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青春“黑旋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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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你快一个月没来了啊。最近书店要进新货了，你抓紧时间开个书单。”方师楚手里还夹着烟，普通玉溪，但又够劲儿。
“不是去西北找麒云了吗，这么快就回来啦？”张曼玉穿旗袍温婉灵动中带着书的气质，穿了旗袍的方师楚整个人就一妖精，陆小曼对爱情的态度就像方师楚的气质，她斜靠在收银台上，腰要断了似的，一副杨玉环新承恩泽刚洗完澡出来的样子。
任哪个正人君子、白面书生瞧见书店门口站了这么一个不正经的，都不会进门。
方师楚一口气把香烟吸到底，没吐出任何烟。转身随意地把烟头捻在剩了几枚樱桃的果盘里。樱桃红、指甲红、旗袍红、唇色更红，这个妖精跟办大喜事儿了一样。
“分了。”说着拿起樱桃往嘴里放，放完还又拿了往白术嘴边递。白术头偏开了，“你可真不讲究，自己吃吧。”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你说，爱情是什么？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方师楚跟麒云从初中到现在，爱情是什么，只有两个当局者有发言权。旁观者清，但不亲。
“你们……不是。你不是都到新疆了吗，没见着人？”谁能想到呢，麒云从小学开始就是个抽烟打架的小混混，尤其初中，大花臂，染头发，学校大门口拎着钢管打架。
这样一个哥们义气的江湖气少年没考上高中读了个管理严格的职业学校，毕业就去当兵了。驻边，很长时间不回一次。
方师楚原本，不算小太妹的，只是个在学校里有些温柔但很追求个性的女生，成绩中间靠下，高中绝对考得起的。和麒云在一起后，她一点一点融入他们的群体。他们是最道德的，但也不是那么道德。道德是相对的，但是那个年纪的爱情是绝对的。
白术初中时候跟方师楚不熟，只是方师楚的闺蜜雷印晗是白术的同桌，学习结对子“一对一”的帮扶对象。
但白术只是偶尔给雷印晗讲几道她抄起来很不称手的数学题，经常在大课间给她打掩护。雷印晗课间会去厕所抽烟，女士香烟。
开始时，白术靠向她小声问了句，“雷印晗，你们刚刚是不是去抽烟啦？”
雷印晗当时吓了一跳，“不是吧，我觉得自己身上烟味很淡了呀，我还在外面散了会烟味儿才进来呢！我还嚼了口香糖！我现在说话，烟味重吗？”
白术如实点头。从那以后，每一次雷印晗抽完烟回来都会问白术有没有烟味，有的话，她就再嚼一片口香糖，顺便给白术递一片。
慢慢的，雷印晗会在白术流鼻涕苦于纸巾用完了的时候给她递个纸。问题目也比以前频繁起来。
有时白术去厕所会遇见雷印晗和方师楚几个在冲水箱旁边抽烟。偶尔，雷印晗抽完烟会找白术要纸，顺便上个厕所再回教室。但她们从来没有同路过。
自从初三分了快慢班，她们就再也没见过，直到去年白术去医院实习。
那天雷印晗没有一点化妆痕迹的脸上被挠出很多血痕，她还是一如既往，除了过于爽利直接的性格没有一点儿不良少女的样子。
“老泼妇，我真服了！要不是她挺着肚子，我一定要给她几脚！她男人在她孕期跟别的女人鬼混跟我有什么关系！是，我在酒吧工作，但怎么啦！我还不至于吧，这点道德我还是有的！”要是没看错，在她旁边坐着的应该是何冠昆，那时候的混混头儿。一个黑帅如初的瘦壮哥们，一台行走的成绩优异、文静少女收割机。
“雷印晗，何冠昆。”白术走过去。或许不应该，但是如果只讲再见到他们，白术很开心，是真的很开心。他们少年时期浑，但远比很多看起来正义的乖孩子敢很多，他们不是围殴善良者或卑怯者的假面骑士。他们天生叛逆，对不公平的权威和不人性的言行，他们一样很敢挑战，很敢出头。
“我！草，小白！你这，都多少年没见啦！”雷印晗跳起来就推了白术一把，还是一点儿没变。
“白爷，你这是白上加白呀，这白大褂，哪科的？”
何冠昆还是一如既往的斜眼笑，露出点儿眼白，有点邪气，更像斗鸡眼。
“我大学学中医了。”
“白术不愧是你，哪天开个处方把自己搭进去哈哈哈哈哈哈哈！”雷印晗龇牙咧嘴笑，酒窝像各要插根烟进去。
“够了啊，脸不疼啦？”白术刚开始也很怂，但，其实打趣社会老大姐的感觉还不赖。“取药了没，医生怎么说的？”
“没什么事儿，只是这人事多，怕毁容。”何冠昆说。
“你不怕我怕，这是清理过了！刚开始我那一脸血，从小到大打这么多架了，没一次这么怕过。奶奶的！在自己地盘上吃亏。等着，等她生了，我让她伤筋动骨！”
“你也就说说。”
“何冠昆你没完了是吧？昂！我这是假的，你和你那女朋友呢？你可别哪天晚上被人家老公揍了，等我们天明发现你的时候尸体都凉了，还得当街给你收尸！”雷印晗抢走何冠昆提手上的一袋子药，一把子拽着白术坐到另一边椅子上去了。
这次白术只敢在心里暗想，何冠昆，这是真那么没道德的吗。
“都取完药了，你们怎么还在这儿？”
“等呗，等一段缘，让我们再和你重逢。”白术觉得何冠昆心挺大，还能搁这儿风骚。他不应该真就是一个随便的人。
雷印晗给了他个白眼，“等憨麒云他们来接，外面热，在里面坐着等会儿。”
“嗯？你们没开车？”
“呵，这货被吓得屁滚尿流，你没看见，那个眼泪洗着那脸血，滑下来的恐怖样。还跟楚楚学装可怜，整一个东施效颦。雷印晗愣是怕得直喊——‘快打救护车！快点……’。”何冠昆在那儿模仿，哭腔动人。
但白术和雷印晗都没理他。
“你和他们哥几个都还有联系？”白术问雷印晗。
“嗯，高中毕业没书读，何冠昆拉拢我们几个凑钱开酒吧。大伙都在那儿上班。在上林路，你待会儿下班了跟我们一起去看看。”
“好，我待会儿问问带我的老师，还有没有什么安排，没事的话能按时下班。”白术以前还没去过酒吧，但是一下子就能见很多初中那些叛逆的人就很有吸引力。尤其，对一个骨子里想要坏一坏的人来说。
所以，从那天开始，她重新融入了他们。
她后来几乎没再去过那个叫雷霆的酒吧，跟大家聚都是在黎枝和的小餐馆里聚的。再过不久，白术和两个女孩一起开了这家书店，就偶尔也在这儿和大家聚一聚。这家书店由方师楚和雷印晗出资，方师楚还出人。
白术偶尔出人，经常是来看店里需要更新什么书，或者需要引进什么新元素，像个顾问。白术很乐意花心思经营这里，她没有钱去弄的书店，她们帮她弄了。其实，她不在意赚了多少，能按自己的喜好做一家书店本身就很赚。她喜欢有空就来这儿待着。
最近来得少，是因为袁新壤的信。他的信，让白术振奋了很久，也颓唐了很久。他们错过了，情感和生命双重的错过。白术不愿意再回忆起看到信的内容时的感觉，窒息的。
白术看不懂爱情，严格意义上，她没有经历过完整的爱情。她能尽可能陪伴现在的方师楚，但没有任何方法帮她解决问题。
“如果只是见不着，我情愿是他没时间，出不来，我见不着他。”方师楚走进收银台前，拉开抽屉摸出一盒没开封的烟。她又点上了。
“他跟他一女生走挺近的。两个人之间没有什么逾矩的，但其实我能感受到麒云心不在我这儿了。很久前，我和他就说不到一块儿去了。去年我们一起去医院接雷印晗那次，你发现了吧，我跟他那天在车上吵了一路，或许只是我单方面在吵。他现在，不跟以前一样了，正派。我反倒越来越像以前的他，社会、脂粉气，痞子？......还怎么继续。”
其实，这些年方师楚也是有变化的。不再像从前那么张扬，不像以前那么单薄，她变得丰厚起来，阅历气质都是，不再是一个傻乐女生、花瓶美人了。听雷印晗说，其实她自从麒云去当兵就很少去酒吧了，全身上下那些从麒云身上学来得恶习也和麒云一起改得差不多了。但是，距离太远，麒云和她几乎没有什么相处的时间，在麒云的认知里，师楚还是那个善良、爱打扮、有点儿小温柔的社会女孩。
白术不知道该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青春“黑旋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