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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心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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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谐出了密室,等消化好情绪,就听管轶眉问:“你早就知道他们俩的事情了吧?”她的语气肯定。
席宁远有些讪讪的,看上去似乎猝不及防。
时间拉回到跨年夜那天。
学生会年底聚餐,杨思芮作为金融学院和涂辰都在列,几重劝酒后,双双酒后人事不知。等二天早上起来,才发现两人酒后失态。都光着身子了,床铺上也有鲜血印证。即使涂辰声称记忆全无,杨思芮怎么可能罢休。最终结果就是,还不如顺水推舟,默认了两人的男女关系。
“孤男寡女一晚上,确实容易出事。”席宁远撑着额头,像是在给好友开脱。
孤男寡女一晚上,该干的肯定都干了。
管轶眉完全能够脑补接下来的事情。
这两个人的脸渐渐与4年前父母的脸重合在一起。再一联想他在暗室里说的话,合着自己成了解盘的老实人。
知道他俩搞在一起是一回事,听到两人发生关系是另一回事。一想到两人睡到一张床上,她就抑制不住的恶心。忍了又忍,还是哇地一声吐了,在茶室灌的几盏茶悉数吐了个干净。
这一吐吓坏了席宁远,他无措地看着这一幕。直到管轶眉踏进就近的洗手间,才回过神。
管轶眉打理好自己出来,就看到不远处翘首以待的小奶狗,乖乖地,见到她出现,眼睛都亮了。见她前额头发湿漉漉,自告奋勇要给她擦拭。看着他跃跃欲试的模样,管轶眉鬼使神差吞下了口中的拒绝。她一向注重个人形象,这种出糗的情况少有。
大少爷估计是第一次照顾人,动作有些笨拙。手劲忽大忽小,拿着湿纸巾乱擦一气。
管轶眉方才用凉水冲过脸,使得脸庞和嘴唇红艳愈加,娇艳欲滴,席宁远看得口干舌燥,艰难地移开眼神,落在她细白的腕子上,语气沉沉:“你这手怎么弄的?”
管轶眉突然甩开他的桎梏,怎么弄的,还不是拜他的好兄弟所赐。她肤色白,稍有点印痕就很明显。方才在暗室里被涂辰捉住了小半刻钟,隐隐发青,看上去触目惊心。
席宁远眯了眯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四处瞅了瞅,眼见对面有一家便利店窗口,闪身进去了。不过两分钟,拎着个塑料袋出来。
管轶眉被他拉到长椅上坐下,见他翻开塑料袋,拆了根棉签蘸碘伏,抹在淤青上。席宁远神情严肃,周身笼罩着阴郁气息,管轶眉本想说大惊小怪等它自行恢复就好,见状默默闭嘴。
他眉目俨然,眉心皱成川字,一板一眼地给那截皓腕一遍又一遍擦上活络油。
拖拖拽拽出来的涂杨两人,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一脸颓丧的涂辰,闻到空气中刺鼻的活络油味道,再见到管轶眉发青的手腕,就想抬步上前。被杨思芮眼疾手快拉住,死活不脱手。这两个人一出现,又引起了管轶眉的呕意。
席宁远将涂辰拉到一边耳语了几句,不知说了什么,就见他脸色一白。席宁远拍拍好兄弟的肩膀,投了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示意他自求多福。
不多时,缪彤彤也臭着脸出来了,后头跟着的是面上得意的邱焕新。
两人一出来就险些跌掉下巴,管轶眉似乎有些不舒服,又反胃又好像是扭着手了,多灾多难的,众人只好打道回府。而席宁远则神情柔软,鞍前马后,周到体贴得不行。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各有心思。涂辰观之两人坦荡荡,只道好友在给他收拾烂摊子,杨思芮巴不得火烧向别处,死道友不不死贫道。缪彤彤是咬牙切齿眼底发红,邱焕新则连呼我伙呆,谁能想到呢?!一向洁癖的席宁远,竟然面不改色地擦拭呕吐物,啧啧。说出来可能会讨打,但这一幕真的很像他妈平时伺候醉酒的他爸,还抚背顺气,唯有贤惠二字可以形容。
邱焕新坐在副驾驶,面上稳如老狗,内心深处一个劲地在反问,方才的半个钟头发生了什么?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好戏?他发誓他从来没见过席宁远这么温柔,他不是一向都对身边的女生不形于色吗?这么一会就搭上了?还有他现在是不是应该在车底,而不该在车里。
也许是听到了他纠结的心声,席宁远终于注意到旁边这颗闪闪发光的电灯泡太碍眼,在梧桐区门口就把他放下来了,接着绕远路一路开向海棠区。
车内没有邱焕新想象的那么和谐旖旎。
方才席宁远这一通操作,连邱焕新这个局外人都看出了端倪,更别说从小被人追求惯了的管轶眉。
她倒是想装傻,可惜席宁远一开口就戳破了。
“你知道了是吧。”席宁远搭在方向盘上,从刚才起她就有点不对劲了。
“还真是难为你给我看这场戏。”一个“给”字,说明她已经推测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席宁远也不否认,似是而非地说道:“我一向帮理不帮亲。”
“以他的性格肯定还会纠缠你,如果想一劳永逸,不如跟我在一起,才能让他死心。”说罢又加了一剂强心针,“他俩发生了关系他也有本事脱身,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杨思芮可就冲着你来了,你吃得消吗?”
这个他明显指的是涂辰。
本就影影绰绰有些怀疑,此话一出口,管轶眉更加确定席宁远干了些什么。今天攒的这个局,他压根不是来为涂辰当说客的,相反,他故意将管轶眉带去听墙角,“恰好”发现了好友的秘密,将好友捅了个对穿。
管轶眉眯着眼睛审视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面容昳丽而心思缜密,让她想起了另一个人——谌文建。她似乎天生招这种男生,即使她把目光对准的是涂辰那样懦弱的男人,却总能精准地跟这种人精子对上,焉知是福是祸?
席宁远迎头直面她的打量,背心却隐隐出汗。一切本来计划得很好,但谁知道会有缪彤彤这个变数,他不能再拖了。
再一次掐断手机后,干脆关机。
管轶眉眼尖地扫到屏幕上的名字“缪彤彤”,啧啧,郎心似铁啊。
任谁都看得出席宁远视缪彤彤如洪水猛兽,不过也说不准,万一缪彤彤能像她闺蜜上位成功呢!毕竟,经得住诱惑的男人实在是屈指可数。
就比如她自己,空有智计无双,结果被人摘了桃子。板上钉钉又怎样,人直接拉上床塌,一下子就把名分定了。她虽然看不上这种不自爱的上位方式,但也不能不承认,有时候快刀砍乱麻也不失为一种方法。虽然这麻她如今也不稀得了。
“难道你不想恶心恶心他俩?”听出他话语中的恶意,管轶眉疑惑:“他得罪你了?你们不是好兄弟吗?”
席宁远闻言淡淡一笑,语气中有说不出的睥睨:“他差点抢了我的宝贝,一点小教训罢了。”单就他频频把缪彤彤推过来就让人恼火,好好一个大老爷们,被个女人捏在手里,还妄想给他拉皮`条。他想睡什么样的女人自己心里有数,用不着别人操心。
果然看似玩世不恭是他的假象,一出手就是雷厉风行。
管轶眉这下是真感兴趣了,不是以暧昧者好友的身份,而是以一个异性的角度。当然,顺便恶心一下那两个人也是捎带手的事。不过么,吃一堑长一智,即使要开启一段新关系也要保证自己随时能抽身而退。
而她因为之前没有把他划入狩猎目标,从来就没有在他面前试图表现完美,甚至偶有那么几次疏漏。如果现在就这样答应,不描补描补,难免他以后想起来如鲠在喉。
她抬起头,身后仿佛缓缓张开了一张大网,等待猎物的踏入。
看谁棋高一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