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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不可说的伤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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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背叛了我!
报纸上的雕塑圣人面色凝重,黑字刺目:邓布利多再次重申,他绝非格林德沃的信徒,并恳切请求民众不要被“更伟大的利益”迷惑——这是既得利益者通过牺牲麻瓜,来转移矛盾,以攫取利益的手段。请每位巫师,不论出身血统,谨记生命可贵。切莫陷入华丽词藻勾勒的虚妄未来,而忽视现实中,每个染血逝去的生命,是几个家庭破碎的惨剧。
格林德沃想要杀了叛徒!
决斗结束,救世主转身离去。格林德沃大声诅咒、谩骂,没法吸引圣人分毫的注意,他始终没有回头……被捧上圣坛上的救世主,怎屑于施舍泥泽中的失败者,怜悯一瞥。
格林德沃想要杀了叛徒!
红发少年温柔地抚摸他的面庞。他冷静地对暴怒的阿不福思说,盖勒特是我选择的人。
这是盖勒特的爱人……
蓝眼睛闪烁着跳跃的光,少年说没有什么是比你更重要的。他说我们是知己爱人,为什么不能协商,探索我们都能接受的道路。
这是盖勒特的爱人……
前世与今生,回忆交织。像有两股巨大的力量,在缠斗角逐,盖勒特的大脑快要被撕裂开了......
我最恨的人!我最爱的人!
为什么就算没有他妹妹的尸体,他还是迈向了这条分叉的路……
盖勒特嘴唇煞白,脸色发青。阿不思心疼地呼唤他的名字,轻拍他的面颊,没有回应——盖勒特已陷入昏厥。阿不思急忙幻影移形,带盖勒特回到居所。
又施了好几个检查咒语,还是不放心,阿不思仓促地去请勒梅夫人——佩蕾纳尔?勒梅曾担任过治疗师,有丰富的医疗经验。
普蕾纳尔给昏迷中的盖勒特做了详细的检查,同样得出结论他是魔力耗尽而脱力了,休息后会完全复原的。
“只是,这个年纪的巫师已经很少会魔力暴dong了,除非遭遇了剧烈的精神刺激。” 普蕾纳尔关切地询问阿不思,“你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意外事故?”
“我不这么认为。我们去参访巴黎圣母院,全程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对话间,盖勒特就突然爆发了。”
阿不思其实能感觉到,从和麻瓜接触开始,盖勒特就有负面情绪。他一直想和盖勒特好好交流,他们对麻瓜的看法有分歧,但阿不思并不觉得这是无法和解的矛盾。只是,盖勒特之前一直刻意回避。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谈及问题本身,盖勒特的理智却瞬间被点燃。他剧烈地爆发,仿佛被某种不可名状的黑暗情绪裹挟……
“年轻的小情侣,如果有什么矛盾千万要敞开谈谈,别闹别扭啊。”
阿不思惊讶地瞪圆了眼睛,普蕾纳尔和善地笑了:
“你们之前晚餐时的互动,我要是看不出来,真是白活五百多岁了。”
“尼克知道吗?”
“他那么迟钝。”普蕾纳尔的眼中闪过小姑娘一样俏皮的光芒,“我们可以打赌,我们都不说的话,书呆子他要几十年才能发现呢。”
阿不思微微弯了下嘴角。普蕾纳尔看阿不思兴致不高,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她留下了一些恢复体力的药剂,叮嘱阿不思等盖勒特醒来,给他服用。随后她就离开了。
阿不思依偎到盖勒特身旁,蜷缩起了身子,面冲着他,闭上了眼睛。
在盖勒特绵长的呼吸中,阿不思纷杂慌乱的心绪,终于平复了些许。
时钟滴答作响,晨曦的第一缕光映入窗口时,盖勒特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他的爱人,阿不思双臂交叠在胸前,身体蜷缩侧卧——很没有安全感的姿势,并且隐约有泪痕。
盖勒特下意识地伸手,去擦擦他的眼角。
阿不思睁开了眼睛。
他呆呆地盯着盖勒特,睡眼还有点惺忪。样子显得特别小,有点可爱,又有点可怜。
盖勒特的嘴角止不住地扬起弧度,他的手滑到了阿不思的面颊,轻轻摩挲。阿不思还是一眨不眨地瞪着他,盖勒特忍不住问:
“你在想什么呢?”
阿不思的理智像是渐渐苏醒了,他的睫毛略微垂下,半晌,他慢慢地说:
“我昨晚一直在想,想到了现在……你经历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伤痛?”
空气有些凝固,沉默中,窗外的鸟鸣声显得格外清晰。
阿不思轻轻地叹息,他覆上盖勒特的手,望向他的眼睛,说道:“如果你不想提,就先别说了。我可以慢慢等你的,你想说的时候,我随时都在这里。”
我想过要杀了你。盖勒特无声地想。
可对面的蓝眼睛情深似海,仿佛能包容所有伤痛。
必须承认,我可能杀不了你,不管有没有血誓。
那还可以弄死你,在床上。
阿不思感觉自己像一艘小船,被风雨裹挟,颠簸沉浮。一波波电流窜上脊柱,大腿发颤,麻痒感堆积到要爆炸了。他实在受不住了,可低声下气的求饶,这次也不管用了。他一讨饶,盖勒特就会吞掉他的话语,更发狠地用力,把他顶入新的浪潮中。
阿不思真的觉得要死在这里,在这张小床上。
就他们两个人,这样到世界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