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ST公寓都市奇谈》小风不破刀

16、第十六章

　　鉴证科有位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身穿鉴证科统一白衣黑裤工作服，他的骨架纤细显得身材瘦小，工作服穿在他的身上尺码略大，有些小孩子穿大人衣服的喜感，微卷蓬松的黑色短发有些散乱，一张娃娃脸有一双圆溜溜明亮的眼睛，看上去带着三分的和气，鼻梁上戴一副细框灰色眼睛，看上去稚气未脱像是正在读大学的学生。
　　他走到高歌面前，脸上充满和善的笑意显得有些小心翼翼：“高老板，初次见面。我叫九龄，是鉴证科的科员。”他是检察院鉴证科的新入职的科员，在诸多前辈之间听到最多的名字不是疯匹院长，而是持书人高歌。
　　这次他跟着前辈一起来博物馆取证，竟然能亲眼见到传说中的高歌，还有他的偶像夏达令，十三院招录新人迄今为止，考核十三项全能满分的奇人。
　　今天真的是走大运了！
　　高歌的目光在九龄的脸上稍作停留，娃娃脸上圆圆明亮的眼睛充满期待，打量他片刻，转而脸上挂满笑容：“叫我小高就好了，高老板显得太见外了。”
　　“你们取证差不多了，后面的事情交给我和高老板。”夏达令见到鉴证科进行收尾工作，马上就要离开，他和高歌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调查。
　　两人言语之间，鉴证科的同事做完所有的后续工作，唤九龄九龄一起离开：“九龄，我们要回去了。”
　　九龄漆黑圆圆的眼睛望着高歌和夏达令浮现出一丝不舍的神色：“你们先忙，我和大家先回去了，期待你们的好消息。”

　　九龄可可爱爱的模样让高歌想到了缇娜，油然而生一股好感：“放心，会有好消息得。”
　　夏达令脸上依旧一副淡淡的神情，大方朝他们挥挥手告别。
　　今天，高歌的视线若有若无注视着夏达令，发现夏达令并非他所见那样冷漠无情，他一直很安静，言行举止又从容得体，看来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
　　看来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夏达令似乎感受到了高歌的注视，他抬首迎上高歌的视线，冲他点点头指指门外。
　　高歌和夏达令两人并肩同行，一起走出了监控室外，两人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四周没有人，是个可以讨论事情的地方。
　　“这个事情，很棘手。”夏达令沉思片刻率先开口：“来历不明，动机不明，就像是突发奇想报复性的偷东西。”他抬手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说出了心里的疑惑。
　　“镜子我看过官方的资料，除了镜子背面的铭文具有历史研究价值，铸造工艺超群，也没有特殊的地方。”高歌双手习惯性插兜，却发现自己今天穿的是一件传统服饰，顺势自然双手交叠从宽大的袖子里环抱双臂。
　　“还有一种可能，在我们世界里是一件普通的物件，但是，对某些种族异士来说有特殊的作用。”高歌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他竟然能够理解赵政为何要成为博物馆背后的资助人了。
　　《天衍录》中有一篇记载“异物”的介绍，在凡人世界里有一些物品本身很普通甚至随处可见，经过力量或者能力的加持，会成为一件特殊的异物。
　　比如说古代使用的铜钱，被人频繁使用的货币。铜钱外圆内方象征天圆地方，又在人世间流通过千万人手，聚集“天地人”三才之气，被术士，相师，修士用以驱邪镇恶甚至是窥探天机的异物。
　　高歌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仔细想想，赵政所做的任何一件事情，都会与他有藕断丝连的关系。
　　赵政这家伙，深谋远虑胳膊伸的够长的。
　　夏达令和高歌目光短暂对视片刻，自然，夏达令也品味出了高歌言语中的弦外之音：“所以，我们现在的突破口，是打听到这面镜子的特殊作用。”
　　聪明的人沟通起来就是方便。
　　夏达令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地方：“或许，我们可以去吴山广场下的鬼市探听一下消息。”
　　高歌听到夏达令主动提及吴山鬼市，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你果然很上道。”

　　吴市因一座吴山而得名，吴山上有一座城隍庙屹立千百年香火久盛不衰，山脚下有一个广场名叫吴山广场。
　　吴山广场早期是城隍庙每逢庙会时各路香客商贩云集的市集，随着千百年时间的变迁逐渐形成商贾聚集商铺林立的街道。
　　现在吴市以城隍庙为中心规划出一片古色古香的的商业文化特色步行街。拓展的商业规模远超从前形成了吴市内最大的商业中心之一。
　　城隍庙北侧有一处年代久远的鼓楼遗迹，遗迹旁侧有一条名叫十五奎巷的狭窄街道。
　　十五奎巷横向贯穿南北，街道青石铺满路面，两侧历经风霜的建筑记载岁月的辉煌继续屹立不倒，成了这条街道上的特色。
　　墙壁，路面斑驳的裂痕静静承载着被遗忘的往事，一步一行漫步在时间缓慢流淌的光影中，感受慢节奏时光里的历史侧影。
　　十五奎巷鬼市的历史已经不可考察，却是本地三教九流龙蛇混杂之地。在鬼市只要付得起价钱，就能达成任何的交易。
　　一切皆可买卖。
　　夏达令和高歌两人样貌出众，特别是高歌一身汉服，夏达令一身西式简装，两人并肩而行走街道上，吸引了不少游客的赞美。
　　夏达令看到一家店门敞开的古玩店，店面是一间独户砖砌木门窗镂空雕花仿古二层小楼，屋檐下悬挂一方古铜色金字长匾：“聚雅集”，率先迈开大长腿一步跨进。
　　高歌像个小跟班陪他一起进了古玩店。
　　古玩店的老板是个身材不高不胖中等身高的中年男子，见到有陌生的年轻客人进门，平平无奇的脸上保持着客套的笑容，两片薄唇微微勾起上扬像是一张会假笑的脸谱。
　　“老板，有见过这个吗？”夏达令微微垂首，天真的掏出手机划出被盗的铜镜图片。
　　古玩老板对着夏达令冒失的举动并未觉得不妥，眼角瞟了眼手机上的图片，嘴角勾起一抹客气的笑容：“先生是要找这样的青铜镜？”
　　高歌站在夏达令身，他抬手扶额，他就该猜到夏达令这种刚进十三院还是个世家教出来的子弟，怎么可能会通三教九流的暗中门道。
　　有哪个生客一进古玩店就这么坦诚问老板的？

　　高歌听得一脸尴尬，赶紧伸手一把拉住夏达令的胳膊往外走，转头朝老板道歉：“老板打扰了，我这朋友是嫩蛋子，得罪。”
　　嫩蛋子是鬼市里的行话，指的是门外汉不懂规矩的人。
　　在这里开店做生意，有行家也有新手，行家懂门道，新手嘛，小肥羊。
　　“客慢走。”老板平静的像脸谱的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笑意。他的目光凝视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渐渐远去消失在门口：“欢迎客，下次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