的时候，去超市，看见两个男的一起来买菜。其中一个还跟另外一个说，今晚给他做糖醋鱼和红烧肉让他带去公司。”
　　一听刘小梅这话，林晓晴和张嘉琳顿时就来了精神，三个人在那八卦这两个是不是一对，说的热火朝天的。萧凝在旁边默默的听着，她对这个不怎么感兴趣。但是她喜欢看张嘉琳笑。
　　她不笑的时候嘴角就会有些微微的上扬，一笑更加明显。两边的梨涡浅浅的凹进去。像夏天里的一碗冰沙，浇上了微酸的红果酱，清爽中带着恰到好处的酸甜。
　　“说真的，两个男生如果举动稍微亲密一点就会被认为是同性恋。女生就不会。”林晓晴感慨到。
　　“对啊，你看两个女生就算这样牵手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张嘉琳说着牵起了萧凝的手，给林晓晴她们看，而且还是十指相扣的。
　　萧凝被张嘉琳的举动吓了一跳，一动都不敢动，她感觉手心都出了些汗。
　　“你们够像的了，天天黏在一块。上厕所都要一起去。”林晓晴一脸嫌弃的表情。
　　“那是因为你跟小梅都不陪我去厕所啊，只有萧凝陪我去！”
　　“你自己反思一下你自己，正常人哪有每节课下课都去厕所的。张同学，赶紧去医院的泌尿科看看自己是不是哪有问题！”
　　“我那是代谢好，好吗，不像你一周拉不出一次屎！”
　　“胡说八道，我这周拉了两次！不信你问小梅！”
　　几个人听到林晓晴的话都笑了。她们到校门口新开的店的时候，里面已经挤满了人。只能发打包回宿舍吃。
　　学校为了保证食堂的是生意，现在都让门口的保安检查，如果有学生带了外面的饭菜就不让进来。张嘉琳只能把她的书包空出来装，萧凝手上抱着她书包里的书。
　　书包的底是软的，张嘉琳怕里面的汤汁撒出来，用手托着书包底部。保安看见她这个样子，知道里面放着饭菜，但是也没说什么。只小声提醒了句，下次不要这么明显。如果被食堂的人看见，要投诉他的。
　　到宿舍后，张嘉琳赶紧打开书包。汤汁倒是没撒，就是书包里很大一股饭菜的味道。
　　“书包一股菜味。”
　　张嘉琳皱了皱眉头。
　　“没事，洗洗就好了。我那儿还有一个旧的帆布包，下次要是带饭进来，可以用。”萧凝安慰她。
　　“哎呀真是的，这破学校。食堂那么难吃，不懂得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尽给学生找茬。”
　　“就是啊，食堂那菜油跟不要钱的一样。要是好吃，我们也不用去外面买。昨天我点的那份荔枝肉，我咬下去肉都馊了。而且里面很多都是土豆，肉都没几块，你说这离谱不？”
　　“离谱。”另外三个人异口同声的说。
　　除了萧凝，其他三个人都愣住了。
　　“哈哈哈哈！！！萧凝你什么时候也会开玩笑了？真的是铁树开花，千载难逢，笑死我了。”
　　林晓晴和刘小梅笑的前仰后合。张嘉琳也笑的憋红了脸。
　　萧凝有点纳闷，问张嘉琳有那么好笑吗？
　　“因为你平时不是不爱开玩笑嘛，刚刚面无表情的说离谱的时候，就很搞笑啊，哈哈哈！！”
　　张嘉琳笑的歪在萧凝的身上，上接不接下气。她如果顺着往上一抬头，肯定能够看到萧凝微红的耳廓。
　　几个人吃完饭洗了澡之后，就已经到晚自习的点了。八中的教室没有装空调，晚上相对于白天是会好一些，但是还是比较闷热的。
　　八中的晚自习就是做个样子，只要人在就行。老师平时上课也不会给学生布置作业。所以晚自习基本全是在玩手机的。只有张嘉琳和萧凝那桌是一股清流，正在刷物理题。
　　“这里是要用这个公式吗？”萧凝指了指练习册上的题。
　　“对，还有一种更简单的算法。拿坐标轴。你看这样是不是就是一个梯形。然后你把这个梯形的面积算出来就是了。这样你考试的时候，碰到填空题就不用算那么久。”
　　张嘉琳一脸认真地给萧凝分析，萧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其实并不爱做这些，能考上这所学校大部分也不是什么成绩好的学生。她只是借这个机会多跟张嘉琳说说话罢了。
　　“萧凝，你的手真好看啊，手指又细又长的，不像我的又粗又短。”
　　张嘉琳把手贴着萧凝的手，萧凝的手掌比她大了一些，手指长了一个指节。
　　“不会。很好看。我更喜欢你这样的。”
　　她拿过张嘉琳的手。虽然不是修长类型的，却也很好看。手掌肉肉的，小小，很白，关节也不像大部分人那样黑。前端修成半月形的指甲上面涂了透明的亮油，晶莹剔透的衬的指尖更加的红。
　　她想起红楼里宝钗的手也是这样的，很有古典美。如果戴上一条细细的玉镯，或者朱砂镯，那就是以前大户人家小姐的手。
　　真好看，萧凝心里想。难怪古时候的女子都喜欢用手帕，镯子一类的东西。环佩叮当，手绢一晃，就能荡到人心里去。
　　她看着手有些出神，不想面前的白皙的手突然动了，一把扣住她的，十指相扣，她这才回过神来。
　　“又在发呆？”张嘉琳脸上带着得逞之后的笑。
　　“萧凝，你真的时不时都在发呆，想什么呢？”坐在后面的刘小梅问。
　　“这个年纪的女生还能想什么，想男人呗。是不是萧凝？”林晓晴坏笑着问。
　　萧凝看着她们三个笑成一团，无法辩驳。她刚刚确实是在想人，只不过想的是女人。
　　难熬的两个小时终于过去了，几个人本来想去小卖铺买点喝的，结果里面挤满了人，连个缝都看不见。
　　“唉，算了，回去吧，一会儿让老板送到宿舍楼下。”刘小梅说。
　　几个人就先回了宿舍。把空调开了才算是活了过来。
　　“林晓晴，开门！”
　　门外有人在敲门，是班上的陈欣。
　　“来了来了，别敲了，把我们宿舍门敲坏了，你赔啊？”
　　一开门，就看见陈欣和她的三个舍友，手上抱着吃的，喝的，还有一盒麻将。
　　“哎呦呦，这么客气，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
　　“去去去！还不赶紧给我们让开！”
　　今天是周四，明天就放假了，一群人就坐在宿舍地板上，准备玩个通宵。
　　林晓晴和刘小梅跟陈欣，还有她们宿舍另外一个女生，在小桌子上，搓麻将搓的热火朝天。
　　张嘉琳和萧凝跟她们宿舍另外两个女生，靠在床边开黑。
　　“哎呀，张嘉琳，你怎么又被打了！”
　　“我不会溜鬼啊！”张嘉琳一脸着急。
　　“没事，我去救她，你们两个继续修机子。”
　　萧凝刚把张嘉琳从绞刑架上救下来，屠夫就又过来把她打了。
　　萧凝安慰她。“没事，就最后一台了。屠夫到我这边了，应该是能三出的。”
　　萧凝遛了三台密码机，最后打了个平局。
　　“厉害啊大神，遛了三台机，秀我一脸！”
　　杨小玉和易晓燕真的是对萧凝佩服的五体投地。
　　“还行，我上周囚徒才拿的S牌，多练练就会了。”
　　杨小玉和易晓燕在心里默默流泪，这才是真的凡尔赛，她们两个玩了一年了，最高一个B牌，一个C牌。
　　“那我等会也玩囚徒吧？”张嘉琳说。
　　“可别，您老可别。囚徒容易撞鬼，你还是继续玩医生。”
　　杨小玉赶紧把张嘉琳给劝住。
　　一群人玩到十一点多，楼下学姐都上来说了才散。
　　宿舍熄灯之后就不准再开灯了，张嘉琳她们只能挨个用手机手电筒和小台灯打灯，在浴室洗澡。
　　张嘉琳是最后一个洗的，她出来的时候，林晓晴和刘小梅已经都开始打呼噜了。
　　可能是玩的太兴奋了，也可能是林晓晴的呼噜声太大，张嘉琳闭了好久的眼睛，都没睡着。
　　人一旦睡不着，听觉就会变得格外的敏感。她听到轻轻的开门声，马上就睁开了眼睛。悄悄的跟着萧凝来了天台。
　　“睡不着？”
　　萧凝一转头，就看见张嘉琳笑眯眯的走过来。
　　“嗯，有点。”
　　张嘉琳看到萧凝手上的烟，就拿过来看了一下。
　　“胆子很大啊你，在班长面前都敢抽烟？”
　　“那你去告诉老师。”
　　张嘉琳被萧凝弄笑了，她现在真的变了很多，越来越会开玩笑了。
　　萧凝拿的是灰七星，细细的烟条夹在她修长的手指上，很是好看。
　　“我能抽一口吗，我还没有抽过烟。”
　　“不行。”
　　“为什么？”张嘉琳问。
　　“因为你是好学生。”
　　张嘉琳真的特别不喜欢这个称呼，她拿过萧凝的手，吸了一口。浓浓的烟草味，还是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看吧，都叫你别抽了。”
　　“真的不好闻。我之前也喝过啤酒，一股像味精一样的味道。”
　　萧凝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啤酒喝起来像味精，她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
　　张嘉琳看着她笑，突然想起了一件好玩的事。
　　“哎，萧凝，你知道刚刚高一我们刚刚入学的时候，晓晴跟我说什么吗？”
　　“什么？”
　　“她说你长的很社会，像可以一拳打十个的那种，所以她跟小梅都不敢跟你说话，就怕惹你不高兴。哈哈哈哈哈！”
　　原来是这样，难怪以前在学校很多人看见她眼神都有点害怕。
　　“那你当时觉得……我是怎么样的？”
　　“我当时没什么感觉，也没觉得你长的很凶。就是觉得你稍微有点不爱说话。”
　　张嘉琳觉得可能有点伤到萧凝了，连忙又改口。
　　“其实你长的挺好看的，笑起来也很好看。可能没表情的时候，会让人觉得有点凶。”
　　“我没生气，就是以前没有听人说起过，所以也不知道。难怪以前班上的人看我都有点害怕。”
　　萧凝抖了抖手里的烟，那灰就随着风飘起来了。
　　“没关系，你现在不是跟林晓晴她们相处的都挺好的吗。人要慢慢的相处，才能知道适不适合跟自己当朋友。”
　　“嗯。”
　　这会儿风大了，张嘉琳把双脚踩在护栏上吹风，萧凝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茉莉香。她有时候离张嘉琳近了就会闻得到。
　　“嘉琳，你有喜欢的人吗？”
　　“以前有过，你呢？”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
　　“谁啊？是我认识的吗？”张嘉琳立马就来了精神，连忙问她是不是自己班上的男生。
　　“等我准备好了，再告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