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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离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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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因为违反了寺里的戒律,宁闲被迫抄了三遍金刚经,手都抄断了,但是能怎么办呢?有些人就是不长记性。
在寺里老实了没几天,宁闲又偷溜下山去四方县里闲逛。
路过湖畔的时候被人叫住,宁闲回头一看,居然是县令大人,一身便服,身后跟着俩差役。
“宁老弟,好些日子不见了。”县令大人见着宁闲便万分热情地拍打着他的肩膀。
“是有些日子没一起喝酒了,您这是听曲儿来了?”宁闲目光向湖心亭飘去。
县令大人眉尖一跳,哈哈大笑;“宁老弟说笑了,有我家那口子盯着,哪敢啊,我这是帮内人找宋姑娘买脂粉来了。”
原来自从宁闲送了县令夫人那盒脂粉后,她的心情大好,每日沉迷梳妆打扮,连带着对县令的态度都温和了许多,县令在家中的弟位也有所抬升。
“这都多亏宁老弟啦,今后宁老弟有什么地方需要我郑某人的,只管提便是!”县令的一张胖脸笑成了带褶的肉包。
“大人客气了,不过还真有一事要麻烦你,”宁闲搭上县令的肩膀,轻声道,“过几日我可能就要离开四方县,大人也知道我在此地无亲无故,并无其他牵挂,唯独一事。我在灵光寺打扰三年,颇受寺中诸人照顾,因此希望我离开后,大人能关照些许,莫要让外人扰了灵光寺清净。”
“我当是多大事,这点小忙还是不在话下的,宁老弟只管放心。”县令拍胸脯道。
“还有那宋姑娘,赵府那公子对她觊觎许久,可他已有正妻和三房姨娘,定不会对她真心相待,若对宋姑娘长久纠缠,怕生事端,也希望大人能威慑一二,叫那厮彻底断了心思。”
县令自然是无有不应,又调侃道:“宁老弟对宋姑娘之事如此上心,何不干脆纳入房中?”
宁闲意外地看他一眼,笑道:“我已打算终生不娶,怎好耽误人家清清白白的女子。”
宁闲同县令辞别,从湖心亭中出来一女子,身段婷婷袅袅,直向宁闲而来。
那女子不过二八,声音清甜,见到宁闲很是欢喜:“听说是宁大哥向县令夫人推荐了我手制的唇脂,这几日来了好些个官家夫人来问价钱,还给了不少定金!”
“这是好事,若是今后能以制售脂粉为生,你也无需这般劳累,省了不少风险。”宁闲点头。
“还得多亏宁大哥相助,”宋姑娘笑眼盈盈,又记起一事,对宁闲道,“宁大哥还记得去年你让我留意往来的外县人一事吗?”
“有眉目了?”宁闲挑眉。
宋姑娘点点头:“这几日县里进进出出的过路人里,多了一些衣着素白的人,背上背着剑,到处找人问话。”
衣着素白?宁闲细细一想,问道:“这些人外衣上可有什么统一的纹饰?”
宋姑娘秀眉轻敛,苦思了一会儿,眼中一亮:“对了,他们的袖子上绣着金色的鲤鱼。”
宁闲脸色一变,那是南海韩家。
这一日宁闲并没有在四方县继续徘徊,而是飞快地回到灵光寺,找到了还在跟着几位师兄抄经的池连昼。
“你又偷溜下山?”池连昼不满地指责道。
宁闲无心与他在这种事上争执,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想不想修行?”
“修行?”池连昼看了看自己笔下的经书。
宁闲啪地一下合上了那经书,一字一顿道:“我说的修行,是指,修,仙。”
池连昼的眼中风云变幻,在宁闲的忐忑的目光中,他点了点头:“想。”
“修行很苦很累,而且很有可能会死,怕不怕?”宁闲又问了一句。
“不怕,”池连昼摇摇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宁闲明白了,池连昼一天都没有忘记过给双亲报仇这件事。
“好,收拾一下,明早天未亮我们就要起程。”宁闲轻轻拍了一下他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宽厚许多的肩膀。
知道宁闲和池连昼要离开,寺中众人都有些不舍。
月落星沉,天将微白,众人在寺门外送别时,给他们塞了满满一包裹的饼。
“连昼,等你入了宗门以后一定要记得时常回来看望我们,”明了年纪最小,藏不住心事,拉着池连昼抹眼泪,“我听说那些修仙门派里的人都会踩着剑飞的,等你也学会了,就可以飞回来了。”
“好。”池连昼认真地点点头。
明心也是感慨良多,对宁闲道:“宁施主今后可不要再隔三差五就偷溜出去玩乐了,那些宗门规矩多,若是被抓到可不是抄经书那么简单。”
“多谢啊。”宁闲干巴巴地笑了笑,他不学无术没规没矩的形象到底是多深入人心呐。
平时甚少出现的觉空大师也站在一旁,将自己手中缠绕的佛珠递给了池连昼:“此后便是另一方天地,池施主切记莫忘初心,莫失本性,这串佛珠施主可带在身边,我佛慈悲,愿保施主平安无忧。”
池连昼犹豫地看向宁闲,他不知道该不该收。
“哟,”宁闲伸头看了看那佛珠,敲了一下池连昼的脑袋,“好东西呀,大师可是把家底都掏空送你了,还不赶紧谢谢大师。”
池连昼无语,但还是虔诚地接过了佛珠,对觉空深深地施了一礼。
告别灵光寺众人后,池连昼随宁闲下山,他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
宁闲看他一眼,随意说道:“瑶台山,折月宗。”
折月宗,哪怕是八年来未与宗门有过任何交集的池连昼,对于这三个字也并不陌生,如今的天下宗门千百家,折月宗可列入前三,妇孺皆知。修道之人,听到折月宗便神往不已,天下最好的丹药秘籍,修为最高的真人,皆出自折月宗,若是成为折月宗的入门弟子,那修真这条路,便是稳了。
但在更早之前,池连昼便从父母口中知道了这个门派:“那不是宁闲的师门吗?”
“有数年没有回过宗门,大概也没什么人认得我了。”宁闲露出一副悲春伤秋的神情。
池连昼面无表情地扭过头去认真赶路,若不是知道这人的本性,大概真的会被他荏弱的外表欺骗。
赶了半天的路,两人都有些许疲乏,随便找了块石头坐着休息。
“既然你是折月宗的人,为什么不能御剑飞行,如果只靠两条腿走,不眠不休,至少也要一两个月的时间才能到达吧?”池连昼忍不住问道。
宁闲哈哈一笑:“虽然我是折月宗的入门弟子不错,不过我至今还只是筑基阶段,别说飞了,跑步都没比你快多少。”
池连昼:“……”难怪这些年他们一直躲躲藏藏,因为宁闲根本打不过那些人。
“那就没有什么符箓之类的可以用吗?比如说缩地千里,或者贴在腿上就能行走如风的那种?”池连昼在记忆里搜罗着宁闲平日交给他的那些有关修真的常识。
“符箓?有倒是有,”宁闲从沧溟戒中取出足足有砖头那么厚的一叠黄纸,面露难色,“可是我的灵力太弱,无法驱动这些灵符。”
池连昼:“……那你揣着那么多做什么?”
“哈哈哈,在折月宗的时候师兄弟们送了我很多,卖掉也换不了几个钱,只好丢到沧溟戒里堆灰……”宁闲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对池连昼说道,“你说的没错,就这样走去折月宗太耗费时间了,而且也有被发现的危险,不如我教你如何运用体内灵力催动灵符,这样我们就能马上到达折月宗了,如何?”
听到这话,池连昼不禁又一次疑惑当时年叔叔怎么会把自己交给这样一个不靠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