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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同塌而眠 ...

  •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白覆尘常从小时候的噩梦中惊醒。

      每次他都会梦到父母的惨死!同门的惨死!

      每日每夜的梦魇都让他痛不欲生!

      “不要!!!”白覆尘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月光从窗边照了进来,此刻白覆尘满脸的悲痛,眼眶中还带着泪水,父母惨死的样子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早已深深的嵌入了他的血肉中。

      惊醒之后再也没有了睡意,随手披了件外衣朝着山门外走了去,这是他每次惊醒的时候都会来的地方。

      只有在来到这里的时候,才能当那场噩梦从来都只是一场噩梦,才能当那扇门没有打开,他亦没有看到那些躺在血泊中的尸体。

      夜晚徐徐的微风吹着桂花树,发丝被这风一吹,丝丝的覆在了他脸上,闻着口鼻中桂花的香味,白覆尘心里更加酸楚了。

      那一年他和哥哥回来的时候桂花也是开的这样好。

      那年也是他最悲痛的一年,六岁的梦魇到如今十六岁也依旧恐惧,丝毫未变。

      也是那一年,他改了江姓,不能说是父亲母亲的孩子,怕魔族报复。

      也是那一年,他和哥哥成了无父无母的孩子!

      正在树上翘着腿躺尸的江卿故看到月光下白覆尘微微颤抖的身子,还有脸上那可怜的模样愣了一下“白师兄,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白覆尘听到这话连忙抬头朝树上看了去,二人四目相对。

      可就是这一抬头,一瞬间白覆尘眼睛里含着的泪水缓缓的从脸上流了下来。

      江卿故一看到这泪水瞬间就慌了神,连忙从树上跳了下来,手忙脚乱着。

      “唉唉唉……白师兄,怎么了?怎么哭了啊。”

      江卿故最怕别人哭了,更何况这是什么人?这还是传说中的冷面仙君白覆尘啊!……出了名的死人脸,在自己面前哭算怎么回事?

      白覆尘避开了江卿故的手,用袖口随意一擦,面色有些不好的看着他“你怎么在这?你在这干什么?”

      好像他每一次狼狈的样子总是能被这江卿故瞧见。

      江卿故的手愣在了半空中,这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能干巴巴的笑了笑掩饰自己的尴尬“这不是无聊吗?你们门派跟尼姑庵一样,每日都是斋戒清修,斋戒清修的,我都快无聊死了!对了!你要吃吗?”

      说罢献宝似的从身后拿出了他偷摸着从山下买回来的酒和一只烧鸡,这可是他准备自己一个人偷偷吃的,如今给了这白冰块也不亏。

      “……”白覆尘看着少年亮亮的眼睛,心里有些别扭,门派里的师兄弟们从来都是极安分的,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与众不同的人。

      “本派门规,深夜不吃荤腥。还……”白覆尘话还未说完,嘴里便江卿故塞进了一只鸡腿。

      江卿故看着白覆尘含着鸡腿的样子笑了起来,不知道白冰块含着其他东西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好看。

      “别门规门规的了,你是和尚吗?心如止水的,不知道还以为你是我祖宗呢,每天絮絮叨叨沉默寡言的,有什么意思?你是修仙呢还是修和尚啊?这不许那不许的,真没意思。”

      白覆尘听到这话笑了笑,门派里从来都是冷冰冰的人和事,他还是头一次觉得心里有些温暖。

      江卿故看着白覆尘脸上的笑容瞬间呆住了,心里不由得感叹了一下这男人笑的可真好看!跟这桂花一样好看!

      想到此处江卿故耳根子瞬间红起来了,他在想什么?这冰块脸哪里笑的好看了,真的是!递了一瓶酒给白覆尘“喝酒吗?”

      “本派门规……”

      “鬼规!快喝!”

      “好……”

      两个少年愣是喝了大半宿,树下全是空着的暖金色酒瓶,在这桂花树下显得极不雅观,也幸好是在这桂花树下,不然非得被那戒罚长老打几鞭不可。

      “啊!!!”白覆尘此刻衣裳松乱的不成样子,头发也未束起,靠在江卿故的怀里正大吼大叫着。

      “这醉鬼!”江卿故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男人,脸色瞬间犹如锅底灰似的。

      别人怀里躺着的都是天仙美女!他怀里躺着的却是个冰块脸男人!这冰块脸男人偏偏现在还在这发酒疯,他都快疯了!

      白覆尘看着自己头顶上的这张脸觉得甚是好看,缓缓的伸出手捏了捏,一脸无辜的表情“你是谁啊?怎么长得这般好看?”

      “……”四目相对,江卿故看着白覆尘这泪汪汪的眼睛,轻轻的打了打他的手,恶狠狠的在他耳旁说“我是你爹!”

      “我爹?”仿佛想起了什么痛苦的事情一样,白覆尘大声的在江卿故怀里哭了起来,像个几岁的孩童一样,着实把江卿故吓了一跳。

      白覆尘现在这醉酒的样子要是落在别人眼里怕是得惊讶得连嘴都合不拢了。

      “哎哟,我的祖宗啊!你别哭啊!”江卿故立马手忙脚乱的给他擦着眼泪,从来都是别人给他擦眼泪的,他还是头一次给别人擦,要是白覆尘是个美人他肯定更乐意。

      虽然白覆尘这人确实很美。

      见怀里这人哭的没这么厉害了,江卿故温柔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哄小孩似的“你是我爹,你是我爹总成了吧!哎哟,我的祖宗啊,你可别再哭了,一会把人吵醒可就完了!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旁边正准备悄悄回房的‘别人’察觉到直往自己身上瞟的哀怨目光都愣住了。

      “江师兄,白师兄。”

      “江师兄,白师兄。我们什么都没看到,你们二位继续。”

      说话这二人正是思南派的双生姐妹花。南别枝和南池池,修仙界数一数二的美人。

      如今被这两美人看见,江卿故才知道心如死灰这四个字是怎么写的,无力的朝她们解释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师兄,我都懂。”南池池一脸不可言说的笑容,朝江卿故摆了摆手,她可没少看那些民间情爱画本,如今看到这二人抱在一起的模样早就笑的合不拢嘴了。

      “师兄,我们先告退了。”南别枝阴沉的看了江卿故一眼,便拽着南池池朝扶风派大门走了进去。

      南池池十分不满的看着南别枝,嘴里直嘟囔着“你干什么啊姐?我还想多看几眼呢!我这还是头一次看到神仙一般的白师兄喝醉的样子呢。”

      南别枝狠狠的挖了南池池一眼,刚刚白覆尘躺在别人怀里的样子她早就烦躁了,如今南池池还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让她心里更恼火了“池池,这话你可别到处说啊,有损白师兄的清名!”

      南池池看着南别枝的样子瞬间了然,哪里还有半分玩笑的神情,有些忧心的说道“姐,你喜欢白师兄?”

      “嗯,我喜欢的人就是白师兄。”南别枝想到白覆尘的时候脸早已红透了,撇过头躲避着南池池探究的目光。

      南别枝喜欢白覆尘很久了,几年前来扶风派的时候,那清冷的身影就嵌入了南别枝的心里和眼里。至此以后,世上其他男儿便再也入不了南别枝的眼了。

      想到此处,南别枝淡淡的笑了笑,能和白覆尘结为仙侣是她此生唯一的心愿。

      “姐,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人是大师兄。”南池池口中的大师兄自然是南倚风了。

      这南倚风从小就爱慕南别枝,再加上两人本就是青梅竹马,因此思南派的人一直都把这南倚风当成姑爷看待的。

      南别枝听到这话摇了摇头,道“妹妹,我这辈子只想嫁给白师兄,旁的人我是不会再考虑的了,更何况我只是把大师兄当成哥哥而已。”

      南倚风因为天色太晚,所以出门来寻她们二人,如今这一番话被他真真切切的听到,说不恨白覆尘那都是假的。

      他这一辈子非南别枝不娶。哪怕是抢,他也要抢回来,想到这里,南倚风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杀意。

      “姐……”南池池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她早就知道姐姐有喜欢的人了,本以为是大师兄,没想到竟是……

      这边江卿故看着赖在自己怀里一动不动的白覆尘瞬间头都大了起来“走了……”

      白覆尘清醒的时候一本正经的模样真是叫人可望而不可及,醉了的时候黏人黏的要死,抱着他腰的手扒都扒不下来。他又不敢太用劲,生怕把这人给弄疼了。

      没办法,江卿故只好伸手把白覆尘给抱了起来,白覆尘本就抱的十分紧,此刻整张脸正紧紧的贴在江卿故怀里,那触感弄得江卿故心里痒痒的。

      七弯八拐的总算来到了白覆尘的院子里,江卿故深深的叹了口气,他现在已经快疯了!白覆尘嘴上呼出来的热气隔着衣裳一次一次的喷在他胸口处。十七八岁的少年本就热血,剩下的晋江不给写。

      江卿故一脚踹开了这碍事的房门,直接把白覆尘丢在了床榻上,正松口气准备回房的时候,衣裳就被人紧紧的给拽住了。

      不是吧,白兄!江卿故无语的仰天长叹,伸手便去掰白覆的手了,掰了许久无果。

      算了算了,他也困了,白覆尘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他就当吃个大亏好了。

      江卿故叹完气便合衣躺在了白覆尘身旁,难受之感让他半夜才得以入睡。

      一夜无梦。

      白覆尘第二日醒来之时头昏昏沉沉的,他之前从未饮过酒,自是不知道这醉酒的感觉。

      前所未有的难受感扑面而来,白覆尘连忙扶着床边慢慢的坐了起来,脚边像是碰到了什么东西一般,心下一惊,转过头一看……

      床榻上居然躺了一个人!

      江!卿!故!

      白覆尘看着睡在自己身旁还在吧唧着嘴的江卿故,脸色瞬间就红了起来,江卿故怎么会在这?还和自己同床共枕?

      江卿故迷迷糊糊间便看到白覆尘正端坐在床上,懒懒道“你在想什么?”

      “……”白覆尘看着江卿故正睡眼朦胧的看着自己,胸口的衣裳松垮着漏出了一大片胸肌,那胸肌随着呼吸波澜起伏的,让白覆尘本来有所好转的脸瞬间又烧红了起来。

      江卿故看着他红透了的脸瞌睡一下就醒了,别是昨晚夜里吹了冷风着凉了吧?连忙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心里奇怪道,没有发热啊,脸怎么会这么红?

      白覆尘现在自然是一眼都不敢看他了,语气都慌乱了起来“你怎么在我……”床塌上?还是房里?好像这样说都有点奇怪。

      江卿故继而又躺在了床榻之上,撑着一只手看着白覆尘好看的侧脸解释了起来“哦,昨晚你喝醉了,非得抓着我的衣裳又不肯松手,我没办法就只能在你这睡了。”

      “这样啊……”白覆尘心里一下就放松了起来,他刚刚还在想要不要直接把江卿故给灭口了。

      “啊尘,哥哥进来了啊。”白江雾熟悉的嗓音自门外响起,白覆尘觉得天都快塌了,直接便把江卿故藏在了被子下盖的严严实实的。

      白江雾端着早点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白覆尘红透的脸,连忙放下了手中的盘子“啊尘,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受凉了?”

      江卿故在被中看到白覆尘完美的腰线吞了吞口水,口鼻中属于白覆尘的桂花味直往江卿故脑中冲去,江卿故隐隐有了反应。

      腰间的异样之感,让白覆尘脸更红了,紧紧的拽着被子,生怕白江雾看见被中之人“哥,我没事,你先出去等我可好?”

      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白江雾还是走了出去。

      白江雾走后,白覆尘直接掀开了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只见江卿故那处,晋江不给写,白覆尘一脚就把人给踹了下去“你这个禽兽!你给我滚下去!”

      “哎哟,卧槽!”江卿故捂着腰颤抖的站了起来,白覆尘这一脚差点没把他的老腰给踹断了。

      江卿故坐在凳子上吃着那碗清粥,说道“以后我这腰要是不行了,娶不到媳妇我就娶你了啊!”

      粥才吃到一半,就被白覆尘扫地出门了,江卿故看着紧闭的房门轻笑了一声,朝着自己的小院走了去。

      白覆尘慢慢的坐在了凳子上,心里慌乱的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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