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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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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江四恒调完药浴后,秦迟便日日要在里待上两个半时辰。
药气蒸在肌肤上,把淤堵在经脉中的毒排出,再用灵草中的灵气慢慢把经脉阔开。有好几次都是江四恒去把晕倒的秦迟捞起来,旁边还散落着被咬烂的布条。
后来江四恒怕他淹死在里头,索性不走了,直接在药桶前守着秦迟泡完。
虽说这般痛苦的事对秦迟度日如年,但也生生熬了过来,等浑身经脉被梳理了个通透后已过了一个月有余。
江四恒躺在他那张藤椅上,琢磨着下一步该如何走。
他看的原著不多,只知道原主捡到主角后贪念他的极阴之体,去爬床最后被一招反杀。
现在秦迟毒彻底解了个利索,就离回环洲不远了。
他得赶紧趁秦迟走前过完剧情。
择日不如撞日,江四恒打定主意,今晚就去夜袭秦迟的房间。
“想什么呢?”额上突然一阵闷疼,江四恒捂着头,秦迟凑到他身边不知多久。
“没大没小。”江四恒嘴上这么说,刚才秦迟不过弹他个脑瓜崩就这么疼,若是直接劈到天灵盖上……
江四恒后背有些发凉。
秦迟脸颊有些红:“咳……总之,多谢你。”
呛声呛气的小霸王服了软,若有环洲的人看见此等场面,定然会连下巴都惊掉。
江四恒指着额上红的一块,语气故作轻松道:“你就这么谢恩人的?”
秦迟也没想到他皮这么嫩,碰一下都能留出痕迹。
“是你太娇气。”秦迟一本正经得出结论。
“少来,我提剑的时候你爹还没娶你娘。”
“提剑?”秦迟抓住重点:“你有佩剑?”
“……没有。”
秦迟抿了抿唇,心知肚明这人是一时说漏了嘴。
江四恒垂下眼,三百年间,大梦一场,他到底还是忘不了不归山。
——
西海狱。
一个尖嘴猴腮,浑身黑气的魔修边跑边桀桀怪笑,尖锐的声音宛如用指甲划在石头上:“褚公子别追了,前面就是瘴林,不想让二老丧子的话…嘻嘻嘻嘻…”
褚平暮一身纯白道袍,腰间坠着块质地极佳的白鱼玉佩,青丝垂在背后,鼻梁高挺,淡唇轻抿,一双桃花眼未含春风,霜雪结在眼眸,宛如山巅之顶的孤松。
褚平暮抬手并起双指,烦月剑铮鸣一声,若霞电般向魔修袭去。
“油盐不进。”魔修啧啧两声,喉咙里涌出怪叫,脚步一瞬不停的跑进了瘴木林。
瘴木林算是块小禁地,里面瘴气丛生,毒兽毒虫几乎全在那里栖息,邪性得很。
褚平暮毫不迟疑地飞身追上。
魔修越跑越深,眼前逐渐变了色,绿臭的瘴气弥漫上来,把这方天地围了个密不透风。
“嘻嘻嘻嘻…盅尘镜就这么重要?你们正道的人就是迂腐,到时候楚云丢了秘宝还死了少主,嘻嘻嘻嘻…”
地底猛然钻出好几根粗如柳树的藤蔓,死死将魔修缠紧。
“盅尘镜,交出来。”褚平暮不耐到了极致。
魔修喉中的怪叫愈来愈响,藤蔓将他肋骨箍碎,骨头扎在内脏里,他却仿佛没有痛觉一样:“嘻嘻嘻…它来了。”
“楚云少主就要死啦,嘻嘻嘻……”
一头象大的金车兽缓缓从林深处走来,嘴将头分成两半,从里面流出恶臭的粘液,滴在地上,瞬间腐蚀出一个小坑。
褚平暮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金车兽是五阶灵兽,它浑身有一层坚硬的铁鳞,四只爪子上带着尖刺,轻易能剐下一层血肉。
不少宗门拿它当守山神兽,金车兽也重义重道,素有仙兽之称,哪里是这个贪婪血腥的怪物。
“嘻嘻…我把它扔到瘴气里五十年,什么仙门灵兽,还不是沦落的这么恶心,哈哈哈哈…”
魔修又大笑起来,鼻腔和嘴里的血不住下淌:“盅尘镜我们尊上已经用完了,你就和这破镜子一起在金车兽爪下粉身碎骨吧,嘻嘻嘻嘻…”
魔修喉咙里发出嘶鸣,金车兽顿时低吼一声冲褚云暮扬起前爪,骇人的毒刺上还挂着干涸的血迹。
褚云暮脚尖借力,纵身一跃到树顶。
烦月剑似有所动,电光火石间往金车兽喉管刺去,抵住了皮肉便死命往下划。
刺啦一声,金车兽突然张开大口咬住剑刃,牙齿间的摩擦声让人恶寒。
褚云暮双手捏诀,烦月不断旋着剑身翻滚,瞬间削得金车兽鲜血淋漓。
一时间血沫横飞,金车兽只留半截舌头,发出痛苦的呜咽。
“唔——!”金车兽庞大的身躯往树上撞,尾巴上的鳞甲坚硬,狠狠一扫,所过之地皆拦腰而断。
褚平暮身法灵活,衣袍翻飞间跳到了另一端。
金车兽不甘心,愤怒地转过方向向他扑去。
烦月突然间剑气暴涨,刃口凌光大盛,以划破云天的力道猛地向金车兽头颅劈去。
刺啦一声,鳞甲与玄铁抗衡。
噗嗤一声,血肉轻易划开,烦月斩透头骨!
闷地一声,剑身没入黄土,将金车兽直接钉在地上!
金车兽五官充血,腿突然跪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褚平暮拔出灵剑,捏了个净尘诀,烦月瞬间光洁如初。
魔修瞪大眼睛,尖叫道:“你!你怎么能杀了它!”
褚云暮淡漠的望向他,眼底霜冻更甚。
“不过哦,你已经中了瘴气,不能活着出去了。”魔修又重新怪笑起来:“盅尘镜就给你,拿它好好照照你化脓而死的样子吧,嘻嘻嘻…”
银光一闪,一个碗口大小的古镜瞬间飞到了褚平暮手中。
褚平暮探查一番发现什么异常,便将盅尘镜收进储物戒中。
完璧归赵,接下来就是送魔修上路。
褚平暮刚欲抬手,突然间胸口剧痛,一把弯刀赫然贯穿了他的胸膛
绿色的瘴气逐渐凝聚,竟幻成了个女子的身形。
阿灵手里握着刀柄,贴在褚平暮背后吸了一口,呐呐道:“这就是灵气的味道了?”
“这就是灵气,比你这身恶臭的瘴气好闻多了吧,嘻嘻…”
阿灵蹙起秀气的眉,道:“你说话真难听。”
刀从褚平暮胸膛拔出,带了一地的血。
下一瞬,魔修的头颅滚出好远,弯刀插在上面,闪出阴寒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