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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48 ...

  •   拓达叡对着御从南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是谁?你怎么敢带走她!”

      上位者的威严不容他人挑战,拓达叡的手下已经将御从南死死围住,全然没有可以逃脱的空隙。

      此时的情形虽然危险万分,但御从南依旧从容不迫面上没有半点恐惧退让的神色。

      他坦然答道:“我御从南来带走公主,无需你同意!”

      拓达叡不在乎御从南的回答,但是当他看到忻阳公主的双手紧紧环绕着御从南的脖颈,二人亲密无间的模样着实是刺激到他了。

      遂不甘心问道:“你是她的什么人?”

      那双似柔荑般的纤纤玉手,从未如此温柔地对待过拓达叡,而今却温顺的跟着个陌生人。拓达叡势必要问个清楚。想他当初送给瞳念慈的情书,可是一封回信都没有得到,全被丢如火盆中烧毁殆尽。

      御从南听到对方的发问,似乎并不打算回答拓达叡的疑问,他抿了抿嘴,目光落到拓达叡的身后。

      擒贼先擒王,拓达叡那儿是包围圈的唯一突破口。只要他那边出了动乱,其余的士兵为了护主必然会聚集过去,趁着这个空隙足以让他带着忻阳公主逃脱。

      拓达叡见御从南不答话,心中的怒火又盛了几分。小小刺客竟然不将他放在眼里。

      反倒是忻阳知晓瞳念慈与拓达叡的情感纠葛,那时她虽然只是个虚无缥缈的魂灵,却也亲眼见证了二人互生情愫的过程。

      只是此刻她已经换回了自己的魂魄,过去的错误的情感纠葛就都作浮云消散。

      哪怕是真的瞳念慈,此刻也是会理解她的所做所为吧!

      忻阳公主想清楚了,奈何受伤的身体却不争气,她只得扯着嗓子,仿佛用尽全身力气似的艰难答道:“我愿意跟子琅走!”

      拓达叡看着二人情真意切,心意互通的样子,越发觉着自己之前的满腔真情是被耍了。

      他严词质问道:“你愿意跟他走,那我在你的心里究竟算什么?”

      拓达叡暴怒的瞬间,周围的护卫已经重新举起利刃对准御从南。好像下一刻忻阳公主答出个不令人满意的错误答案,二人就会被即刻绞杀。

      在生死面前,忻阳下意识地握紧了御从南给她削的阴沉铁梨木,上头附着瞳念慈的魂魄。

      “如果此刻是你,你会怎么做呢?”

      瞳念慈没法听见忻阳公主的心声,直至忻阳公主喃喃自语说出了疑问,瞳念慈这才捕捉到对方的心意。

      只可惜她如今是个游魂,只身附着在阴沉木上面,纵然她有心想要回答拓达叡的问题,也只是有心无力。

      活人无法听到她作为游魂的声音。

      早在她安然接受命运的安排时,心里就已经隐隐约约有了答案。

      拓达叡对瞳念慈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身处不同时代的两个人注定是没有办法在一起的。何况当时是她瞳念慈占据了忻阳公主的身体做出的那些荒唐事。那些曾经萌发的情愫,早该被掐灭在摇篮。

      忻阳公主久久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复,她手中紧握的阴沉木却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你我只是萍水相逢,过客罢了!”

      拓达叡不敢相信会从忻阳公主口中说出这样冰冷无情的话,曾经的朝夕相处和草原上的策马飞驰,一切都好像是一场他虚构的梦境。

      而如今,美梦惊醒,一切都是虚幻的泡影。仿佛全世界都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

      作为上位的掌权者动情是致命的,他无意间将这软肋暴露于众。而今,忻阳公主当众拒绝他的满腹深情,无疑是在挑战他的权威和威望。哪怕拓达叡愿意纵容不放在心上,可他手下的谋士绝不会就此罢休。

      犯了数条禁忌的萧国公主必须死,更可况她本就应该作为冥魂的对象躺在拓达祎的陵寝中。

      她早就该死了,只是拓达叡心软又命人开棺将她救出。

      僵持的场面在此刻陷入冰点,拓达叡在忻阳说出那句“过客”之后就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深夜的鞑靼王庭内灯火通明,但却寂静无声。寒风凛冽刺骨,忻阳公主身上的伤口又渗出不少血痕,滴滴答答的鲜血骤然染红了地面。

      所有人凝视着地面上的血痕不语,等待着拓达叡的决断。

      “杀了他!”

      此话一出,所有士兵立即动手。

      刀剑再一次剧烈碰撞,势如水火不容。刀邈藏在暗处亲眼目睹这场战斗。本就是由他打翻烛火弄出来的祸乱,他作为罪魁祸首哪里有先跑的道理。东西还没到手,他贼心不死。

      只是眼看着御从南不敌众人,越来越多的士兵从四面八方赶过来支援。纵然御从南有着卓绝的武功,但背着伤患,双拳不敌四手,早已落入下风。

      若是再这么下去,只怕这二人真的要葬身于此。到了那时,宝剑也落不到自己的手中。鞑靼王贪得无厌,吃人不吐骨头。

      刀邈躲在暗处思量起对策,他瞅准了拓达叡身后的空隙,随手掏出一枚锋利的暗器,朝着拓达叡的方向掷去。

      利刃瞬间划破拓达叡的衣袖,擦着胳膊过去了,鲜肉的血珠立即从伤口处溢出。

      “有刺客!警戒!”

      随着一声大喊,原先包围住御从南的侍卫兵士们将注意力转移到拓达叡的身上。

      “快!保护主子!”

      刀邈乘着这个乱子又迅速掷出几枚烟雾弹。

      顿时,浓烈刺鼻的烟雾缭绕于眼前,叫人几乎看不清面前的场景。

      “咳咳咳咳……”

      众人止不住地费力咳嗽,就连拓达叡也险些中招。好在他第一时间用衣袖捂住口鼻,这才没有吸入过多烟雾。

      只是变故的那一刹那,等所有人回过神来,困在包围圈内的御从南已经不见了。就连重伤的忻阳公主也随之不知所踪。

      拓达叡懊恼地扶了扶额,有些头痛。

      但总归他们是跑不远的,王庭处处守卫森严,因老鞑靼王是被毒杀的缘故,王庭内外已经阻隔了于外界的沟通,就算他们跑到边关交界,也回不去萧国。

      御从南确实没带着忻阳走多远,他本想回去德维的栖身之所,报一声平安再从长计议。可是刀邈像个狗皮膏药似的穷追不舍。为了不使幸存的萧国使团受无妄之灾,御从南决定反其道离开。

      鞑靼的边界内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从王庭内出来目标太大,他若是往人聚居的地方去难免会留下痕迹被发现。

      他们一行人转而往地势高的雪山方向前进,等终于找到了一处可歇脚的洞穴,这才停下。

      这时的忻阳公主经过一番折腾已是气息奄奄,她身上的红裳已浸透了血。

      刀邈跟着御从南,他看到忻阳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又想到了御从南不愿意给他应有的报酬。的确应该做些什么来补救他刚刚的过失。

      于是刀邈记下了御从南藏身之处的位置,转而往人烟稠密之地去了。

      很快他去而复返,带回来一些救治内伤、外伤的药,以及几套朴素的衣裳。

      御从南虽然也随身带着金疮药,但是远远不足。刀邈带来的东西暂且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此处山洞也并非是荒芜人迹,内里有避风取火的地方,甚至还有煮饭的炊具。想必是先前游牧之人在此暂居的栖身之所。

      只是看着物件上都蒙了一层厚厚的灰,想必是有一段时间没人住了。

      御从南暂且让公主在此地安顿,处理好身上的伤口。他守在洞口,抬眼望了望天上的星空。

      不远处有条河,潺潺流水声不绝于耳。刀邈被御从南差遣打水去了,竟然也没有半点抱怨。

      刀邈这般讨好的举措,很显然是在挂念着御从南未给他的宝剑。

      其实这柄剑,御从南也说不出具体的由来,但对方心心念念不舍,必然有蹊跷在。

      正思忖着,刀邈已经打水回来了。

      “更深露重,河里的水刺骨寒凉。方才我打水险些掉到河里去了。”

      他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看上去好像御从南与他相熟已久的模样。可经历刚刚的生死变故,他实在是不敢轻易相信对方。

      就连这打的水,只用作梳洗,不敢轻易入口,唯恐对方下毒了。

      洞穴里头,忻阳自己换了身衣服。

      那浸透血的嫁衣被她脱下,包裹的金丝软甲也尽数卸下来。

      御从南喂了她几颗驻颜丹之后,忻阳感觉身体又活了过来。她深知这既是大补之物,也是能够伤人性命的毒药。

      事到如今,也只先保下这条命来,一切再从长计议。

      刀邈打完水没事做了,守在不远处的草地上,仰躺着看夜空中闪烁的星点。不知在想些什么。

      御从南从山洞中走出,下定决定要做一个了断。

      他对着刀邈质问道:“刚刚在王庭内你打翻火烛引来追兵,是想要取我们性命吗?还是说,从一开始你就算计好了?”

      刀邈漫不经心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若一开始就把剑给我,哪里还会有后面这么多事情呢?”

      御从南听了这话,痛快地将宝剑连着鞘抛到刀邈怀里,说道:“你我两清了!”

      刀邈接过宝剑,立刻雀跃地从地上蹦起来。嗖的一声将剑从剑鞘里头拔出来,细细观赏称赞道:

      “果真是一柄宝剑,只是在你的手里埋没了它。”

      说着,刀邈调转剑锋,对着草地旁的石头划了下去。

      刀锋划过石头的瞬间并未发出任何碰撞声响。就好像切豆腐似的轻易将坚硬的石头划成两半。

      御从南看到这一幕也十分震惊,明明之前他用这柄剑劈棺材都劈不开,为何到了刀邈的手上就如此锋利。看来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并未掌握使用方法。

      可这明明是他祖传之物,为什么刀邈会比他还更清楚用途。

      “你究竟是谁?想做什么?”

      “我是谁不重要,毕竟现在你我两清了。”

      说罢,刀邈带着剑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御从南这才回过神来,怕是差点着了刀邈的道。那人本就毫无信义可言。

      意识到这点,御从南飞奔回去忻阳公主所在的山洞,果真看见一个黑影闪现。

      待他进到山洞里面看清那人的样貌,发现确实是刀邈无疑。

      御家祖传的宝剑就抵在忻阳公主的脖子上,再晚半分公主就要人头落地。

      御从南捡起散落在地的金丝软甲掷去,堪堪抵了一下剑刃才不至于伤人。

      他质问道:“我与你无缘无仇,为何要赶尽杀绝?”

      “你我是没有恩怨,但你知道这把剑的来历吗?”

      御从南不知,这剑似乎从他有记忆起就一直供奉在祠堂之中。

      “曾经这是某位的法器,后被用作弑君,实为大逆不道。那位因此身死魂灭,唯独这剑沾了龙血,也变得锋利至极。皇室成员的血给它开刃最好不过了。”

      刀邈边说着,边看向了忻阳,她萧国公主的身份毋庸置疑,堂堂嫡亲的公主,死在曾经杀她祖辈的剑下,也不算憋屈。

      但御从南不会看着刀邈为所欲为,想要拿忻阳的血祭剑,先从他的尸体上踏过去。

      论功夫和武力值,御从南远胜刀邈。

      可眼下他没有任何的武器,单单用拳头与之对抗,不免落入下风。

      山洞里头所有能够用得上的,都被御从南拿起来抵抗刀邈手中的剑,可是那宝剑着实锋利,任何东西在其面前都轻易被削短。

      御从南一直与之周旋,换了阵地将公主护住身后。

      这时他看到了对方身上挂着的剑鞘。

      诚然剑刃锋利,但当其面对剑鞘呢?还能削铁如泥吗?

      接着御从南一个旋身接近刀邈,冒着被剑劈成两半的风险从对方的身上抢来了剑鞘。

      这突然的举措让刀邈有些不解。

      要剑鞘又有何用,这柄剑从一开始就是没有剑鞘的。就算剑鞘上镶满了珠玉宝石,也抵不过这柄剑的价值。

      御从南没这么想,他握住剑鞘的瞬间恍然记起来父亲临行前的叮咛。

      镶满宝石珠玉或许并不是作为装饰用的。

      刀邈手中的剑与御从南手中的剑鞘交锋,二者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但是剑鞘却未曾如先前那些被劈裂的物件一般残废,它还是完好无损。

      这下子,刀邈有些懵了。

      宝剑不能一下子劈开阴沉铁梨木棺材是因为上面附有阴魂。

      本以为宝剑吸了龙血精华已练就成至阳至纯,可面对阴物还是稍微迟钝,原以为用皇室成员之血开刃洗剑能增其锋锐。

      可如今,竟在御从南手中的剑鞘那里碰了一鼻子灰。

      “怎么可能?剑鞘上怎么可能附有阴魂?”

      御从南也不解,明明是供奉在祖祠的宝剑,阴魂岂不是……

      想到这里,他的心底的勇气又多了几分,抬起剑鞘便朝着刀邈砍去。

      纵然知道剑鞘砍人不会见血,但刀邈还是下意识地抬起剑去挡。

      只是他的自信心受挫,还未曾将剑完全抬起,御从南的势不可挡的攻势便逼近了。

      论力气,刀邈比不过御从南。

      此刻他眼睁睁看着剑鞘朝着自己,抬剑的右手也不似之前灵活。

      御从南的那一击着实是用尽了全力,刀邈非但没有抵挡住,倒是被剑鞘逼着,剑刃反向自己的右肩砍去。

      刹那间剑刃破开了他的右肩,深至见骨。

      剧烈钻心的疼痛从伤口传来,他握住剑的手无力的垂下。

      这下子,刀邈的整个右肩部位都废了。

      在剑与剑鞘相撞的瞬间,无意中击碎了其中镶嵌的一块宝石。

      宝石破裂的那刻,内里藏着的液体也随之破碎而出,滴落在刀邈的右肩伤口。

      很快,他整个右肩都失去知觉了,连带了整张脸惨白,痛苦地咳出一口黑血。

      刀邈不禁接连发出感叹:

      “有毒!”

      “卑鄙,你这剑鞘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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