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ST公寓都市奇谈》小风不破刀

18、第十八章

　　吴山有鬼市，民间流传存在千百年。旁人进十五奎巷，多是不得入门之道。进入鬼市，需要找到中间人。
　　中间人匿藏在茫茫人海之中，可以是一位行走在路上与之擦肩而过的耄耋老翁；可是一间供人闲暇小憩的咖啡厅，亦可是像楼外楼这样开门迎客的酒楼。
　　他们中间人的存在是为有求者引路。
　　高歌启唇浅抿一口茶水，他想到了事务科老钱，就是鬼市的中间人之一。因为，鬼市，不仅仅是一个热闹的集市，还是深藏在空间缝隙里的另外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它所处的地域有很多时空裂缝通向不同的地方，这样独特的空间环境造就了复杂的鬼市。
　　若是无中间人引路，贸然在鬼市出现会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在鬼市，天生万物，人类只是大千世界的一个种族。
　　浮票，是中间人代替鬼市为有求者赠于的通行门票，来者是客。

　　高歌和夏达令两人面对面而坐一起吃饭，一边低声闲聊。提及鬼市，高歌滔滔不绝喜形于色，夏达令心里微微有些惊讶后又释然了，毕竟高歌是持书人，他的身份特殊，少不了要游走在不被世人熟知的地方。
　　或许是真的饿了，一碗金陵双臭“肥肠臭豆腐煲”堪称下饭神器，两人将四菜一汤一扫而空，饱腹的幸福感瞬间爆棚。稍作休息，高歌站起身：“走吧，跟我来。”
　　夏达令闻声跟着高歌走到雅间那扇八叠洒金屏风后，他这才发现在屏风后面隐藏一扇木门，门把手上悬挂两个透明卡袋，里面装着两张一寸长方形灰白色纸质红色印“浮票”二字。
　　高歌顺手将其中一个卡袋递到夏达令手中：“你的，拿好别丢了。”
　　夏达令伸手握住那枚卡袋，认真查看浮票。原来，这就是前往鬼市，中间人赠予有求者的浮票。他将卡袋挂带缠在手腕上，明显不易丢。
　　高歌单手握住木门把手，朝夏达令笑了笑：“准备好了吗？我们马上启程。”木门打开了，里面是疾驰而过让人眼花缭乱的长列车，速度快的只能分辨出是红白相间的车厢在铁轨上一路飞驰，发出震烈的轰鸣声。
　　还不等夏达令回应，同一瞬间高歌一把抓住夏达令的肩头用力一推，生生将他往门外飞驰的车厢推去。
　　夏达令两眼一黑，双腿踉跄，他迎面周身感受到强烈的压力仿佛要把身体挤压成一张薄片，让他的五脏六腑翻腾倒海受到极大的压迫。
　　“小心！第一次都是这样。”夏达令有头晕眼花身躯微颤，身躯发软摇摇欲坠，身边有人伸手扶住他的胳膊，他耳畔传来高歌关切的声音。
　　夏达令微微依靠着高歌，脚步站稳，浑身难受的挤压感渐渐散去，气息舒缓平稳恢复了生气，仔细一看，他和高歌已经在列车厢内，苦笑着说道：“每次都这样的话，我一定会非常嫌弃再次来这里。”
　　列车平稳飞快的行驶，只能看见窗外的风景像一副色彩浓郁交融混合成一片抽象扭曲的景象，走马观花一样闪出诡异的波光。
　　车上空座很多，乘客大多沉默不语三三两两错落散坐着，他们来自大千世界不同的种族，对高歌和夏达令这两个人族的年轻人并未表现出过分好奇。
　　高歌挑了两个相邻的位置，扶着夏达令坐下，他悄声在夏达令的耳畔嘱咐道：“看到什么样的种族，都要淡定不要惊讶。过激的反应会让他们感受到冒犯，是种不礼貌的行为。”
　　夏达令取下鼻梁上的细框眼镜，揉捏一会眼角，头晕的不适感消失恢复了精神，他重新戴上眼镜看到车厢内的乘客，才明白高歌会为他提前做心理建设。
　　夏达令看到斜对面的长椅上，有个瘦高个子男人坐在那里，他的脖子柔韧细长，脑袋却被从脖子上被摘了下来，长长的脖子以一种难以置信的柔软度连着脑袋搁在双腿膝盖上，一头棕色卷发乱蓬蓬的非常凌乱。
　　车厢内的视线有些昏暗，头颅的肤色惨白一片，五官深邃眉目如画是个样貌迷人的男子，一张红润的嘴唇抹了口红更显得阴恻恻诡异模样。瘦高个男子一手稳定头颅，一手握住长柄圆，在头颅从上往下一遍一遍梳理他的头发。
　　头颅似乎感受到了夏达令的视线，看到竟然是个人类的俊美少年，浑浊的双眼露出一丝惊喜，转而瞟了眼他手腕上开袋的浮票，似乎有些不甘心的转开视线。
　　旁边还有其他外形怪异的乘客，夏达令还没来得及细看，高歌轻轻碰触他的胳膊提醒：“别乱看，那些乘客能感受到你的视线。”
　　夏达令点点头，闭上眼睛，他的耳边只有列车行驶传来隐约的轰轰声。
　　车厢的另外一头，远远的有一个黑影朝他们所在的车厢走过来。不过才几息的时间，已黑影已经走到他们的面前。他并不一道黑影，他全身笼罩在一件漆黑的长袍之内，只露出一双深绿色的眼眸：“查票。”他的声音冷冰冰如同一处死物没有丝毫活气。
　　高歌和夏达令两人抬起手腕，露出装在卡袋里的浮票。
　　“欢迎乘坐接驳列车，下一站诡市。”黑衣人冰冷的深绿眼睛在两人浮票一扫而光，确认浮票无误，继续朝前面车厢走去。

　　行驶的列车渐渐放慢了速度，窗外浓郁不开的景色慢慢鲜明清晰。
　　晴朗的蓝色天空干净的纤尘不染，偶尔有漂浮几朵闲散的白云飘过，一望无际苍穹之下山脉连绵不绝。
　　列车停下了，车门打开。门外是一个周围没有遮挡物，露天的长方形石砌站台，石块拼接的地面光洁布满了细细的裂纹，简陋的站台竖立一根宽大的指示牌：诡市站。
　　夏达令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望着车窗外的宽大指示牌，心底涌起一股惊讶：原来，是诡市，不是鬼市。
　　高歌站起身，夏达令跟着他一起踏出车门，身后传来轻微“哐”的合门声。
　　站台上除了他们，还有几个乘客下车，只能听见踩在石板地面上细碎的脚步声，沿着站台两边的台阶下去离开。
　　夏达令回首一看，身后的列车和轨道一起消失了，只剩下脚下这座孤零零的简陋站台。
　　站台的对面是一片延绵不绝的山脉。
　　夏达令望着那一片山脉，心中难免有些疑惑道，：“小高，鬼市隐藏在山里？”
　　高歌抬手拍拍夏达令的肩头，竖起大拇指朝身后的方向指去：“往后走几步，再看看。”
　　站台虽然简陋，却足够大，宽阔的站台正好挡住了夏达令的视线。夏达令听到高歌的指引，转身迈步在站台朝前走去，走了十米左右的距离，终于看到站台另一侧的光景。
　　他们所在的站台，修建在一个高高的山坡上，两侧有用石头垒砌的台阶顺势而下。在他们的面前是一处四面环山的平坦陆地，陆地中间有一个大湖，大湖之上有一座六瓣花型的城市像是浮在湖面上盛放的花朵，在这群山之间安静绽放。
　　站在高处俯瞰城市，整个六瓣花型城市的外围是一片陆地，环绕一圈圆形陆地的设计修建的建筑将中间盛放在水上的花朵保护在其中。每一瓣花瓣都有两条宽阔的马路通往外围圆形区域，交通往返自由通畅。
　　站台石阶从上往下通往远处山脚下最外围圆形区域。
　　“我以为鬼市是一个市集，没想到是一座城市。”夏达令冷漠的神情多了一丝惊叹，他的印象里鬼市就像是隐藏在城市街道小巷内的模糊传说，他笑了笑：“这座城市的建设和规模，不亚于我们生活的城市。”他现在能够理解为何十三院也需要在诡市获取情报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