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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   刚一出校门,韩星辰一直紧绷的身体就猛地脱了力,想到自己刚才装的那波逼,还有吴迪最后那个崩溃至绝望的表情包,没忍住笑了起来。
      实在是,给他爽到了。

      一路愉悦畅快地到了家,回屋换衣服的时候,他的嘴角都还保持着上扬的角度。
      他算是想明白了,傻逼绝不能惯着,越惯着越蹦跶,以为自己真能上天跟太阳肩并肩。

      “吃饭了。”老妈站叩了两下房门就走了。
      “嗯。”韩星辰跟了出去。

      晚饭吃的馄饨,肉馅和皮都是超市买的现成的,老妈包馄饨的手艺还行,弥补了肉馅偏咸的不足,再搭配他愉悦的用餐心情,堪称完美。
      韩星辰美滋滋地喝完最后一口汤,帮忙收拾了餐桌之后,想了想,走到厨房门口,冲老妈的背影说了一句:“妈,我要参加今年的CMO。”
      “好。”老妈正洗着碗,头都没回。
      “就这个月底。”韩星辰又说。
      “嗯。”老妈应了一声。

      韩星辰等了一会儿,老妈没再说话,整个空间里,只有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和洗碗槽里碗筷碰撞的声音。
      像一场压抑着的哭泣。
      他转身回屋了。

      第二天早上一踏进教室,韩星辰就从一道道欲迎还拒的注视中,感受到了那么一些些异常。
      看来他佛系少年往校霸方向的转型,进行得非常顺畅。
      啧。

      中午放学,陈映前脚刚一走人,陆飞羽下一秒就冲过来补位,把他堵在座位上:“小星星你可以啊,又把人吴迪给揍了,听说还让人跪着喊你爸爸了。哦哟,孩子越发出息了,爷爷甚感欣慰。”
      “……我没揍他。”韩星辰叹气。
      “说说呗,他又怎么你了?”陆飞羽问。
      “没怎么。”韩星辰不是很想说,“就吵了两句。”
      “吵?了……两句?”陆飞羽压根不信,摸出手机点了几下,把屏幕怼到他脸上,“这他妈看着可不是吵两句这么简单的呢。”

      手机屏幕上的是一张照片,正好抓拍到他拧吴迪手腕那一幕,估计又是某个活跃于四中贴吧的瓜众发出来的。
      韩星辰正思忖着如何简洁有效地挽回自己的名声,赵天建刷着手机从旁路过,停下来插了一句:“吴迪骂他了。”
      陆飞羽转脸盯着赵天建:“你知道?”
      “知道啊,”赵天建点点头,“贴吧最早的帖子就是实时文字转播,我当时全程追楼来着,不过那个楼主没多久就删贴了……吴迪骂得可难听了,韩星辰就动手了呗。”
      “……我那不叫动手,”韩星辰无奈,“我那是被动防守。”
      “骂你什么了?”陆飞羽冷着声音问。
      韩星辰没说话。

      “就什么垃圾人渣恶心来恶心去的,哦,还有死基佬……”赵天建接过话茬,说着一懵,“死基佬是啥意思?”
      “灭口吧。”陆飞羽脸色一沉。
      “啊?”韩星辰瞥了赵天建一眼,“灭哪个啊?”
      陆飞羽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狠狠吐出来,最后猛一睁眼:“都不能留了!”
      韩星辰笑趴在了桌上。

      既然答应了要参赛,就必然要尽全力争取到一个好成绩,韩星辰打算先把网盘里各专题课程和强训资源捋一捋,再把往年的CMO试卷合集找出来拉通做一遍。
      赛前特训从第二天开始,所有自习和放学后两小时的群对一辅导,堪比帝王级待遇。
      他感觉有点儿吃不消。

      即便自己并不在乎旁人的目光,但被一圈人无比热切、满含期望地持续注视着,韩星辰感觉自己像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好在他天赋异禀,一旦下定决心真正开始投入,就会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周身自动升起一道金刚罩,隔绝外界一切人事物,如老僧入定,心如止水,超然物外。

      并且,一旦有人试图突破这道屏障,他会无意识地进行无差别攻击,例如——
      “韩星辰!”赵天建欢天喜地跑了过来,“韩星辰!韩星……”
      “走开,否则抽你。”韩星辰没抬头,笔尖一指。
      赵天建瘪了瘪嘴,遁了。

      再例如——
      “走,吃饭去,”陆飞羽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今天食堂有酱肘子,我让薇薇先去……”
      “闭嘴,滚。”韩星辰简短地下达指令。
      “靠……别他妈啃指甲了!”陆飞羽骂骂咧咧地走了。

      还例如——
      陈映攥着数学卷子,看了韩星辰足足五分钟,然后默默地转了回去……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整整一周,直到某天放学,陆飞羽一脸不爽地堵住了正要去老郑办公室报到的韩星辰。
      “狗子乖,别挡道。”韩星辰拍拍他的脑袋,侧过身准备从另一边过去,陆飞羽啪一下拍门板上,又把他给拦了,韩星辰瞪着横在眼前的那只胳膊,又缓缓看向胳膊的主人,“找抽?”
      “最近你准备你那个比赛,你忙,爷体谅你,没来烦着你吧?”陆飞羽严肃地说。
      “So?”韩星辰没明白。
      “但你是不是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陆飞羽抬了抬下巴,“好好想想。”
      韩星辰看着他,冥思苦想了大约三秒,眨了眨眼:“What?”
      “靠!”陆飞羽挫着后牙,“你故意的?”

      这逼大概早上出门忘记吃药了,韩星辰正打算友情提醒药不能停,赵天建埋着头刷着手机从旁经过,丢下一句:“飞哥明天生日啊,韩星辰。”
      然后走了,深藏功与名。

      韩星辰像是被如来佛祖弹了个脑崩儿,幡然醒转,连忙摸出手机看了眼日期——明天双十二,陆大爷的伟大诞辰!
      陆飞羽还曾感慨他俩一个双十一,一个双十二,都赶在全国人民欢天喜地清空购物车,然后预约未来几个月吃土的大好日子出生,默契得跟约好了似的。

      “生日快乐,陆飞飞!”他真诚地看着陆飞羽,“祝你,嗯,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就……”陆飞羽拧起眉,“完了?”
      “明天,”韩星辰刚一开口,余光扫到老郑的身影出现在走道拐角,估计看他一直没去办公室,这是要过来逮人了,他连忙从陆飞羽的胳膊下钻了出去,边走边回头交待,“明天,大红门不见不散!”

      等到晚上回到家,做完了一套题,韩星辰才猛然想起,陆飞羽好歹是有“家室”的人了,万一明天要跟薛薇过二人世界,自己擅作主张先把行程给定了,没准儿会打乱小情侣的约会计划。
      看了看时间,快1点了,也不知陆大爷睡了没,韩星辰转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
      就是在他手机转到第六圈的时候,陆飞羽发过来一条信息。
      -明天几点?

      看来是自己多虑了,韩星辰很快回拨过去。
      “爷真是有点儿受宠若惊,”陆飞羽几乎秒接,声音里带着笑,“你他妈居然秒回,还直接回的电话。”
      “你周末没跟薛薇约?”韩星辰开门见山。
      “……啊?”陆飞羽迟疑了一下,笑了,“约啊,怎么不约,周末又不是只有一天。”
      “行吧,”韩星辰想着薛薇明天大概没空,也没再纠结,“明天上午十点,大红门正门。”
      “嗯,”陆飞羽应了一声,挂断前又追问一句,“为什么约大红门啊?那附近也没什么好玩好吃的……”
      “你是活不到明天了?”韩星辰啧了一声,“赶紧睡,明天别迟到。爸爸时间金贵,你浪费不起,挂了。”

      第二天天清气朗,没刮风,还有很好的阳光。
      韩星辰先到,在大红门前面的小广场等了一会儿。
      周末来逛的人不少,熙熙攘攘汇流在广场上,直到陆飞羽的身影自人潮中出现,他没忍住笑了一下。
      陆大爷双手插兜,昂着下巴边走边左顾右盼,步子迈得慵懒又随性,一身纯白的加拿大鹅,被他穿出了五彩斑斓的帅气。
      一眼望去,人群中最靓的崽儿。

      “我最后一次灵魂拷问,”陆飞羽很快看到了他,加快步子走过来,抬手往他身后一指,“为什么约这里?”
      韩星辰笑了笑,转身走前面带路:“先进去再说。”

      如果不是因为陆飞羽,韩星辰估计自己这辈子不可能来逛服装批发城。
      之前他找温叔咨询哪里可以买到品种繁多、浪且骚气的袜子,温叔一听是买给陆飞羽的,二话不说推荐了这里,说大红门跟陆飞羽绝配。
      行吧,韩星辰望着眼前一排排五颜六色五彩缤纷五光十色……咳咳,码得整整齐齐的袜子,在心里给温叔点了个赞。

      “陆大爷,请看,”他清了清嗓子,抬起手挥了小半圈,“这是爸爸即将为你承包的飞羽袜子城!今儿你就先随意感受一下,不久的将来,它们全都是属于你的!”
      “……哈?”陆飞羽目瞪口呆,傻愣在原地木了足足十秒,然后爆发出一通药不能停的狂笑。
      “即将?不久的将来?”陆飞羽抹去眼角的泪花儿,艰难地做着表情管理,“请问即什么时候的将?不久何年何月的将来啊?”
      “啊这……”韩星辰想了想,“也就差不多百八十年吧,嗯。”
      陆飞羽又是一阵爆笑,好半天才点了点头:“行吧,爷等着。”

      在鞋袜专区逛了一会儿,陆飞羽也不怎么挑,东拿一双,西捡一对,很快买好了一口袋物美价廉的棉袜。
      老板问他要哪些颜色的时候,韩星辰看着陆飞羽双手揣在兜里,就拿下巴随意地这儿努努那儿努努,总让人感觉下一秒就能给他蹦出一句“除了这个,这个,其他通通给爷包起来。”
      有内味儿了。

      因为第一次来,两人买完袜子又在其他专区随便逛了逛,俩大老爷们儿也逛不出个所以然来,没多久就打算转移阵地觅食了。
      陆飞羽早上出门太赶没吃早饭,抱着一口袋袜子走得飞快,顺带三步一回头地催促慢吞吞跟在后面的韩星辰。

      路过商场底层一排精品店的时候,韩星辰停了下来。
      圣诞节快到了,很多精品店摆出了各种各样的圣诞小装饰品。
      “你干嘛呢?”陆飞羽发现人没跟上,回头问了一句。
      “陆飞飞,”韩星辰指着旁边一家店门口挂的一只特大号的圣诞袜,“我给你买个这个吧。”

      红艳艳的袜子,足有半米多长,上边一圈雪白的绒毛,袜颈装饰着一个绿毛线织的槲寄生,上面还挂着一对金色的铃铛。
      陆飞羽抬眼一瞅,愣了:“买给我当围脖吗?”
      “你可以把愿望写了放里面,”韩星辰说,“圣诞老爷爷一定会帮你实现的。”
      “逗我呢。”陆飞羽笑了。
      “是的呢。”韩星辰也跟着笑了起来。

      短暂的周末两天之后,韩星辰又恢复到老僧入定的状态,如此又过了半个月,特训结束,还有不到三天,他就要动身前往杭州,参加今年的CMO了。
      一般竞赛前一两天,韩星辰就不会再埋头刷题了,弦绷得太紧会断,他通常会规整作息,调节身心状况,以最放松的姿态迎接挑战。

      临行前一天晚上,他出门夜跑了几圈,跑步的时候没工夫瞎想,最有助于放空大脑,完了冲个热水澡倒头就睡,睡眠质量杠杠的。
      最后一圈经过小区大门的时候,余光忽然瞥见一片跳动的红蓝彩光,韩星辰放慢速度,停在了十来米开外的地方。

      小区门口停着一辆警车,车顶的警示灯转着圈闪烁着,在夜色中特别晃眼睛,两个警察从车上下来,在岗亭停了一会儿,然后跟着一个保安往小区里面走了。
      韩星辰好奇跟了几步,发现一行人的方向是吴忧家那片洋房区。
      只一瞬,他突然感到一阵慌乱,心跳莫名地、不规律地停拍。
      双脚开始无意识地迈步,然后慢慢加速,最后跑了起来,用比百米体测更快的速度,疯了一般往前奔跑。

      他送过吴忧很多次,从小区门口到她家楼下。
      不过几百米的距离。
      可他拼了命地跑,感觉自己跑了很长时间,却似乎仍在原地踏步。
      最后他猛地停了下来,撑着膝盖大口喘气,强迫自己定了定神。

      吴忧家那幢楼前的空地上,围了一大圈人,老少青壮,男男女女,全都是小区里的住户,一个个面朝着楼栋口,一边张望一边交头接耳。
      私语声此起彼伏,忽高忽低,不时地指指点点。

      韩星辰太熟悉这样的场景了,一瞬间仿佛掉进幽暗的兔子洞,跌跌撞撞、浑浑噩噩,爬出洞口的一瞬间,视野里是灰白外墙上斑驳的污渍,破旧的灰蓝色雨棚落着隔夜的冷雨。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像是生命腐烂前最后的呻 | 吟。
      那些矫揉的震惊、惺惺作态的喟叹,甚至冷冰冰的嘲讽,如同划损了的CD,忽远忽近,断断续续,近乎失真。

      一个男人从楼栋口走了出来,步子迈得拖沓,深埋着头,右手捂在后脖子那儿。
      有血从他指缝渗出。
      韩星辰的心猛地一沉。
      他认得那个男人,那是吴忧的父亲。

      所有人都用震惊又不禁猎奇的目光观望着,有个小女孩尖叫了一声,旁边应该是她的母亲,慌忙将孩子拉到身后,低声呵斥一句。
      没过多久,那两个警察也出来了,一左一右架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韩星辰见过吴忧母亲歇斯底里的样子,此刻大概是暴风雨后的残局——徒劳地挣扎着,嘶哑的嗓音正嘟囔着什么。

      “警察同志,其实真的不用麻烦了,”吴父忽然停下,温言细语地跟警察解释着,“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家务事,我老婆就这个脾气,我俩小吵小闹的也习惯了……”
      “都见血了还小吵小闹呢,你真是……”一个警察无奈地摇了摇头。
      吴父放下手看了一眼,立马又窘迫地捂了回去:“小伤,就蹭了一下,看着瘆人,其实……”
      “先回所里再说吧。”另一个警察打断了他。
      吴父没再坚持,沉默地继续往前走。

      人群开始跟随他们缓慢移动,不少人在后面指指点点,顺便跟身边的人分享或真或假的、有关吴家的秘辛——
      “说是男的在外面找了个小三儿,找好多年了,啧啧。”
      “我怎么听说是女的这儿有问题啊?”
      “我看八成就是……上回还拿刀追着砍呢,哎吓死我了!”
      “什么意思?精神病啊?咱小区有疯子?这能让人安心住着?没人管管?”
      “那家是个女儿吧,读高中了好像,听说还是四中,成绩特别好……可怜啊,摊上这样的父母。”
      “可不是呢嘛,两口子见天儿这么闹,不得耽误了孩子啊,真是……”

      议论声逐渐放肆,跟卷起的浪似的,在人潮中撒了欢地翻腾着。
      现实与幻象交替,时空紊乱,天旋地转。
      韩星辰骤然感到窒息,想要撕碎眼前一切的那种窒息。
      他倒退了两步,停住,又退了两步,然后仓皇地转身跑走了。

      跑了不知多久,韩星辰终于停了下来,走到旁边靠在了一棵树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不是因为累了,而是,终于能呼吸了。
      他往四周看了看,自己下意识的逃遁,竟然又跑到了这个不久前太阳哥内牛满面爆锤树干的隐蔽角落。
      然后,他看到了吴忧。

      一身单薄的居家服,脚上还穿着毛绒拖鞋,就蹲在几步之隔的花坛旁边,双臂抱着膝盖,头深埋着,蜷缩成小小的一团,试图将自己完全融进一小块比夜色还要沉郁的阴影里。

      撞见吴忧并不奇怪,韩星辰回想刚才吴忧父母的样子,家里必然是一片比海啸过境还要惨烈的狼藉。
      他只是愕然于会在这里见到吴忧。
      这个神奇的角落,地底下大概存在着一个更为神奇而强大的磁场。

      韩星辰走过去,脱下外套披在吴忧身上,然后蹲下来轻轻喊了一声:“姐姐。”
      吴忧一动不动,隔了很久才慢慢抬起头。
      心脏倏地刺痛,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吴忧并不如外表看起来那么坚强,他一直都知道,只是她太骄傲,自尊心太强,绝不允许自己展露一丝一毫的脆弱。
      至少,韩星辰从没见过她现在这个样子——满脸纵横的泪,眼里是深不见底的绝望和恐惧。

      该说点儿什么,但似乎说什么都不合时宜。
      韩星辰并不擅长安慰人,况且这种时候,一切安慰的言语都是徒劳且虚妄的。
      他于是跪了下来,展开双臂搂住了吴忧。
      “别哭,姐姐,”他轻轻拍了拍她瘦骨伶仃的背,“没事的,咬咬牙就过了,别哭……”

      一声似有若无的呜咽,又或者,只是一声叹息。
      韩星辰感到腰身陡然一紧,吴忧回抱住了他,那么细瘦的胳膊,因为用尽全力而微微颤抖着,勒得他有些喘不上气。
      “我希望他们死……”吴忧忽然开口,因为头埋在他的怀里,声音闷闷的,有些失真,“哪怕只死一个,随便哪个都行……否则死掉的肯定是我……”

      韩星辰不知道吴忧此刻是怎样的一种心境。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真正对另一个人感同身受。
      只是当吴忧说完那一番话时,笼罩着他们的那块阴影开始无限延绵,彻骨的寒凉兜头罩下,争前恐后地从他身体每一处毛孔渗透进了骨髓。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猛一下推开了吴忧,吴忧被他推得重心不稳,往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对不起,我……”韩星辰茫然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起头看着吴忧,“我……”
      吴忧什么话都没说,沉默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裤子上和手上的灰,然后脱下外套脱还给了他:“没事,我回去了。”
      韩星辰怔愣地接过外套,看着吴忧单薄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快要消失在小路尽头,才猛地回过神追了上去:“姐姐,我送你吧。”
      吴忧侧眸看他一眼,笑了笑:“好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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