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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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摄政王亲口承认心悦于咱们陛下！”
“什么？摄政王向陛下求婚了？”
“什么？摄政王亲口说宁愿隐姓埋名进入陛下的后宫？”
“什么？摄政王已经和陛下秘密成婚了！”
“什么？摄政王和陛下三年抱俩，摄政王拼死为陛下诞下龙凤胎？”
陈降月满脸黑线：“喂喂喂，后面那个根本就不可能吧！”
谣言是越传越离谱了，陈降月在宫中随处都能听到聚堆八卦的小宫女小太监。
被顶头上司抓到工作时间摸鱼是所有社畜的地狱，就算是在古代也一样，小宫女们瞬间跪了一地。
“陛下饶命！”
陈降月无奈：“起来吧，我还不至于拿你们撒气。”
小宫女忙不迭地谢恩，陈降月看了看领头那个机灵的小宫女，点她出来，问道：
“你这些消息，是哪里来的，平时经常这样散播谣言吗？”
小宫女战战兢兢回答：“回陛下，奴婢是从当值的侍卫那里听来的，奴婢们知道错了，再也不会乱传谣言了。”
陈降月打量了她一会儿，虽说这小孩儿讲的都是没影儿的事，但交游广、想象力不错。
她眼珠一转，反正眼下谣言是禁不住的了——当事人都亲自下场造谣了——名声她是已经丢了，倒不如充分利用一下赚他一笔。
陈降月眯眼，发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声音：“小孩儿，看过话本故事吗？”
时间倒回历云疾口不择言之后。
说出那句话历云疾心里就咯噔一下，知道事情无法倒转了，但也没有后悔，而是撑着虚弱的身子，微笑着重复：
“微臣心悦陛下，不知陛下可愿给臣一个侍奉圣上的机会？”
说完他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平静的等待审判。
韶司司瞪大双眼，满脸泪痕的怔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发展！
就算满脑子历云疾爱我，她也是活过了两辈子的人，再清楚不过历云疾这人的本性——他绝不会为了她牺牲自己的名节，不然前世也不会等到无路可走才反。
也就是说他不可能在这种事上开玩笑，他真的有龙阳之癖！
韶司司双手捂嘴，微微颤抖，心里前所未有的恶心，所以前世的疑问都有了新的解释。
为什么历云疾会终生不娶，为什么历云疾会亲手教导陛下又亲手夺去他的权柄，为什么历云疾素来对陛下后宫苛刻，为什么历云疾会将陛下囚禁在寝殿日日探望……
原来是爱而不得，想要走强取豪夺的路子么？可惜他低估了陛下的骄傲，最后落得个孤家寡人的结局。
韶司司震惊伤心过后是莫名的解脱，内心深处试探性的长出了一丝小苗，被她毫不留情的掐死。
和韶司司冷静吃瓜不同，摄政王亲信欲哭无泪：我好想逃，却逃不掉。
在场三个人，两个是名义上的主子，一个是实际上的主子，这个瓜是他们配吃的吗？
听到摄政王不以为耻反而奋发追问的话后，他们就更是表情扭曲，脚趾抠出了一个皇城来。
主公啊主公，您就真不怕陛下气懵了直接砍了您吗？同为男人，他们十分理解那种被同性惦记的虎躯一震、那啥一紧的感觉了，这不得决斗？
但陈降月不是男人，从小到大向她告白的男男女女都不少，她内心毫无波澜，眯着眼睛坏笑：
“如果摄政王殿下愿意辞去官职、剥去爵位封地、上交兵权摄政权，进入后宫为妃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历云疾沉默了许久，才道：“兵者，国之大事。恕臣不能从命。”
陈降月：“……不是，你刚刚还真的是在认真考虑吗？”
似乎是放下了某种心理包袱，历云疾不再隐藏自己的念头，虽然被拒绝了，但他显然没有放弃。
流水一样的礼物送进了帝王的寝殿，无论陈降月接受与否，第二天也会按时出现。
*
陈降月这边对着小宫女耳语几句，就见小宫女眼睛一亮：“这个情节好新颖，陛下是怎么想出来的？”
陈降月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熟读各大网络小说的她编出来的剧情对这个世界可是太超前了。
说着就见小宫女拿出纸笔一边记一边念念叨叨：
“不过奴婢，如果这里加上一段男主幼时的故事更好，就写男主幼时被绑架，长大后为了报恩认错救命恩人……陛下为何如此看奴婢？”
陈降月拍拍她的肩膀，眼神复杂：“没事，就是觉得小桑葚你真天才啊！”
看看，连替身梗都无师自通的了解了，假以时日定是一代狗血虐文太太。
小桑葚甜甜一笑，刚过十三岁的脸上满是稚气，谁能想到她写出的情节一个比一个劲爆呢？
陈降月也就是提出想法，具体情节可都是小桑葚自己填充的，有了她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先进眼光，这话本写得当真是栩栩如生（？）。
【不要把先进眼光用在这里吧，二十一世纪会哭的。】窥屏许久的许锦光忍不住发出了吐槽。
陈降月不置可否，一边指点小桑葚完成话本，一边发出嘲讽：
【啧，假正经！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也会偷偷看小说，不然当时你怎么对原剧情也那么清楚？】
许锦光：【……写完记得给我带一本。顺便，自己造自己的谣真的没问题吗？】
陈降月看得开心，撸起袖子自己上手加了几段：【放心，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既然他们喜欢吃瓜，就让他们吃个够！】
“陛下，奴婢从没有看过如此引人入胜的话本，若是在民间，定会被闺阁小姐们争相传看！”
小桑葚激动得脸蛋红红，接着又沮丧了起来，陛下心血来潮玩闹，肯定不会准许这种话本子流传出去。
陈降月表示赞赏：“那小桑葚觉得，这本话本定价几何比较合适啊？”
“诶？”小桑葚一愣，思考了一下，回答：
“民间的话，书本仍旧是稀罕物，大多数人家都用不起纸。但对勋贵人家来说，随手买个话本子，几百文就花出去了。”
陈降月一怔，她一穿过来就有纸笔，她还以为纸已经普及了呢，原来还是处于刚发展的阶段，这样一来成熟的造纸术推广开来岂不是能赚很多积分？
脑中划过无数想法，陈降月眼睛越来越亮，打了个响指：
“咱们就用上好的纸册装订，一本卖它个二两银子。先弄个五百本，先给宫里妃嫔手里发上一本，再放到京城书坊里卖，就打广告说宫里娘娘们心爱读物，等销量上来了，咱们再加印，出限量版、亲签版……”
小桑葚眼前仿佛闪过银山，表情也亮了几分，但是很快就愁眉苦脸起来，小声提醒：
“可是陛下，奴婢一个人抄些，手都抄断了也不知道要抄到什么时候才抄的完五百本啊！”
陈降月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头，道：“这个小桑葚不用担心，不用你抄，咱把活字印刷术弄出来，五百本分分钟啦！”
“活字印刷术？”
经过这短短几天的相处，小桑葚对陈降月是敬佩得很，她觉得陛下不仅奇思妙想无数，还和蔼得很，一点也不像外面传的那样是个喜欢杀人的暴君。
虽然不知道活字印刷术是什么，但是陛下说这个能解决问题她就相信，能在短时间内抄写完五百本书，一定是极厉害的法门，她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
小桑葚握紧拳头，眼中发出坚定的光。
陈降月知道她在想什么，哭笑不得：“不用保密啦，这些都是有益于国家发展的技术，早晚是要推广的。”
毕竟百姓能读书，有了上升通道，民安值才会增加嘛！
“对了陛下，”小桑葚想到了什么，“咱们的话本子还没有取名字呢！”
陈降月嘿嘿一笑道：“小桑葚忘记这话本子是怎么来的了？主角嘛，当然是你家陛下我了，女扮男装的女主不就是摄政王咯！”
小桑葚张大了嘴巴：“摄政王是女扮男装？陛下真的与摄政王虐恋情深、爱而不得吗？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陛下也太可怜了呜呜呜……”
“当然不是了！”陈降月黑脸，给了她一个暴栗。
小桑葚委屈抱头，眼里分明写着疑惑。
陈降月理直气壮道：“造谣嘛，当然是越离谱越好哇！”
小桑葚吐槽天赋觉醒：自己造自己的谣可还行？
陈降月叫来新鲜出炉的工部尚书，找来一些工匠，活字泥胚制作需要烧制，短时间内看不到效果，所以她打算先用雕版做出来展示一下。
她命令工匠取一些木板，按照话本内容将字反刻在大小合适的木板上，众多工匠加紧赶工，一个小时便刻好了。
她再令人将纸平放，雕版沾墨一张张印上去。
完成后陈降月拿起一张纸看了看，墨迹略有不清晰的地方，但整体不比手抄的差，她十分满意。
“姜爱卿，这就是雕版印刷术。将每个字分开雕刻，要用时排布好顺序，就是活字印刷术，但活字要用胶泥烧制字胚，工艺上稍微有难度，要过几天才能看到。”
姜尚安深吸一口气，这个印刷术道理不难，全程看完的他甚至觉得简单至极，偏偏如此简单的方法没有人想到过。
若能推广这个活字印刷术，抄书的时间将大大减少，要节省不少人力，省下来的人力又能做多少事？
如此想着，他深深作揖：“陛下大才！”
以往是他们误会陛下了，陛下这不是正事儿干得挺好嘛，姜尚安默默下了决心，从今往后他要好好的看着御史台那几个老头子，不能让他们再把陛下打击得不理朝政了。
陈降月又和姜尚安聊了许久印刷术推广的问题，还和他说了一下改进造纸术的想法，离开时白胡子小老头开心得像是喝了二两假酒。
姜尚安晕晕乎乎的离开，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今天印的似乎是个话本子。
那话本子还怪有趣的，主角认错了救命恩人，为了白月光刺杀了真正的救命恩人，却被白月光反手推下悬崖，然后呢？
然后发生什么了？姜尚安越想越好奇，第二天只能带着两个黑眼圈上早朝。
与此同时，陈降月和小桑葚的话本也正式出版了，二两银子的定价着实有些昂贵，是以开始销量并不好。
房清书坊，掌柜的拿着算盘正整理着库存，看向角落的一堆书，不由得目露嫌弃。
“就不该听那小娘子的，什么宫里贵人必备读物，还定价二两银子，卖不出还占位置，好在只是借了位置，自负盈亏，希望那小娘子不要哭鼻子吧。”
姜尚安这些天忙于督促活字印刷术的推广，路过书坊便想进去看看，买完需要的书后正要结账，熟悉的名字便映入眼帘——《邪魅君王俏臣子》
姜尚安默默多掏出二两银子，沉稳优雅：“拿一本这个。”
掌柜眼睛一动：“姜尚书喜欢看这个？”
姜尚安僵硬了一下，故作平静的道：“店主不知，此书看似通俗话本，实则蕴含着丰富的哲理，本官也是为了学习。”
掌柜打了打算盘：莫非那小娘子说的是从宫中流传出来的所言非假？自此后每来一个客人，掌柜都会推荐这本《邪魅君王俏臣子》。
“您看，这就是姜尚书大为赞赏的话本，据说是宫里娘娘们也喜欢看，要不您先试读两页再决定要不要买？”
五百本没过多久就售完了，下一次小桑葚再去的时候被掌柜好一顿巴结：
“小娘子，不如您把书卖给房清书坊，依旧是二两银子，由书坊售卖定价如何？”
小桑葚一想，这样相当于全部卖出去了，便同意了。
只不过几天时间，话本就传遍了京都勋贵上流圈子，这话本仿佛带着一股魔性，每个情节都是那么荒谬，但有让人忍不住继续看下去。
但让它广为流传的最重要原因却不是这个，而是那书中女扮男装顶替亡兄身份进入朝堂的女主，在大结局中揭露了身份，原来她的男装身份竟然叫做历云疾！
那不是代表文中没有出现名字的邪魅君王，正是当今陛下！
一时间关于摄政王和陛下的谣言传遍了整个京都，历云疾刚养好伤一上朝就面对着众多同僚的诡异眼神。
这应该不是他这几天的攻势起作用的样子，不然他们应该去观察陛下的脸色，而不是将眼神投向他的……胸口和屁股处。
历云疾叫来亲信问了，才知道这些天谣言的来源，后槽牙都快咬碎了：“陈降月！”
虽说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谣言和他那越发顽劣的陛下脱不了干系！
本来想着，陛下这些时日还算安分，也没有召幸后宫，他便暂且放过他。
现在看来，他是不得不走一趟后宫了。
摄政王自然是有自由进入后宫的权力的，他一路走来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直到走到御花园，见一貌美女子正在舞剑。
宫中的美貌女子，除嫔妃外不做他想，历云疾想到这点，脸又黑了几分，想起来中秋那日陛下收了鸣凤国一个贡品封了妃。
区区一个妃子，竟敢在皇宫中携带利器，若是不小心伤到陛下了怎么办？
历云疾说服了自己，皱着眉上前，冷声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在陛下的御花园舞剑？”
许锦光刚兑换了剑术天赋，趁着有空练习一下，结果剑还没舞完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句酸溜溜的声音。
是的，虽然历云疾心里自己正直得不得了，但就像老房子着火一样，压抑了太久的感情一朝暴露于世，他浑身上下都燃烧着嫉妒之火。
许锦光停下来，挽了个剑花，随手一掷，看也不看地转过身，剑身轻鸣，恰好落入放在一旁的剑鞘，不差分毫。
他挑了挑眉，视线对上历云疾。
历云疾见到这一手，眼里阴郁更浓，居高临下道：“本王问你话，你究竟是什么人？”
许锦光笑了，那笑容温润优雅，就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是那样干净美好，看得历云疾心里更堵了。
许锦光微笑着吐出刺痛人心的话：“摄政王这话就多余了，当然是陛下名正言顺的枕边人。”
历云疾眼底寒芒一闪，故意不再收敛周身气势，大步靠近，谁知那看似娇弱的小娘子竟然毫无惧色，反而眼中挑衅之色更浓。
许锦光笑容不变，眼神却冷了下来，也走近了几步，故意用那种看似温柔礼貌实际戳人肺管子的语气道：
“摄政王殿下为何生气了？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还是说，”许锦光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终于露出温和面具底下的一丝阴霾，“摄政王嫉妒了呢？因为陛下不喜欢男人？”
许锦光面不改色把自己从男人的行列踢出去。
历云疾不气反笑，上下扫视了一番，语气平静道：“以色侍他人，能得几时好？只有本王，才是能与陛下携手终生之人。”
许锦光把破碎的面具补了回去，慢条斯理道：“那可不一定。我与她，可是有着任何人都无法介入的联系。”
说这话时他眼神十分温柔，语气笃定，让历云疾没来由的讨厌。
理智上知道所谓的联系不过是小娘子天真的幻想，但他的冷笑堵在喉咙始终发不出来，冥冥中他或许也相信了。
历云疾几乎是放出了对待敌人的阵势，那是尸山血海里积累起来的煞气，许锦光站在他面前却仍是恬淡优雅的微笑，气势不落半分。
历云疾终于正视了这个敌人，四目相对，烽烟四起。
直到二人都熟悉的脚步声响起。
“陛下！”
许锦光眼中有了高光，笑意真诚了些，余光扫到旁边的摄政王，念头一转，慌忙往后退，脚步还踉跄了两下，眼中泛起泪光，像是受到了多大的委屈。
在历云疾震惊的视线中，许锦光如风中柳絮的倒进了陈降月怀中。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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