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衷》良十

4、第 4 章

　　说完，把行李箱也合了起来。
　　“你会经常回来吗，哥。我能去看看你的新住处吗？”齐铭拉着行李往前走，齐言在后面巴巴的跟着。
　　齐铭有些无奈，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回了他一句：“随你便。”
　　齐言听了这话，连忙跟着齐铭钻进车里，生怕他会反悔。
　　他坐在车里，偷偷地看着身边的齐铭，从他这里只能看到齐铭的侧脸，下颚骨清晰的勾勒脸部的曲线，他的侧脸显得有些冷淡，但眸子深邃，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齐言心中有些愉悦。是他的错觉吗，感觉哥哥好像没有像之前那样排斥他了。
　　齐铭偏头看向窗外的风景。
　　夜色渐深，他们经过闹市街区，人们熙熙攘攘，车子不断碾压过路边的路灯和人的影子，人声渐远，黑色的轿车向前奔驰而去。
　　没走多久，齐言觉得有些困倦了，渐渐的脑袋就不太清楚了。
　　迷糊中他感觉自己靠在一片温暖的地方，那片温暖还抚上了他的脸，让他想往上贴的再近些，但身体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然后就逐渐没了意识。
　　齐铭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人。
　　叫了他一声：“齐言。”看他没有任何回应的意思，依旧闭着眼。
　　齐铭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拍了拍他的脸，这才感觉到手心发烫。
　　这人发烧了自己都不知道的吗，齐铭紧皱着眉头，催促着司机加快速度。自己把身上的大衣披在了齐言身上。
　　到新住处之后，齐铭用大衣裹着齐铭抱进了屋里，直接走向卧室。司机紧跟在后面，帮他把行李放好在屋里，替他们关上门离开了。齐铭把齐言放在卧室的床上，盖上被子，从药箱里拿出了温度计塞进齐言嘴里。
　　过了一会，看了看体温计上的度数，眉头锁的更紧了。
　　快步走到药箱边找药，过来时手里端着大半杯水。
　　费力地把药塞进了齐言嘴里，往里喂水的时候齐言总不配合，温暖的液体从嘴边划过，顺着雪白脖子浸湿了齐言胸前一片。
　　齐铭看着不禁头痛起来，又找来睡衣替齐言换上。
　　睡梦中的少年不住的在嘴中喃喃些什么，眼角还余出些水光，看样子委屈极了，齐铭侧耳贴近他却还是听不清齐言在说些什么。
　　齐铭似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到底还是个小孩儿啊。
　　于是，哥哥关了灯，坐在床前守了弟弟一夜。
　　房间里，一片漆黑，在黑暗的环境中呆了许久，齐铭已经可以看清周围的环境，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撒过照在齐言的脸上，他就这么安静的看着齐言，齐铭脸色晦暗不明，眼眸幽深。
　　世间种种皆有缘由，许是见他这生活太过平淡乏味，所以想要齐言这阵风在他心中掀起些波澜，齐铭不知道他对齐言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他只知道这个一直亲近他弟弟让他变得有些心软，但未知的事情总是会让生活充满了变故，变得不可控。
　　第二天，齐铭给齐言请了假，齐言一直到中午才醒来，看着陌生的房间他有些慌张。
　　回忆了一会才想起来，自己昨天好像想要跟着哥哥一起去他的新住处来，然后半路好像就睡着了。
　　自己总不能是被卖了吧，齐言内心戏充足，赶紧下床去找齐铭。
　　出门在几个房间转了转，听到不远处房间传来的声音，齐言几步小跑过去，果然看到了齐言，他正在厨房里煮粥。
　　齐言松了口气：“哥，你在这啊。”
　　齐铭听到了声音，回头看到齐言光着脚站在地板上，有些不悦，看着他说：“是昨天烧傻了吧，下床连鞋也不知道穿么。”
　　齐言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忘记了……”然后小跑着回到刚才的房间里，齐铭看着他清瘦的背影不禁勾了勾嘴角。
　　齐言回到房间，找着拖鞋，忽然发现自己的上衣换了。
　　他有些僵硬，是哥哥帮我换的吗……齐铭把粥做好了，看齐言还没有出来，就去房间里找他。
　　一进门就看到这么一个场面。
　　齐言手里攥着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跟块木头一样定在地上。
　　“你在干什么呢？”齐铭看着齐言说。
　　齐言吓得一激灵：“嗯？奥，没事没事。哥，这衣服你帮我换的啊。”齐铭去鞋柜里他拿了一双新的拖鞋。
　　“嗯，昨天喂你水，洒了一身。”
　　齐言连忙道：“是，是吗，对不起啊，哥。”
　　“行了，出去吃饭吧。”齐铭催促道。
　　齐言跟着齐铭一起走了出去，坐在餐桌前听话的吃起了饭。
　　吃着吃着，忽然一顿，手僵在半空中：“哥，我好像忘了件事。”
　　齐铭问他：“怎么了。”
　　齐言苦着脸,快要哭的样子:“我好像忘记上学了。”
　　齐铭反应了一下，奇怪道：“这都已经过了一上午了，你才想起来吗？”
　　齐言哭丧着脸小声嘟囔：“我真的忘记了，怎么办啊。”
　　“我已经帮你请好假了，赶紧吃你饭吧。”齐铭无奈道。
　　齐言的眼睛一下子又亮起来了，呼了口气，拍拍心口：“真的吗哥，吓死我了。”
　　过了一会齐铭又拿来温度计给齐言测了一下，低烧，昨晚降了不少。
　　齐铭本打算吃完饭就把齐言送回去的，但想起来齐正云这两天要出国不在家，阿姨每天也要回自己家去，没人照顾齐言。
　　看着靠在沙发上又犯困的齐言，齐铭想了想，就把他留在了这里，往他身上披了件衣服，自己回学校上课去了。
　　齐言醒来之后揉着眼睛看着外边的天色，都已经下午了。
　　齐言走到床边，窗外的枫树只剩下了枝干，大风吹过，上面孤零零的几片枯叶也不堪重负的飘落下去。
　　齐言就这么安静的站着，看着天色由青白变成暗灰。
　　他站了好久，却恍若未觉。
　　他的世界几乎从来都是他自己一个人，这么多年了，他从未和一个人建立起过亲密关系，可是他也会想要一个家。
　　即使是李芸在时，他也没办法弥补心中的那块空缺，没有人关心他想要什么，没有人问他在想些什么，而他也并没有想过要去了解别人，走进别人的世界。
　　他的手指扣着窗，想要触摸外面的夜色。光是不是快要照进来了。齐铭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他站在后面，陪齐言一起站着，看向窗外看了好久好久。
　　直到齐言收神，看到另一片玻璃上映着他和站在身后的齐铭身影，这才如梦初醒。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我都没注意到。”齐言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颈。
　　“看你发呆发的入神很，怕吓到你。”齐铭一边脱着外套一边回答他。
　　齐言本以为齐铭会急着送他回去，刚想问主动问他什么时候送自己回去，但刚打算说出口他又闭上了嘴。
　　万一齐铭没有想送自己回去，那自己问了他真把自己送回去怎么办。想到这里，齐言安静地闭上了了嘴。
　　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不想走，但他就是想在这里多呆一会。
　　可能因为身边这个是他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吧，他太想要家人了。
　　而齐铭现在就想是他的一根救命稻草，让他抓住不想放手，好像这样自己就是安全的。
　　齐铭看他又在一边自闭起来，侧脸过去问他：“今天想吃点什么。”
　　”我都可以的，哥。“齐言回他。
　　齐铭打开冰箱看了看，说：“家里没什么菜了，我去趟超市去买点，你要一起吗？”
　　齐言立刻答道：“去，我也想要去。”齐言赶快跑去拿上了衣服。出门，齐铭看着齐言还是穿着昨天那件单薄的衣服，又返回客厅拿了自己的大衣披在齐言身上。
　　齐言笑着看着齐铭，心里和身上都暖烘烘的。
　　“走了。”齐铭跟之前一样走在前面，齐言在后面小跑跟着他上了车。
　　到超市他们挑了一些晚上做饭的食材。
　　到底还是年纪小，路过蛋糕店时，齐言还是会多看几眼。
　　齐铭也没等他反应，径直走到柜台让服务员打包了一个蛋糕，提着走到齐言面前。
　　齐言提着手里的蛋糕，嘴角不受控的往上提，眼睛都笑眯眯弯成了月牙。
　　齐铭在前面走着，眼睛里也隐隐含着笑。回家齐铭就做起了饭，齐言怕妨碍到他，站在门口。
　　等着齐铭发话下指令，需要他的时候他就马上过去。
　　齐铭看他听话的站在门边，也没理他，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饭。
　　做好后，往后一回头，却发现齐言不见了。
　　开口打算叫他，却一时哑住了嗓子，不知道该叫他什么，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好好叫过他，所以不知道该用什么称呼，最后还是清了清嗓子，叫道：“齐言，过来端饭。”
　　齐言在客厅应了声：“哎！来了！”哒哒哒——跑了进来。
　　齐言跟齐铭一起把饭菜摆满了餐桌，齐言心满意足的吃起了饭。
　　温声道：“哥，没想到你竟然还会做饭，做的可真好吃。”
　　齐铭安静的吃着饭菜，说“吃饭的时候别说话。”
　　齐言听话的说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