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与恶魔》灿某

91、自己的人

　　听到这话，范离夜不敢相信的愣在了原地，巴泽尔却什么也不顾，继续道：“你会觉得我不可理喻，竟然敢忤逆神。我起初也是这么想的，我想，我竟然有这种想法，我疯了吗？”
　　“但是，我花了一晚上，我设想到了以后，让我坚定了我的内心。”巴泽尔笑了笑，“你本就是一个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人。假如我这个时候听从了神的话，没有帮你，你成了吸血鬼，在血族那边孤立无援，想到在明主教的时候，以前的朋友都不曾帮助你。我一想到这里，我更加痛苦，难受，不敢让你再独自对抗。假如你没有成为吸血鬼，抵抗住了，成了人。而我没有帮助你，让你一个人度过了全程，我看着你，我就会后悔。”
　　“为了不让我以后会后悔，我现在就要遵从我的本心，来帮助你陪伴你。”巴泽尔道，“假如听从神的命令是要违背我的心，那么这个血猎，我不当也罢。我作为血猎，连朋友在痛苦挣扎的时候，我都不能出手援助，谈什么对抗吸血鬼！”
　　“…”范离夜摇了摇头，他不敢相信，他无法理解。巴泽尔也知道，他说的这些话是在忤逆神，在有着神的时代，这些话是很少见的。明明信仰着神，却做些违背神命令的事情，论谁都无法理解。
　　“范！直面自己！我会陪你！”巴泽尔伸手一把扯下了范离夜的绷带，随着一阵风吹来，他用力将绷带扔了出去，让绷带乘着风远离。
　　范离夜下意识低下了头，让头发遮住了眼睛，风吹过将他头发吹的十分凌乱。巴泽尔伸手抬起范离夜的脑袋，让他直视自己：“…我会…陪着你…度过这段时间！”
　　天蓝色的眼瞳映出巴泽尔坚定的面容，范离夜微有失神，就这么看着巴泽尔，什么话也没有说。巴泽尔盯着范离夜清澈的眼睛，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他想要帮到范离夜，就算只能帮到一点都行。
　　疼痛将思绪拉了回来，范离夜的脑袋开始不断播放着帕尼欺骗他的前段，耳边传来了帕尼的低语：“你信他吗？你信一位信仰着神明的人吗？你会信有人能够背叛自己的信仰吗？”
　　范离夜猛的摇了摇头，低下头声音微冷：“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说过，我不想让我后悔。”巴泽尔坚定道。
　　“…”范离夜用力抽回了手，后退几步远离了巴泽尔，“你真的会这么做吗？你…会背叛我吗？”
　　巴泽尔连忙前进几步靠近范离夜，不等他说什么，范离夜抬头看向巴泽尔，眼里满是冷漠：“你没有欺骗我吗？你会欺骗我吗？你一直对我都是诚信的吗？”
　　范离夜信任一个人很困难，巴泽尔作为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他当然是信任的。可这番话他不相信巴泽尔会做到，他也不想让自己相信了之后，面对了背叛。
　　巴泽尔不说话了，他微有悲伤，他看着范离夜的眼睛，从冷漠背后看到了无尽的悲伤。他想知道是谁改变了范离夜，让他开始变得如此脆弱，变得如此痛苦。同时巴泽尔也无法回答范离夜的话，他思考着，面对着范离夜越来越痛苦的眼睛。
　　“我…”巴泽尔狠下心道，“我没有欺骗你，我不会欺骗你，我对你…一直都是诚信的。范…相信我吧…”
　　巴泽尔悲伤的看着范离夜，如果可以，他希望他的任务，范离夜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样，他就能在范离夜保持一位非常诚信的朋友。神不会暴露这个任务，他相信其他血猎也不会暴露任务。如果范离夜没有深究，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范离夜听出了巴泽尔的恳求，扭过头沉默了很久，随后淡淡道：“嗯，我相信你。”
　　巴泽尔心里一喜，不受控的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伸手想要抓住范离夜的手臂，却被他躲开了。他微有不解，而范离夜只是转身准备离开：“我要回去了。”
　　“好。”巴泽尔收回了手，他不急，看起来范离夜一夜没有休息，他要回去休息也是对的。于是巴泽尔站在原地，目送范离夜离开了。
　　范离夜回到了房间，他找出绷带，正准备将拿出绷带蒙住眼睛，余光看到了镜子里的他。范离夜收回了手，看着镜子里他的头发，已经到了肩膀，现在有些凌乱，身上也有些脏。
　　范离夜叹了口气，起身先去洗澡，把身上的血迹和灰尘洗干净。洗干净后，他想到了他的长发，于是他拿上权杖，打算出明主教去剪头发。
　　范离夜刚出明主教，身后便传来了帕尼的声音：“小先生，你终于出来了。”
　　范离夜没有理会帕尼，自顾自的往前走着。帕尼也没有生气，跑到范离夜身旁问道：“小先生今天要去哪里？”
　　“…头发。”范离夜指了指自己的头发，示意头发太长了，需要修理。帕尼看了看，随后笑道：“小先生眼睛都蒙着，怎么能知道哪家是修理头发的呢？”
　　“有嘴。”范离夜冷声回答，他不想和帕尼过多接触，但现在他也打不过帕尼。而且如果引起骚动，街上的居民也会很惊慌。帕尼身为第一伯爵实力自然也不容小觑，他不想造成人们的损伤，只能接受帕尼在他身旁跟着。
　　帕尼伸手握住了范离夜的手臂，笑道：“这样，我来帮小先生修理一下？”
　　范离夜很显然并不相信帕尼，帕尼只是笑笑。范离夜也没有多说什么，如果他拒绝，帕尼也是会强行带走他，但他还是开口问道：“我有权利拒绝吗？”
　　“当然。”帕尼依旧笑着，“不过…”
　　帕尼伸手一把揽住范离夜的腰，手臂用力将他扛了起来，笑眯眯道：“我也不会听。”
　　“…”范离夜垂下手臂，任由帕尼的所作所为，只是大街上这么做，真的不会引人注意吗。范离夜静下心来，仔细听了听周围人的声音，果然都在议论他们两个奇怪的行为。
　　甚至有人站出来问：“你在做什么，绑架吗？”
　　S区是中心主城，保护措施很好，基本上不会出现抢劫绑架之类的事情。一旦有这种事发生，受害人大喊一声“救命”，立刻就会有血猎出现阻止。
　　范离夜没有说话，帕尼扬起大大的笑容道：“这不叫绑架。你见过谁带走自己的人，叫绑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