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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救世者(一)已替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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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另寻住处,季成林却带他们来了镇上唯一一家医馆。站在门前,金麟雀疑惑道:“这魔气你用灵力都化解不了,来这里有何用?”
桑岭峰之人多用灵气辅佐药物,与些许门派炼毒炼体方法相似,寻常大夫是治不了他们的病,但也能通季成林一样起到一些辅佐作用。
昨夜妖风祸害的不止别院一处,季成林一行人到达医馆门口时,门前站着个莫约十四五岁的药童试图扶正牌匾。陈怀远上前帮了一把,那药童回过头来见人登时松了手,着急忙慌冲里头道:“师父,那群乞丐又来了!”
话音一落门口又出来二人,为首的那个年岁不小,长须垂在胸口,尖端处微微翘起,见了门一行人衣着愣了瞬神,瞪眼道:“怎么又来了?我说了我这不是衙门也不是收容所,也没有施舍的风俗,快离开。”
“夏大夫,这话你可说错了,我们这回可不是来要施舍的。”陈怀远有了底气,他说话间将手肘搭在季成林肩头笑道。
“别以为你们穿的干净了些,又找了个帮手,我就会上当。”夏大夫瞥了眼季成林,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本店小本生意,该不赊账。”
季成林掏出一锭银子道:“如何?”
夏大夫立刻变了脸色,笑弯眼尾的褶皱道:“可以可以,您请。”
“这医馆做得很兴隆饭堂一样,果然有钱任性,没钱要命。”陈怀远嘀咕道。
说完,陈怀远的手肘失了支力,他歪着“诶呦”一声,便听季成林道:“那也比你仗着他人钱财做自己威风好。”
陈怀远牵着孩子,确认无一遗漏,这才跟上季成林的脚步,他凑到人跟前道:”那没办法,一眼看这么多孩子,把我分成好几份也喂不饱他们,您是恩人,大恩人,如果没有您,我们肯定还窝在破烂屋子里挨冻呢。”
要知道,在这之前可别说进门,就算是来了门口,药童也会立刻驱赶他们,这多亏了季成林的钱袋。
“既知有我,以后便不要如此行事。”季成林停顿转身对他道。
“那是那是。”陈怀远揣着一只手虚心受教,“都听你的,就算你让我现在原地给你磕一个,我也听你的。”
他这连声应得干脆,季成林却从总察觉出一丝油滑敷衍之意,季成林默默看了他一会儿,并未追根究底。
季成林的要求很干脆,空出厢房供他们安养,其次,他给了夏大夫一张药方,要求夏大夫按照这张药方熬煮药,火候势必把握到位。
已经挽起袖子准备诊脉得夏大夫:“?”
季成林道:“有劳。”
陈怀远在边上笑弯了腰,他道:“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夏大夫,可别说话不算话啊。”
于是夏大夫臭着一张脸吩咐下去,他的药童一共两名,轮流煎药,一时间偌大医馆包揽了季成林一行人,大门处贴上了暂停看诊的牌子。
陈怀远挨个喂药,偶尔听夏大夫轻声嘀咕道:“我看病那么些年这疫病都治不了,这年纪轻轻的,一张药方便能解决了?信你我这些年看得医书都给狗吃了。”
陈怀远喂好药,把手下的脑袋扶正,他忍笑道:“夏大夫,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帮忙一起?不然药都要凉了。”
夏大夫吹胡子瞪眼一阵,还是不情不愿上了手,他道:“和你同行那位人呢?”
季成林这几日早出晚归,三顿吃食交给夏大夫包揽,陈怀远也好几日未见他,闻言正欲开口,便听有人道:“药,火候不对。”
夏大夫喂完药,碗底重重的磕在桌面道:“年轻人!是你读的医书多还是我多?可别太蹬鼻子上脸。”
“火候不对,药效不见,喝了没用。”季成林道。
夏大夫本欲在开口,见季成林居高临下看他,眼底没有半分玩笑,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转身道:“给自己找了个活神仙。”
连续被折磨多日,离去的背影都有些蹒跚,陈怀远笑着道:“他上了年纪了,脾气差得很,也就对你客气点。”
修仙之人周身有一股让人常人难以靠近的气息,季成林并未察觉,而是道:“你们很熟?”
“不熟,之前因为这帮孩子,想过来求助,可这老头应是当场开了价,否则一眼都不多看。”陈怀远说着摊手,“我没那么多钱财,要说我浑身上下就属这张脸了。大抵来了多次,这老头彻底烦了我,也就见了你给的钱才好点,你不在,他对我依旧嘲弄。”
季成林道:“你对自己还挺了解。”
“那是,若我独身一人,不知何时才能混进来,还得是恩公你,又有钱又有实力!”陈怀远吹捧他道。
季成林道:“我这两日,去了学堂,并未察觉任何异常气息。”
他顺带问过周边的人,可周边之人除了日常琐碎事务外,一谈到学堂或者这些孩子,都是避之不及的,这更让季成林觉得期间有蹊跷。
听了此言,陈怀远一只手摸着下巴道:“我来此地便见这些孩子被遗弃在外,浑身是伤旁人视若无睹,如此看来,定有其他隐情。”
见季成林盯他,陈怀远道:“我相信恩公定然能查出缘由。”
季成林早已告知其名字,这人总是“恩公”“恩公”叫,此番倒是能从这个称呼里品出一些其他意思来。
季成林多看了他一会儿,来送药的药童叫方岁,他掺了一嘴道:“他们是不吉利的孩子,当然没人管。”
“什么意思?什么叫不吉利的孩子?”陈怀远问道。
“我们镇上早年有祭祀的经历,一般都会从镇中选出符合的孩子,举行仪式,但前几年镇主过世了,就再也没人提起过。”药童放下药碗道。
陈怀远道:“那这些孩子是?”
“当年选出来了,便交由镇主独自抚养,镇主过世,他们就没人管了。”药童仿佛知道他们会问什么,于是又道:“其他人更不会管的,他们一旦离了家,大家都当他们不吉利,谁都不愿意碰。”
原来如此,陈怀远表情凝重几分,道:“那你们是为何收留我们?”
“因为钱。”药童看了他一眼道:“近年来镇民身体康健,我们这个医馆马上要因为没钱闭馆了。”
“身体康健?”季成林问道:“跟祭祀有关?”
“当然,祭祀就是求本地风调雨顺,镇民身体安康,不过镇主过世,再也没有人能帮我们祈福了。”说着药童摇了摇头,另外一位药童进来闻言对他道:“你跟他们说什么。”
说着便将人扯走。
留下二人还有孩子,陈怀远道:“难怪你问不出什么,想来这件事情并不光彩。”
用孩子祭祀,这种方法只有从邪门歪道中听过,季成林的神色也凝重几分,他敛目,衣摆被扯了扯,他低头,只见阿山看着他,张了张嘴。
小孩子眼中的怯意不浅,想来是以往经历过嫌恶,还不待他有动作,陈怀远伸手抱住阿山道:“没关系没关系,哥哥不会嫌弃你们的。”
哄好孩子,两人出了门,陈怀远道:“用孩子祭祀,还让孩子染了魔气被镇民驱逐,这个镇主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季成林本听着,余光见一双眼睛藏于暗处,方才喂药的勺子还在他手中,他便伸手将勺子当做暗器祭了出去。
“砰”一声,陈怀远跟着一抖,回神只见季成林站在不远处,一只手执剑抵在墙边,被他困在死角的人脸露了出来。
“怎么了?这么鬼鬼祟祟的!”陈怀远奇怪道。
“我可没有?”被两个人居高临下打量,药童缩着脖子避开视线,他道:“你们别乱信方岁的,他说的话不当真。”
”不当真?那你说的话当真吗?”陈怀远笑着道。
药童闭了口,他一副心虚的模样,到让陈怀远好一阵畅快,他道:“怎么?最先赶我走的那股气势呢?”
季成林目光落在陈怀远脸上,终是欲言又止。
药童道:“他们是被选中祭祀的,但不是因为不吉利被嫌弃,而是因为他们身上的疫病。祭祀每十年一次,如今快到时间了,镇主不在大家都很恐慌这才对此闭口不提,你们是外乡人,别乱问,最好别牵扯进来。”
话落的人对视一眼,季成林放下剑鞘,药童忙要跑,陈怀远先一步揪住他的后领道:“着什么急,我问你,学堂那里是祭祀地点吗?”
药童犹豫着点了点头。
陈怀远又问道:“镇主走了多久了?”
药童道:“两……两年。”
陈怀远道:“你们对那里那么避之不及,是不是因为那里有什么东西?”
“我我我……我不知道!”药童剧烈挣扎起来,陈怀远松开手,药童便立刻窜了出去。
“看来他们也知道那里有问题。”陈怀远道。
季成林点头道:“今夜我去查看。”
寻常日可能看不出什么,今夜是月圆之夜,魔气也妖气最盛时,闻言锁妖囊晃了晃,里头传出声音道:“我也去我也去,月圆夜我要回家。”
陈怀远挑眉道:“这锁妖囊他终日带在身上,他在哪儿你就在哪儿,还担心回不了家?”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今夜月圆夜,能不能放我出来?”
“你在做梦?”
月圆夜,妖气四散,放了让它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