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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遇 ...

  •   那年,盛夏的骄阳和蝉鸣走到了结尾,我许愿那场秋雨能下的久一点,让我和他在这青春岁月里再困的久一点,后来愿望成真了,直到现在,我还困在里面。
      十七岁的我们喜欢探寻青春的意义,或是像路边西瓜那样的清甜、或是像街道两旁杏子那样的苦涩、又或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痛痒。在探寻的路上,迷失是我们的必然,而最终,我们还是会走向那个不知对错的结局。
      和小说故事里男女主相遇的盛夏不同,我遇见姚斯辰的那年,是刚经历过燥热的夏季、由一场暴雨和一缕凉风开始的秋天。我们曾拥抱过一样的梦想,但姚斯辰要比我勇敢,他的梦想也更具象,透过姚斯辰灵魂里的火,我也曾看见我的信仰。这大概就是命运让我遇见姚斯辰,让我也拥有,名为宋知岁的青春。
      遇见姚斯辰,是高二那年。
      我和薛嘉禾逃课去琴行,说起来,当初拉着我来到这家琴行的,就是薛嘉禾,原因无他,这位青春期少女,贪图琴行老板的美色,不,是帅气。其实我知道薛嘉禾这个人的,正如她明白我一样,那不过是个说说闹闹的借口,她拉着我来到这家琴行说要一起学吉他,后来我明白,她不喜欢这的老板,也不喜欢吉他,她只是想做那个,这段荒唐岁月里,唯一支持我不切实际梦想的那个人。
      到琴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落日弥漫的橘透过树叶间隙洒下来,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间琴行的老板叫林际,看上去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他的长相确实让薛嘉禾的那个借口成立。我们进来的时候他正在给吉他调音,听见开门声抬头跟我打了个招呼,顺便调侃薛嘉禾是稀客,我也不懂为什么,这俩人一见面就能掐起来。
      林际挨了薛嘉禾的抱枕也还能皮,还能抽空问我是不是他魅力下降了,薛阳阳从一天来三趟变成了三天来一趟。这个人真是有本事踩薛嘉禾的雷,阳阳是她的小名,只给家里人叫的,我偶尔也会喊,就给林际听去了,他每次这么喊,都会换来薛嘉禾的炸毛。
      这俩人闹的我也没法继续练吉他了,索性就收拾一下琴行,我把吉他一把把摆正,又清理了一下杂物,在这里这么久,和林际早就不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了,就像朋友一样,闲的时候也会过来帮他看看店。我正要摸上角落里那把吉他的时候,林际突然出声制止了我,甚至连薛嘉禾砸给他的抱枕都没有去挡。
      我被他吓了一跳,问怎么了,他好像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和我说,这把吉他是一个怪脾气的小孩的,不让别人碰。我能理解,乐器大多都不会喜欢别人碰,只是林际嘴里这位怪脾气的小孩真的是很严厉了。
      我仔细观察了这把吉他,发现琴头的位置上没有任何品牌的logo,反而是用一种花体刻了几个字,看样子还不是机器雕刻,而是人手刻上去的,我没有看懂这上面的字,只凭感觉认出了其中一个,‘辰’。
      我没说什么,默默收回了手。然后听见林际叫了一声我的名字,我回了一声嗯。林际不止一次说过,平常好像谁叫我我都是这样,就这么像小猫一样浅浅的嗯一声,他说即使他每一次都能听清,却还是感觉这声音好远,也不能清晰的感觉我在,但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
      林际问我晚上去解忧吗。解忧是他做驻唱的酒吧,他只有每个星期末过去,有的时候还会拿我顶上,他自己偷懒,我问他今天不是星期四吗你怎么突然积极。
      他用下巴指了一下角落里那把吉他说,给小孩送吉他。然后我就看见林际戴上了一只平时给客人拿琴时用的手套,拿起角落里的吉他装进了袋子里。
      我们这里是北方,秋天的天黑的早,才七点就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路灯在地上照出一个个光圈。薛嘉禾有事早早离开了,我跟在林际身后进了解忧,一路上都在想为什么是我来背这把吉他呢?
      因为不是太晚,酒吧里还没什么客人,我们两个进来以后,林际看了一圈也没看到他要找的人,就让我背着吉他去吧台对面坐了,然后他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后来林际领人来吧台找我的时候,我趴在吧台上已经快睡着了,吉他就靠在我身上。
      我感觉身上一轻,吉他被人拿了起来,顺着吉他看过去,我看到了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即使站在酒吧的灯光下,身上也还带着没有完全褪去的少年青涩。我想起林际说这把吉他不能碰,就伸手要把吉他拿回来。
      刚要伸出手,就被林际拦了一下,然后他告诉我,这就是吉他的主人,姚斯辰。
      我想起了吉他琴头上刻的字,自己只看懂了‘辰’,所以琴头上的字应该就是‘姚斯辰’。
      林际大概是看气氛僵住了,一手将我捞了起来,我当时在半梦半醒间人都是懵的,看了看林际,又顺着林际的视线去看姚斯辰。我听见林际告诉面前的人说,这是宋知岁。
      姚斯辰冲我点了下头,我还了他一个礼貌的微笑。
      姚斯辰拎着吉他进了吧台里,洗干净手之后擦拭起了调酒的工具,林际问他在干嘛?姚斯辰不紧不慢地说:“工作”。林际又一头雾水问他:“你今天不是唱歌吗?”姚斯辰抬头,右侧眉毛一挑,把问题还给了他,“你今天不是唱歌吗?”并且加重了‘你’这个字。
      林际一脸疑问的转头看向我,我只能回复了他一个我怎么知道的表情。
      “今天她不在,只有我和你,你看看调酒和唱歌你选哪个?”姚斯辰晃了晃手里的调酒杯。林际当然只能选唱歌,他调的酒会毒死今晚在座的各位,林际向我投来了求救的表情,看意思大概又想让我替他,我立即双臂在身前交叉,摆出了一副绝不的姿态。
      没有办法,林际只能接受了这个事实,姚斯辰的吉他不让人碰,他回琴行拿自己的,好在琴行离解忧不远,走之前,林际说把我托付给姚斯辰,酒吧这地方到底不安全,以往每次带我来他也是不会离开我三步以外,我没听见林际说了什么,只是看到姚斯辰的表情变了变,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我冲姚斯辰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姚斯辰一手扶住额头,满脸的‘我好想逃’。
      天越来越晚之后,客人也逐渐多了起来。我一会看看姚斯辰调酒,一会看看姚斯辰放在吧台角落里的吉他,实在无聊就趴在吧台上数手指。‘当’的一声,姚斯辰放了一个杯子在我面前,被子里看起来像是...
      我拿过来闻了闻,真的是一杯,牛奶。我疑惑的看着一脸理所应当的姚斯辰,后者一边擦杯子一边说:“小孩子不能喝酒。”我:......
      我觉得这句小孩太过耳熟,一定是和林际学的,不学好!
      “我不是小孩。”我觉得有必要为自己争辩一下,姚斯辰却开启了静音模式,不管我说什么,他都当听不见。
      林际回来了之后就抱着吉他上去唱歌了,姚斯辰叹了口气表示实在是不能再用音响糊弄顾客了。
      还能看林际唱歌,我终于也没那么无聊了。
      “你们高中生可以谈恋爱吗?”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姚斯辰这个语出惊人的问题,就摇了摇头。姚斯辰叹了口气,这让我突然感觉坐立难安,谁知人家开口道:“那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看姚斯辰看的是林际的方向就知道,这人误会我和林际的关系了,恐怕刚才在心里已经宣判了林际是个拐带未成年少女的老流氓了。我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就想逗逗他,所以笑笑没说话,然后我看见姚斯辰的表情就开始有些不对了。
      过了没多久,有人过来跟我搭讪,我笑着说不好意思,那人也识趣的走了,整个过程姚斯辰也都没说什么,只是在那人过来的时候姚斯辰看过一眼林际。
      我看见姚斯辰朝我这边给林际使眼色,林际却是一脸‘啊?怎么了?’的表情,只有我知道,这俩人压根不在一个频道上。估计姚斯辰在想,你女朋友被人搭讪你不管?而林际在想,你眼睛怎么了?
      没过多久,又有个醉醺醺的人过来向我搭讪,我已经明确的表示了拒绝之后,对方还是赖着不肯走。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姚斯辰从吧台里走出来,手拍上了这个人的肩膀,“不好意思,她有男朋友。”
      这个人还是不放弃,一脸不服的看着姚斯辰,“怎么?你是?”
      姚斯辰不说话。
      他甩开姚斯辰的手,“不是就别多管闲事。”
      “谁说我不是了。”我听见姚斯辰这样说,他站在了我身前,把我和这个醉醺醺的人隔开。
      来搭讪的这人大概也没胆子真的惹事,听姚斯辰这么说也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还没从姚斯辰那句话里缓过神来的我被姚斯辰拉着手腕拽到了吧台里面,还莫名被凶了一顿,“你一个小孩来这地方干嘛?知不知道多危险?”我乖乖在姚斯辰旁边坐下,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姚斯辰放下调酒杯说:“刚才,抱歉。”
      我以为他在为刚才凶我而道歉,刚想说没关系,谁知这人继续说道:“我会和林际解释的。”
      ???
      我明白了,这人是在为刚刚冒名顶替了一下我的男朋友而抱歉,我刚想开口解释,就被一顶棒球帽扣在了脑袋上。
      姚斯辰和我说,酒吧吧台这里的椅子比较高,吧台后面藏不住我,外面的人还是看得到,然后就随手拿了他自己的棒球帽扣在了我头上把我挡住。
      视线被帽檐挡住的时候,我抬眼只能看见姚斯辰的下颌线,和一截裸露在外的脖颈,那个时候我在想,是被刚才那个醉醺醺的人吓到了吗?我的心跳怎么突然变快了?一下接着一下,有力的砸着我的胸腔。
      我怕这扑通扑通的声音被听到,就一动不动的趴在吧台上,把脸埋进手臂里,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渐渐失去了知觉。
      直到我被姚斯辰用指节敲击吧台的声音吵醒,他递给我一根上面打了几个结的丝带说:“你的头发。”
      我这才看见因为我趴桌子的姿势长发披散的到处都是,大概是有妨碍到他吧,怎么没早点叫我。我接过丝带打了个蝴蝶结把头发绑在脑后,然后轻轻晃了晃确定不会散开后问他:“哪里来的?”他略显尴尬的咳了一下,“刚在包装盒上拆下来的。”
      我笑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的形状,问他:“这也可以?”
      他好像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后脑的头发。
      林际抱着吉他走了过来,“聊什么呢这么热闹?”我侧过头给他看我绑的蝴蝶结,林际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好丑。”
      我抢先姚斯辰一步反驳他,“哪有?”
      林际撇了撇嘴,姚斯辰站到一边无奈的笑了笑。
      我接到了薛嘉禾的电话,在她的催促下我才知道原来已经这么晚了,和姚斯辰告了别,林际送我出门打了车,在我犹豫要不要和他说姚斯辰误会了我们的关系的时候,他正好摆手招呼了一辆出租车过来把我塞进了车里,叮嘱我到了记得告诉他,完全没给我说话的机会。我想反正见面的机会那么多,改天去琴行再说也不急,就和林际摆了摆手催他回去了。
      司机师傅说,一场秋雨一场寒,今年秋天,真冷啊。
      我淡淡的应了一声,心里说了句,好像也没那么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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