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从来不知道》王千树

4、其实她很好

　　唐心颖尝到了晚睡的痛苦，头痛欲裂。她现在在床上缠绵，不愿起床。她此刻的心情，就像她顶着头发一样凌乱。

　　“唐爸,你下次……”

　　在她将醒未醒来地迷糊中，她好像听见客厅传来杜河的声音。她爬起床，穿上昨晚乱放在床边的粉色拖鞋，打开门走出去。

　　走到客厅，看见爸爸正坐在沙发上鼓弄他的收音机。旁边坐着的杜河穿着休闲白色衬衫，头发蓬松，但是造型很自然，看来是今早精心吹过的。他正在教唐爸如何修理这个录音机。

　　“唐爸，下次要是有问题你直接打电话给我说就好了，我随时都可以过来。”杜河微笑地说道，在记仇的唐新颖眼里，他的微笑很假。

　　“唉，这怎么好意思呢，我要是有个你这样的儿子就好了。”唐爸按下录音机的开关唏嘘道，收音机放出了一首悠扬的轻音乐。

　　“咋了爸，我不好吗。这不我之前也给你弄了吗？”

　　唐新颖从他们背后绕过来，走到他们另一侧的沙发上，一下躺了上去，又恨恨地对杜河道，“你怎么过来了，大早上的。吵到我睡觉了好吗？”

　　“欸，唐心颖小姐，什么大早上哦，现在都下午一点了好吗？”唐妈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接着她人走了出来，拿着锅铲，数落道，“你晚上看电视能不能小声一点，真得很吵欸。”

　　在杜河似笑非笑的目光中，唐心颖尴尬地向妈妈敷衍地点头。

　　“唐妈昨天让我过来，你给忘了？”

　　“让你过来你就真的过来，你属狗的哦。平时我叫你你怎么没这么勤恳。”唐心颖小声地发气道。

　　“怎么说话呢，女孩子家一点都不像话。你在家里好好坐，好好陪陪小河。我下楼去了，我跟别人约了听曲，下棋。”唐爸站起来说道，拿起手提式录音机对着唐心颖训斥道。

　　唐心颖扮了个鬼脸。

　　“唐叔慢一点。”

　　“老唐，回来的时候记得买点牛奶哈。”在唐爸关门的时候，在厨房的唐妈突然喊道。

　　唐爸咕哝了一声麻烦，轻轻砰地一声将门关上走了。

　　“欸，唐心颖小姐，你找男朋友真是越来越不会找了欸，居然想找个比你小三岁的。你真是想老牛吃嫩草哦，男人小不懂事不懂哦。”唐妈继续念叨，好像停不下来的榨汁机。

　　“你这都说？”唐心颖狠狠地锤了杜河一拳，杜河不好意思地转过头笑，起身准备去厨房帮唐妈热菜，被唐心颖用手一把拉住。

　　“能不能给妈省点心。要不你过几天去跟陈姨介绍的对象去看看，据说三十岁，事业有成，八字我们都算过了，都很合的……你啊……”

　　“哎哟妈，我还没答应呢，我不相亲。”她向着厨房嚷道，同时恶狠狠地抓住杜河的手臂，小声地咬牙切齿说道，“昨天的阴阳怪气我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给我好好收拾这个烂摊子，你就这样回报你恩人的吗？”

　　“我这不是替你把你不会说的话都说了嘛。”杜河解释道。白了一眼唐心颖，那意思似乎是在说你哪里像什么恩人。

　　“我不管。”她无理道。

　　这时候唐妈端出菜，看到了他俩拉着相杀的一幕，小心思翻涌。

　　“不相亲也行，你给我找个杜河这样的孝敬妈。”

　　“别打岔哈妈。”唐心颖道，“你们每次都叫杜河来家里帮忙，弄得他现在心硬了，觉得都不欠我了。”

　　“哎哟，我这小手指咋这么疼呢。”

　　她摸了摸小指上的伤疤，肉色的纹路在小指关节攀援，像是一朵要伸开花朵的枝干，不仔细看是看不出的，那是以前一的次意外，她为护杜河伤着的。后来只要两人有事儿，她每每总提这事儿，让杜河无理可申诉。

　　“恩人恩人。”杜河惭愧汗颜地说，唐心颖哼的一声，得意地起身去卫生间洗漱了。

　　唐妈将饭菜都端上后，凑到杜河身边，见唐心颖不在，她神神秘秘地小声说：“小河，你悄悄跟唐妈妈说哈，你对我们家小颖有没有那个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唐妈，我没听懂。”杜河尴尬地移了一下坐的位置，感觉如芒被刺。

　　“还给唐妈装傻呢，你这孩子就是心思多。你悄悄跟我说，我不会给小颖说的。唐妈妈站你这边。”唐妈笑吟吟的，装着一副都懂的样子，不时偷瞄发出刷牙声的卫生间。

　　“我和小颖是很好的朋友。”杜河尴尬地搓手说道。

　　“一丁点呢，一丁点都没有？”唐妈伸出手，掐着小指尖说，期盼杜河能够说出让她心中希望的答案。

　　杜河摸着鼻子宽慰地看着唐妈说：“唐妈，你别担心啦。小颖性格很招人喜欢的。她很好，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好，都足以让认识她的人感觉到温暖和对她的笃定。她一定能找到符合她心中标准的男人。虽然她有时的确点奇怪，不过……”

　　“唉，我们家小颖没福分。”

　　唐妈幽怨看着杜河，她明白杜河是在话题外绕弯。将他说的话还未到耳边就直接抛开了。

　　不过唐心颖听进去了，她刚从卫生间出来，就听见杜河末尾含沙射影她为人古怪。她装着温雅地过去，心里是恨恨地记上了这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