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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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白十二铁石心肠，没有李给那种偶尔也能温柔一把的心。她一脚踹在黑十二的膝盖上，看他的眼神恨不得现在就拔刀把黑十二砍个稀碎：“你把自己当成严子舟那个狗东西！我想不明白了，李公子到底看上他哪点了！？”
黑十二根本没听出这是白十二气头上的无心之语，他很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说道：“看中他是个男的？”
换来了白十二更愤怒的拳打脚踢。
四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组合，收拾收拾还要接着赶路。据严子舟用不知名手段，搞来的小道消息称，凤凰古祠虽位处云山林中心，却只是进入传言中凤凰栖身之地的第一道关隘，林心并不代表最终目的地。
严子舟抱住李给就不愿撒手，把下巴搁在人肩膀上。李给几乎是拖着他在走，一路上想了无数次自己这么急着回来是否正确。缺胳膊少腿的黑十二，跟在阴沉着一张脸的白十二后面，还要给她打扇子。
“看在你坐了一夜的份上，才让你抱，不要得寸进尺。”李给第三十二次拍开严子舟不安分的手，这人也不知道心是什么长的，哭了一会儿后又没脸没皮起来，热得李给在这深秋出了一身汗。
严子舟：“有本事你就揍我，我不行我都这么惨了你还忍心……哎！”
李给说干就干，扯过严子舟的手，就给他来了个利落的过肩摔，给严子舟惊到一时间居然没能从地上爬起来。白十二哈哈大笑，把黑十二的背拍得“啪啪”响。
严子舟吐出嘴里的草，看向黑白十二的目光里满是嫌弃：“你们两个咋还跟着？有没有完了！”
白十二柳眉倒竖：“要不是怕李公子又出什么事，谁管你？我和你说严子舟，你别给我没事找事，总有一天我要把你的脸摁进孟婆汤里！”
严子舟：“我还没和你计较，你吵什么吵！说，昨晚上你对我的李给干了些什么！”
白十二撩袖子：“你少给我信口雌黄！想打架就直说！”
李给实在是受不了黑十二祈求的目光，说：“再吵，你们俩都给我滚蛋。”
两个天天闹别扭的人顿时噤声，眼神间要碰撞出熊熊烈火，看得黑十二在一边胆战心惊。
“你们两个都跟上，别听他的。”李给说，“我现在才算明白多个人多个照应是什么意思了。”
严子舟不满：“李给！”
李给无情道：“你给我少说两句，严子舟，回去后你不洗澡别碰我。”他摆了摆手，心领神会的严子舟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把不愉快都抛到脑后，又欢喜地去搂李给。
黑十二不知道还没开心片刻的白十二为什么又黑着一张脸，他也不敢问，只能跟着走在最后面。
因为各种各样事情的耽搁，他们在进入林子后的第四天傍晚，才远远见到凤凰古祠的轮廓。四者的站位，已经变成了严子舟扶着李给，黑十二把白十二抱着走的局面。
严子舟骄傲地与累成死狗的白十二对视，白十二扭头不愿意去看他。
两边的树木如同有灵一般，自动开出一条可供人行走的平坦小道，再往前走就能看见红砖铺成的路。古祠正门前，一左一右栽了两棵柳树，这个季节叶几乎快落光，只剩空荡荡的长枝爱搭不理地随风晃动两下。
严子舟说：“说是数十年没人来过，倒也不算很准确。至少还是有人来偷过东西。”
古祠依稀能见往日的华丽，从外面看去，还存在着一点精致的影子，像个华美的空架子。仔细瞧边边角角，便随处可见有被凿挖过的痕迹，风吹日晒后，不见金轩玉砌，主体漆淡瓦碎，破门烂窗，着实惨淡。
只能说当年建祠堂之时，定是下了一番功夫。只可惜，这点祖宗的心意全被后人当垫脚石，乱搬一气，带回家换了银子用。
严子舟第一个进去，刚推开沉重的门，就被扑面而来的粉尘和蜘蛛网热情地兜了一脸。他呸了两嘴，让其他几人在外面先等着，自己屏着气去把四周的窗户都打开，等不太呛人后，再让他们进来。
黑十二去找蒲团，灰头土脸地回来，只找到两个，自然而然是白十二以及李给的。严子舟也不在乎，靠在一边的柱子上歇息了会儿，就承担起在祠里乱逛的职责。
古祠从外面看就不大，里面更显小，四周零零散散有几把腿都快烂完的椅子，没人敢坐。最中间是一尊两丈高的凤凰像，羽翼毕现，上色生动，保存得很好，看上去也是这破地方唯一值钱的东西了。严子舟蹲下身看过底部，发现竟是与地连在一起，没有一点缝隙，若非如此，恐怕也早被人想尽办法抗走了。凤凰像周围零零散散地放了几个盘子，上面黑乎乎的一团，用手指一捻就碎，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贡品。严子舟拍了拍手，拍出一片烟。
墙漆已经全部脱落，露出原本灰白色的内里，轻轻一蹭就粘一手白灰。到处都是厚重的蜘蛛网，不时有走虫迅速爬过。立灯早蒙了灰，严子舟把碍事的东西全一把火烧了，没到需要点灯的时候，他也没去尝试。
“这破地方什么都没有。”严子舟把每个犄角旮旯都掀开来看后，得出如此结论。
白十二喝了一小口水——他们本身并不需要补充食物与水份，但这造出来的皮囊会干枯——靠在黑十二的肩膀上休息。李给没有接过她递来的干粮，起身把位置让给走过来的严子舟：“怎么样？”
严子舟把人摁了回去，自己席地而坐：“什么都没有，这地就我们看到的这么大，也没有什么暗道后门。我打算待会把那凤凰相砸了，看看里面会不会有东西。”
李给摇头：“这种东西你也敢说砸就砸？别犯了忌讳。”
严子舟毫无在意，把李给的手拉过来捏着：“李给，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来猎杀凤凰吗？”
他目光深深，看得李给颇不自在，移开视线：“你做事还有理由？”
严子舟笑了：“也是。等事成后再和你说也不算迟。”
白十二冷眼看着这两位旁若无人地你侬我侬，一手肘打在黑十二胸口：“严子舟，你那消息到底靠不靠谱？别我们两个还有李公子陪你不远千里跑到这里，到头来白忙活一场？”
严子舟头都不抬：“下次叫裁衣的把你嘴裁掉，一天天说不出两句盼好的话。人李给都没说什么，你在这替他抱怨什么，你是他妈？”
李给很是公私分明地一掌险些把严子舟拍到地上去。
“李给，我觉得你怎么从那破棺材里出来一趟，力气大了很多。”严子舟踉跄着起来，灰头土脸，“也好，比你之前总病怏怏的样子好多了，那时我碰都不敢碰你，生怕你不小心，你就像阵风一样飞走了。”
李给举起自己还缠着布的手，没说话，只冷笑一声。
严子舟抬手蹭蹭鼻子，自觉理亏。他要去拆那布，李给不让，两个人差点又为此大闹一场，最后还是在黑十二搅稀泥下稳住了局面。
在这地，只觉得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又是傍晚。严子舟去点灯，待到角落里第四盏纸灯幽幽亮起黯淡的光，古祠中央的凤凰相处竟是发出轻微的一声细响。
李给耳朵更灵，站起来就往凤凰相那处走。他看向那高仰着头颅的凤凰，思绪万千，竟是理不出一个能让他捉住起点的头来。
“怎么了？”严子舟不知何时站在他身边，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有什么变化吗？”
李给摇头，目光却死死盯着那鸟嘴：“我只是听到响声，想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同的……严子舟，你能够到上面吗？我总觉得那鸟嘴张开了。”
那凤凰相本就极高，鸟头向上仰起，鸟嘴更是高至穹顶，李给也只是凭直觉猜测罢了。
严子舟毫不怀疑，轻应了一声，飞身而起，手撑在凤凰的垂下来的翅膀上借力，轻易跃到那凤凰头顶，伸手向下够到了微张的鸟嘴里的一件物什。他没细看，只在摸到东西后，冲着李给挥了挥，就又跳了下来，将它放进了李给的手心。
李给摊开手，只见严子舟带回来的是一串朱红的琉璃手串，色泽润亮，最中间缀着一枚被做成方形的白玉，中心被挖空，塞了一颗圆润鲜红的红豆。
严子舟说：“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这是什么定情信物吗，怎么会塞在祠堂这种东西，还放在那鸟嘴里？”
李给无意识地摩拭着那颗白玉，冰凉的石子却像是着了火一样，要把他的手烫伤。
严子舟见李给状态不对，用手在他面前摆了摆：“李给？你怎么了，这手串有什么问题？”
李给回神，他看向严子舟担忧的双眼，把心底那些疲惫都压了回去：“这是，我编的。”
“你编的？你给谁编的玲珑骰子？”严子舟凑了过去，醋意翻涌，“你都没有给我过什么东西。”
“没有谁。我没有可以送的人，也向来不会有别人送我这些。”李给捏着那条手链，看向严子舟，“怎么？你想要？”
严子舟毫不客气地伸出了手：“那看你给不给了。”
李给笑了，把手链搭在严子舟的手腕上，用垂下来的金丝编了个同心结，不小心把自己的小指也缠了进去。
等李给绑好，却是大小正好：“你喜欢，那就给你吧。”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