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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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听说你最近在酿酒。”
姜扶推门而入，寒气随之漫入室内。他在外间站定，等换去身上沾霜的毛裘，才挑开帘子走进。
寒冬霜浓，却还没有下雪。
梁玉手边放着一卷书，闭目养神：“随便酿酿。”
“孤听他们说，除了准备的东西，其余都是你自己在做。”姜扶笑着坐到梁玉身边。“想不到你居然还会酿酒。”
若是平常，话题到这里便会中断，随后由姜扶再拾起，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但是近来梁玉对姜扶的态度似乎有所缓和，到了这里，还愿意继续讲两句。
“天子亲耕田猎，诸侯亦效仿之。”梁玉语气淡淡。“你不会吗？”
姜扶又笑：“谁会真的去做这些。最多酿酒的时候看一眼，差不多得了。也就你，规规矩矩。”
他拉过梁玉的手：“大冬天做这个不怕冻着？给孤看看，可别生了冻疮。”
梁玉微微皱眉，最终还是没有将手从姜扶掌中收回。他突然发现，即便想说，他也完全没有必要给姜扶面子，毕竟不出两句，他们总说不到一块。
姜扶细细摩梭过梁玉的十指，再抬头时，顺理成章将他拉如怀中，一手与他相扣，一手搂住他倾来的腰，低头吻上去。一吻结束，梁玉已被他挪上膝盖。
姜扶又问：“怎么突然想起来要酿酒？”
梁玉沉默不言，似乎在思考到底有没有必要接姜扶的话，过了许久，才道：“这个时候，荣国家家都在酿冬酒。”
想到荣国上回来的那个使者，姜扶轻轻哂笑：“还想荣国啊。”
梁玉却不为所动，面色平静，目光沉宁。
他道：“离人远行，任谁都会思乡。你若去乡久不归，也会思念它。”
“思乡啊。”姜扶似是感叹，眉眼稍处，有一点将落未落的苦笑。“是，孤当然也会思乡。可是思乡，思乡就能回得去吗？”
梁玉却错回了话题。
“荣国的冬酒，米色偏淡，不那么浑，喝起来是甜的。”他别开头，话中藏了一抹低沉的温柔。“喝了故乡的酒，就是回到故乡。”
姜扶抬动膝盖，将梁玉又抱起一些。他并不为梁玉的话语所动，语气中更显那无所从来的落寞：“回乡回乡，也要先有乡，才回得去。人间广阔，山海无垠，阿玉，你说到底哪里才是真正的故乡呢？”
梁玉迟疑一会，又抬头望向姜扶，似问非答：“荣国的甜酿，你……想尝尝吗。”
语气中似有一丝犹豫的期盼
姜扶闻言，双唇微张，露出松松的错愕。他深深看着梁玉，随后轻轻地、笃定地说：“阿玉，你想回去了。”
像是喃喃自语。
梁玉避开了姜扶的视线：“是。”
姜扶眼中的沉光收散，渐渐化为无形。
空气中好像有轻轻的叹息，绒羽一般，听不真切。
梁玉又轻声道：“若你想尝，我分你一些。”
在这一句话中，姜扶慢慢地笑了。他站起身，将梁玉高抱在胸口，让他的指尖搭在自己肩头，仰头看向他：“尝，当然要尝。你酿的酒，孤怎么能不尝。”
尽管姜扶一手稳稳拖着他的腿，一手还抱着他的腰，这仍然是个不太安全的姿势。梁玉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眼前却突然一花，随后被放倒在桌面上。
后脑与桌面相触的瞬间，被轻柔拖住。姜扶的脸离他那么近，以至于笑一笑，就能吻上他的唇。
“但是尝酒之前。”姜扶扣住梁玉的十指，慢慢往上拉。“先尝你。”
衣物如层层叠叠的花瓣在桌上绽开。
梁玉奋力仰头，指尖颤颤一推，将桌上的书卷“啪嗒”一声推落地面。最后一层衣服也已经解开，寒意侵袭皮肤的一瞬，姜扶却又突然将袍子拢回，抱起梁玉朝床边走去：“桌上凉，我们换个地方。”
姜扶想，他喜爱梁玉，而情|事中的梁玉更是让他迷恋痴狂。
“阿玉，阿玉。”姜扶忍不住喊他，咬回耳边，轻轻摩挲。“食色性也。不要觉得可耻，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要拒绝？”
怎么能不爱。
热气氤氲，梁玉半阖双目靠在浴桶中，听得一阵水声姜扶在他身边坐下。身上传来柔软的触感，是姜扶拿着细布在替他擦洗。
水热得梁玉有些气闷。他想站起来，又被姜扶抱回，贴在身后轻声细语：“别闹。不清理干净，明天又病。”
梁玉趴上浴桶边缘，恹恹道：“你少来两次，没这么多事。”
姜扶撩开他背后濡湿的头发，笑着在脖根落下红印：“这可不行。”
“别在这里。”梁玉道。“我受不住。”
水声停了一瞬，然后又随着姜扶的声音一起响起：“你不舒服？”
梁玉没有回答。何止不舒服，他从来没觉得舒服过。过烫的水压着他，浑身阵阵泛寒。
一条手臂突然伸到胸前，揽着他往后仰。梁玉下意识要挣扎，一脚蹬在桶壁上打滑失去平衡，撞上姜扶的胸膛。肌肤相触的炙热几乎要将他灼烧起来，梁玉认命地闭眼，却只察觉到姜扶靠近轻轻吮去他额头上滑落的水珠，随后松开了他。
“好了，起来吧。”
半截黑发湿漉漉地缠在脖颈和肩背上，身上红得发亮。梁玉从水里出来，看见脚尖水珠和地面相触，蒸腾成雾气。他突然有些晕，脚下不稳朝前倒去，又撞入一个怀抱，□□爽温暖布料围住，瞬间抱离了地面。
头顶传来姜扶的声音：“果然不太舒服。”
梁玉不说话，只是闭起双眼，任由姜扶替他擦干水珠穿衣，慢慢将错乱的呼吸调匀。再被抱起的时候眩晕稍减，不过几步便走到了床头，接触到微凉的垫褥，又听见姜扶将被子抖开，随后将他包裹在其中，锁住身上未散尽的余温。
姜扶也顺着被缝躺进来。自从那次夜半梦醒之后，他又时长在梁玉住处留宿。
刚洗完澡的两个身体相拥在一起，热得有些过分，姜扶却满足地闭上眼，嘴角含着一丝浅笑：“睡吧。”
发丝落在一处，山枕上纠缠不清。不知这样，是否也可算是结发为夫妻？
梁玉浅浅睡去。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三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