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竟是多重人格》夕阳下的鱼翅

2、伥鬼，为虎作伥的伥鬼

　　冬日山林中的夜，静谧无声，回到房中的赵小棉，身后多了一只青衣女子，已经死了又不是鬼魂，伥鬼是还有肉身的。赵小棉胆子本不算大，但有一座道观护佑，又有师父靠山，若是东怕西怕，日后还如何跟着师父修仙。

　　一门神说道：“那虎妖鼻子很灵敏，若是丹药有毒，它肯定闻得出来。”

　　赵小棉应道：“所以我在师父的丹房里，翻出了个十全大补丸，滋阴补阳，绝对是个好东西，就是不知道这山中还有没有母老虎。”

　　“治标不治本。”门神表示这毫无用处。

　　“也不知能否拖延到观主回来。”另一个门神摇头道。

　　赵小棉倒是很无所谓：“生死有命，一切随缘。”

　　“那你要这伥鬼作甚？”

　　赵小棉叹了一口气，说：“我看她可怜，等师父回来帮她解脱入轮回了吧。”

　　等到天亮，无事发生，伥鬼不惧冷热，也不会说话，自然没办法告诉大家她生前是何方人士，又是怎么被害的，只是赵小棉盯着她看了许久，神情黯然。道观其实并不大，不过一个院子几间房而已，院子当中摆放着的酒肉既然那虎妖看不上，自然就都收拾了。

　　盛放酒肉的桌案下都贴着飞剑符咒，原本做陷阱用的，可惜那虎妖不上当。

　　按照师父交代的，他不在的日子，赵小棉除了练功之外还要打扫庭院房间，靠着院墙有一片菜地，但是冬天下着雪这里仅存的枯枝败叶也都被盖住了。从屋子到道观门口是铺着石子的小路，用铁铲子将积雪铲开，有门神帮忙，这活倒也干得轻松。

　　在这周遭无人烟的道观住着，若不是赵小棉本就是不爱交际的性子，日子还真难过。

　　再到夜里，赵小棉房里依旧亮着灯，她盘腿而坐练功，师父说，修行靠的是每日点滴积累，不可荒废。

　　赵小棉一直都乖巧听话。

　　只是原本安置在柴房的伥鬼，却突然有了动静。

　　雪后的夜晚格外寒冷，大风呼啸声里，伥鬼的眼眸亮了起来，她悄悄打开门，四处张望了一阵后，趁着夜色从屋后绕到炼丹房的后窗。

　　伥鬼潜入炼丹房中，立刻四处翻找起来，它用鼻子一路闻过去。

　　“不是……不是……”

　　却看到木架子最上一排，有一个锦盒与其他不同，伥鬼轻轻一跃，便将那个锦盒拿了下来，打开一看，里头没有丹药，却是一张折起来的纸条。伥鬼拿起纸条一看，上书几个大字：你上当了！

　　“遭！”伥鬼心知不好，冲向窗口意图从这里逃走，可方才还能打开的木窗却坚硬如铁，完全冲撞不开。“嗡嗡嗡”一声响，炼丹房内的墙壁地面都亮起玄妙的符文，一个光圈从屋顶落下来，稳稳将伥鬼束缚住。

　　“啊——”伥鬼长啸一声，衣服张裂开，毛发生长出来，竟然变成了那只虎妖的样子。原来这伥鬼是虎妖幻化的，它身怀秘宝，不但能遮掩气息，还能偷天换日，进入道观时两位门神爷都没能看出来。虎妖本就寿数将近，法力衰退了不少，它只得变回本体，猛虎左突右撞，却怎么也挣脱不开那一个小小的光圈。

　　不消半刻钟，虎妖便已经皮开肉绽，伤痕累累。

　　“放心，只消疼上半个时辰，你就会被这阵法炼化。”

　　炼丹房的门突然打开，赵小棉带着俩门神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看着挣扎不已的虎妖。

　　原来，是这小姑娘藏的陷阱。

　　赵小棉接着说道：“然后，尘归尘，土归土。”

　　一门神笑眯眯拍马屁道：“不愧是小师父，神机妙算！有观主年轻时的风采啦！”

　　另一门神也跟着起哄：“啧啧，老虎尾巴露出来了，有本事再跑啊！”

　　“你怎么认出我的？”虎妖怒吼道。

　　“你在回头岭修炼千年，应该知道此地是古战场，咱家道观中有阵法凝聚煞气，若是真伥鬼，会被煞气侵蚀而失去控制，但你却没有任何反应。”

　　“我却没想到这一层。”虎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给算计了，咬牙切齿道：“那你如何保证我会化身伥鬼进来道观中。”

　　赵小棉浑不在意的摇头道：“我昨晚说了呀，生死有命，一切随缘。我知道你能幻化身形，交换条件时说要你的伥鬼，就是给你一个偷偷进入道观的机会。钓鱼嘛，要是鱼没上钩，那就算咯，反正我也没什么损失。”

　　“不过我相信你，应该没那么笨吧，丹药在道观中，像你这样多疑的妖怪肯定愿意自己来找。”

　　“还好，我耐心挺足的。”

　　虎妖凶目恶狠狠盯着赵小棉：“是我大意了，真是最毒妇人心……”

　　赵小棉听完怒道：“可笑！回头岭没有人烟都是谁的功劳，你在这地界修炼千年，吃人无数，还将活人炼制成伥鬼，更是伤天害理！要不是我防着你一手，恐怕现在也成了你的腹中餐！”

　　“还有，忘了跟你说了。”赵小棉低下头，握紧拳头，阴影里看不到她的表情，“你那伥鬼……青衣女子，我认识。”

　　两年前，从小和赵小棉一起长大亲密无间的姐妹秋娘进山采药，一去不返，就是在回头岭下的树林中失了踪迹。

　　想不到再见时……

　　“咳咳，原来如此，原来……”

　　虎妖的声音渐渐小下去，在阵法的绞杀下彻底魂飞魄散，千年的修为大半散去，少部分修为融入它的妖丹中。门神将妖丹取出来，确保它不是装死，赵小棉好奇道：“它的妖丹怎么是灰色的，好像快碎掉了。”

　　门神不屑道：“这边是山野妖怪的无知之处了，吃人固然能快速增长修为，却也让妖丹吸收了极多的杂质，品质很差，等到它们从化形修炼到妖王时，就成了跨不过去的门槛。”

　　“妖怪寿数尽时，妖丹也会碎掉。”

　　说话间，虎妖的尸体里，还掉落下一个小臂长短的画卷，装裱得还挺精致。

　　赵小棉捡起来看：“这又是什么？”

　　门神看后摇头道：“不知道，应该是观主说的那件宝物吧，能隐匿行踪让观主都找不到它，肯定来历不凡，还是等观主回来看看。”

　　赵小棉正要打开来瞅瞅，一个门神却突然拦住她：“小心，这画有问题。”

　　话音刚落，赵小棉心头突然一阵惊悸，这画里面好像有什么诡异的东西要钻出来一般，手如针刺了一下，疼痛不已，她匆忙把画丢在地上。“什么东西！”赵小棉惊叫道。

　　“别怕，交给我们来。”门神没有肉身，不是活物，捡起画卷倒没有什么异常。赵小棉找了个锦盒，先把这画装了起来，暂且就存放在这有禁制的炼丹房中。

　　眼下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虎妖变化为伥鬼进了道观，原来的伥鬼被变化为虎妖的模样，此时正在山林中游荡。那是赵小棉情同姐妹的秋娘，要把她找回来，虎妖一死，控制伥鬼的咒术也马上消除，万一被山中的野兽叼走肉身，只消两三天秋娘就会变成孤魂野鬼，甚至不能再入轮回，赵小棉不能看着她死后还要受这样的苦。

　　门神不能离开道观，师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事儿只能赵小棉自己干。

　　他们担忧道：“观主交代过，小师父你不能随意离开道观。”

　　“我不随意就好了。”赵小棉下定决心，她说道，“凡事有因果，秋娘进山采药成了虎妖的伥鬼，是因为那年村子里闹瘟疫，我和她的娘亲都生病了，危在旦夕。现在如果我坐视不管，师父肯定也会对我失望的。”

　　这一番话似是说服了两位门神。

　　不过出门前，准备工作不能少，小师父行千里门神也担忧，将道观里大大小小的防身法宝都给她带上，什么能飞几十丈远的借风符，刀枪不入的金丝甲，发射夺命小火球的手套，能导航指引回来方向的纸蜂，避免蛇虫叮咬的丹药……赵小棉哭笑不得，她一个小姑娘，才修行几天哪里扛得动，只能选些要紧的带。

　　第二天一大早，赵小棉交代门神兄弟看好道观，便独自出门，沿着那天夜里虎妖出现的方向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