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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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后刘承义回忆起今夜仍旧记忆犹新，细细想来就是在这一夜一扇门徐徐向他开启，带着宿命般注定的意味，也有着阴差阳错般的戏弄。
很多时候他总想要是当初没有迈出那一步，会不会命运有所不同，他会如人世间无数的平凡、庸碌的人一般安静地活着，幸福地悄悄，也无可震击胸膛的伤痛。
然而此刻的他一无所知，在月亮的辉映中、在星辰的见证下，命运之轮开始转动。他会随着他身旁的戚野一起卷入既定的剧本，走向未知的结局。
刘承义站在振天蔽日的柳树下，不可置信地环顾四周，一棵棵大的出奇的柳树在夜里如无声的巨人伫立在街道两旁，细长茂密的柳条隐没在迷雾中，在风的吹动下恍若扭曲诡异的触手，带着不可名状的恐惧好似其后藏有一张血腥巨口，下一秒就要将人束缚、拆分、入口。
在过分茂盛树梢夜间摇曳点缀着烟青色的幽冷火焰，明灭摇摆间闪现郁冷恐怖的美。
“我、我说，戚野，咱们开明市有这么条街吗？”
“这么大棵的柳树，怎么都得是上百年的古树了吧，哈哈。”
刘承义颤巍巍地靠近戚野，极力想要保持镇静，发颤的手臂还是暴露他的慌乱。
“还有，这树上的彩灯做的挺高级的。跟真的是的，就是有点儿阴间审美，怎么选了这么个色儿呢。”
说来丢人，刘家的混世魔王霸王天不怕地不怕，却偏偏怕鬼。
“你说代驾那孙子是怎么回事，我招他惹他了，怎么把咱扔在这鬼地方！等小爷我出去了非要他好看。”
刘承义一边嘴不停地放狠话、一边不留痕迹地往后缩。
戚野面上神色不变，只是望着这条奇诡的路。摇曳的垂柳、如烟云般的雾霭、还有明灭其间的冷冷焰火，奇异的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恐惧情绪，连惊讶都升腾不起。
明明是诡异阴森至极的景色，他却突兀地觉察到了熟悉，毫无道理可言，可熟悉感却来的如此汹涌。一股异样的感觉在心中翻涌，一些无法言语的冲动、酸涩在其中搅动。
往前走！往前走！
他的心不住地对他讲，控制不住地，他迈开了脚步。前方迷雾遮掩的是未知的诡物、是不可名状的恐惧。可他还是往了前。
“喂！戚野你怎么回事！前面不对劲，快回来！”刘承义见戚野突然跟着了魔似的往前走，顿时急得不行。忙打开手机想要报警，却发现手机没有信号。
“妈的！小爷我真是点儿背！”手抖着拨了几次号都被告知不在服务区内，刘承义暴躁地想要摔手机，好在最后一丝理智替他保住了手机。
再抬头发现戚野的身影快要被掩入雾中，顿时“义”字当头顾不得其他忙上前将他扯住。
“戚野你怎么回事！你知道前面有些什么就往上撞！”
被扯住的戚野神情木然呆涩，只是愣愣地望着前方。刘承义一边拉扯着戚野一边环视戒备着四周，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戚野的双瞳失去了人性的留白，变成一片黑寂的渊海，里面沉浮着不详的光泽。
可他没看见，他也没看见，无人看见。
此时有风涌过送来喧闹声，柳枝如帘幕般拂过浓雾涌动散开。
原本探不到尽头的道路显露出它真实的模样，诡异、喧闹、人影憧憧，一瞬间所有怪诞的真实不停地和他们拉近，明明上一秒还在街的远处，可惊讶的一眨眼后脚下的空间却完成了不停的缩短、靠近、直至重叠。
置身于热闹中，嘈杂拥挤如同沸水汹涌地拉扯撕裂着刘承义的理智，明明该是夏天的，他却觉得寒冷透骨。
“不会是梦吧，”太荒诞，刘承义傻傻拽着戚野，被汹汹人影裹挟着。
这一切肯定是梦！这一刻刘承义仿佛处在一副会动的画卷里，寂寂无边、漫漫无声，世界无色只有黑白，只有他一颗会跳动的鲜红心脏。
等等，为什么会觉得只有他一个？他下意识抬头想要望向戚野，耳畔却突然有了声响，
“怎么会有生人的味道？”
“味道？”
“什么，有生人闯了进来！”
“太好了！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好事儿发生了。”
“是啊，真是难得的机会。”
“哈哈哈，鲜血的味道，好久没有品尝到了。”
“外面越来越严了。这样的好事也只有在这儿还能遇到几次了。”
......
就好像沸腾的热油里有水的误入，顿时整个鬼市彻底疯狂了起来。
压抑太久的妖、鬼二族瞬间躁动起来，白白送上门来的美味岂有不笑纳之理。原本还算有序的场面瞬间失控，换上人的模样的异类瞬间撕去伪装，如未开化的原始、未开化的野兽一般疯狂地追寻猎物所去。
只是一愣神的功夫，在拥挤骚乱中戚野的衣角从刘承义手中逃脱，他们二人失散了。
整个鬼市停止了交易，因为现在有难得的狩猎游戏。新鲜的人类的血肉，足够调动鬼市中除人族术士外所有生物的兴趣。
异族陷入食欲、杀戮的疯狂，而剩下的人族术士则在一旁冷冷旁观。
“果然是低等生物，就算装了个人样，闻到味儿不还是现了原形。”
“啧啧，真是丑态毕露。”
“算了，不过是两个误闯的俗世人罢了。算他们倒霉，白白喂了这帮异族。”
“耐心等吧，这场狩猎不会持续太久时间的。”
“是啊，这个节骨眼上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毕竟是符合鬼市的规矩的，擅入鬼市的俗世人生死勿论，任凭处置的。”
......
“有人闯进来了。”望着躁乱的街市乔然拧眉，“去看看。”
戚野呆愣地被人群裹挟簇拥着，奇怪的是却没人察觉到身旁这人就是闯入的生人。或许是因为他此刻那双非人的眼所误导，抑或是，他身上所埋藏的为被挖掘出的隐秘。
终于，有一只弱小的饿死鬼忍耐不住本能的驱使，忍不住向其探出了手。可就在触碰的一瞬间惊变突生，戚野身后浮现出一个扭曲、可怕的虚影，异人、非兽，却可见可怖的獠牙、凶险锋利的尖爪。
只是一瞬间，虚影扭曲着壮大将这鬼一口吞下。然后如同餍足般的缩回原本大小，渐渐凝实最终贴融进戚野身体。
在虚影融进身体后戚野严重的黑色终于褪去，显现出人类该有的他原本的模样。
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刘承义人呢？清明回复，戚野皱眉望着四周，难得的搞不清楚状况。
这场骚乱引起了躁动着的异族的注意，他们将目光转向这个他们原本忽视的人身上，
“是生人！”
“他是我的！闪开！”
......
他们如闻到血腥味道的猛兽般向着他扑去，根本无处可躲！
戚野下意识想要格挡防守，但面对这么一群非人的怪物无疑螳臂当车。
生死一刻，一支裹挟着银色光焰的利箭破空而来，所过之处死伤一片，无数的异族消弭于银色光焰之下。
能战胜贪婪、掠夺本能的而只有生死，异族四散而去，顿时此处空寂一片。
在一片银色璀璨里，戚野毫发无伤。在刺眼光芒里他看到一个身影，修长玉立，好像他，是他吗，怎么可能是他。理智在否认，脚步却不住地追寻。
然而光芒散尽，视线投掷过去却是空无一人。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