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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沉静的睡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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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城七月的雨是黏糊的。
穿过杂拌着草木尘土气息的雨幕，一个身穿黑色雨衣的青年走进一家面馆。
钟表发出滴滴报铃声，象征着午夜十二点的来临。刚送走最后一桌客人的老板已经准备收拾打烊。
听见胶帘被拨拉的声音，扭头准备告知要歇息了，但看见来人的脸却将话又咽了回去。
“恙娃儿回来啦。”
青年看老板已经在打扫卫生准备关门，眼中划过一丝失望，“唉，潘叔是准备歇了吗？”
“哪就歇了，没客了不是。”
老板又系上围裙，走进后厨，“坐吧，那，还是来个老样子？”
“对，有馒头不，有就来两个。”青年应道，从怀里捧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的是一个纸杯蛋糕，艳丽的奶油花勾起幼时的回忆，现在倒基本看不见卖了。
看见没有被挤坏的痕迹，青年松了一口气
手机嗡嗡的振动声打断了青年的动作，接起电话，里面传出一道略带歉意男声。
“吴恙，你现在是在城南吗？”
“谢队，是出什么事情吗？”
“嗯。我也知道今天日子特殊，但城南的衡江那里出了重大刑事案件，他们人手不够，打电话向我们这里要人。”
“我知道了，天亮我就过去。”
“那行，我这里就把你报上去。”电话那头人顿了顿，还是开了口“你哥那事，我们都在尽力办，会水落石出的。”
“我知道。”青年声音闷闷的，挂了电话。
雨的味道透过胶帘钻进他的鼻腔，惹得他心烦意乱。
好在，老板动作很麻利，没一会儿就打包好了面，喷香扑鼻，上面还卧了一个蛋。
“三块，按你哥的价钱来。”
“谢谢潘叔。”
老板动了动唇还想说些什么，但吴恙已经掀开胶帘消失在了雨幕里。
次日清晨，惹人心烦的绵绵雨总算被太阳照散，吸进肺里的空气难得不是潮湿粘腻的，衡江警方的心情丝毫没有因为天气的晴朗而清明起来。
“被害者吴美英，三个月前失踪，失踪前身穿红色针织衫，蓝色牛仔裤，这些与发现的尸体上的特征相吻合。”
吴恙结果刘队手中的资料细细看了起来，“死因确定了吗？”
“死因是氰，h物中毒，这东西不好搞，我们当时就联系了相关渠道，但，没什么线索。”
刘队话里有些遗憾与懊悔，死者死亡时间是在五天前，他们本有三个月的时间找到被害者并解救她，但考虑到她本身为成年人，加上这小城有个几十年没出过什么大案子，所以一开始，他们并没有把这起失踪想的那么严重。
吴恙指着被害者发现时的照片看向刘队，“氰，h物中毒？”
他也处理过qh物中毒的案件，被害者因为痛苦而扭曲的不像样子的脸让他历历在目。然而照片上的女人安详的脸倒像是睡梦中去往天国一般，就很
安详。
“经法医鉴定，被害者在死亡后不久，还没有形成尸僵时，凶手对她的脸做了'调整'。”刘队手成爪状在脸上张牙舞爪的比划，一时也找不到用什么通俗话形容法医说的专业术语。
吴恙翻开下一张照片，女人脸上一道细细的红丝描过额头的发际线沿着下颚线将脸从身体上区别开，他顿时明白刘队说的'调整'是什么意思了。
“这剥离方法不一般啊。”将面皮从脸上剥离，仅仅只留下一条红丝，甚至让他感觉有点不太科学。
刘队点点头，“我们查过衡江所有的医院以及近期入境人员资料，暂时没找到会这项技术的人，当然不排除还有别职业可能以及会有人向警方隐瞒的可能。”
吴恙垂垂眼，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幕。
倒进万缕旭阳的小院子里，葡萄的甜香活着花生的醇厚。
他哥哥抱着录取通知书兴奋的抱住母亲大声的欢呼自己考上了医学院，年幼的他好奇的打开哥哥珍视的铁盒子，里面是排排闪着银光的手术刀。
哥哥弯下腰，装出阴森森的样子，告诉他，盒子里的东西是来剥不听话的破皮小猴子的皮用的。
说罢抱着铁盒子追着吴恙满院子跑。
吴恙被吓得哇哇哭，抱着刚归家父亲的腿不撒手，父亲大骂哥哥臭小子，将他撵回屋里，但背过身后的手上却拎着庆祝用的牛肉……
一只手搭在吴恙的肩上唤回了他的神智。
望向手的主人，是老于，他的搭档。
“来了啊，老于。”吴恙将资料递给来人。
于霆意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打起精神，顺手还递给他一杯清茶。
吴恙扭扭脖子，喝口茶，瞄看到杯中浮浮沉沉的茶叶，不知道想到什么，一股窒息感涌上心头，深呼一口气却带起心口窒息的疼。
“先去看监控吧。”刘队开口打断这有些不太对的氛围。
吴恙这才把注意力狠挪到工作上。
“根据走访被害者的人际关系，最后一个见到吴美英的是她表妹许兰子，当时是在许兰子开的美容店里，吴美英来找她纹眉，但当时店里顾客很多，她大概等到下午四点都没有排上队，所以便以接小孩放学为由离开了店里。”
刘队将监控调出，是数月前许兰子美容店门口下午四点半多点的监控，一个身姿纤窕的女人推开玻璃门，随后就消失在了监控里。
“她离开的方向的监控刚好坏了，所以这个也就是她最后一个监控画面。”
调出离美容店最近一个可以用的监控，那里却再也没有拍到被害者。
“另一个个监控和这个只隔了四十多米，所以被害者就是在这个区间里没得，哎也真是见了鬼了，凭空就消失了。”
吴恙和于霆意对视一眼，后者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刘队，安排个同事来，带我们一起去那个地方看看，没主儿有点头绪。”
“好，我叫东子来带你们去。”说罢就打电话叫人去了。
于霆意扭头看向吴恙，深色有些担忧。“我和谢队说好了，晚上我来代班让你休息休息。”
吴恙点点头，将手里的茶水带着茶叶一饮而尽，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谢了，老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