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缘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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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别闹了，当这是菜市场啊，无法无天了。”程笑笑气得跑出了教室，“你们来一下办公室。”
看着身旁两个毫无反应，僵硬得像雕塑一样的人，高大飞忍不住提醒，“喂，程老佛爷叫你们去趟办公室。”
白蔷巍应了声，扭头就走，顾野后脚跟上。
树影斑驳的廊道里空荡荡的，两个少年一前一后地快步小走。
顾野跑上去，把手搭在白蔷巍的肩膀上问：“你们管这么年轻的女老师，叫老佛爷？”
白蔷巍把他的爪子从肩膀上拨掉，语气生冷地说：“程笑笑是学校出了名的独.裁者，手段狠辣，不听话的人会被整得很惨。”
听上去就像是在警告，但顾野只是笑笑，“能治我的老师，还没出生呢。”
说话间已经到了办公室，程笑笑正等着他们来，一张白皙的鹅蛋脸上依旧余怒未消。这位程老佛爷看上去顶多三十上下，皮肤透亮，卷发披肩，稍稍打扮一下肯定很美。
顾野先被叫了过去，他没看程笑笑，而是低着脑袋去看桌上的一大叠物理试卷。最上面的一张，名字写着白蔷巍，满分。哇！小媳妇真优秀，他的心里喜欢的不得了。
“高二一班是岭南附中数一数二的重点班，成绩普通的学生根本进不来的。”程笑笑一开口就想要来个下马威，“你以往的成绩比较差劲，在我们学校的重点班肯定是垫底的吊车尾，所以你要加油了，如果这学期的成绩上不去，我会建议校长让你去普通班。”
顾野的脸不红不臊，小声念着，“本来就是被逼着来的，小爷还真不稀罕呢。”
“你说什么？”
“没，程老……”顾野差点口误，他摸了摸鼻子，更正说：“老师，你继续。”
“全省的课程安排顺序和进度都差不离，但岭南附中的重点班会偏快一点点。”
“快多少？”顾野问。
“半个月吧！”程笑笑挑了下眉说。
“……”这叫快一点点？顾野差点喊出，“你这个骗子。”
“白蔷巍，到时候你给顾野同学，好好讲讲各科的基本情况。”
“好的，我会跟他讲明白。”白蔷巍点点头。
“高二很紧张，不能松懈。”程笑笑拿出一张盖了公章的告知家长书说：“经过学校领导商议，决定暑假延迟放，其实上两个星期前就已经发放下去了，这张你拿去给父母看。”
“放几天？”顾野急切地问。
“校长宽容，决定放十四天，两个星期。”
“操！校长老儿不是人。”顾野心中暗骂。
“但在我不懈地努力之下，高二一班，决定放十天。”
“操！你更不是人。”
程笑笑看着对方的脸逐渐地变白变僵，她的心里头总算是生起了一股子畅快劲。
从办公室出来，顾野表情难受，就像是吃了过期食物一样。
“既然程老佛爷发话了，那我便有义务来给你讲讲各科的进度。”白蔷巍思考了一下说：“还是我给你列张表格吧，比较直观。”
顾野心里暖暖地，“这样的态度就很不错，我非常满意。”
白蔷巍立马拉下脸，“等会我给你六十套卷子，涵盖各科，今天你就可以练习了。”
顾野笑嘻嘻地靠近来问：“一天练一套吗？”
白蔷巍没好气地说：“不，今天六十套要全部练习完。”
顾野瞪着大眼珠子说：“开玩笑，你当我是超级计算机，“神威”，无所不能？”
白蔷巍冷声一笑说：“那你也可以一套不做。”
顾野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磕磕巴巴地问：“为什么要一下让我做完？”
白蔷巍冷冰冰地回答：“明天考试。”
顾野的脑门上暴起一条青筋，大喊：“见鬼！”
看他的反应如此激烈，白蔷巍的心情好了许多，“我赌你三分之一的知识点，没有学过。”
又狠狠地补了一刀，顾野一下子萎靡了，对于一个成绩不算突出的高中生而言，考试都是挥之不去的噩梦。
白蔷巍暗爽着摆了摆手说：“岭南附中的重点班不是这么好混的，奉劝你还是打包回府吧！”
“切！小爷我都考砸过好几百回了，还怕多这一次？”顾野强打起精神笑了几声，但被口水呛到了，不断地发出咳嗽声。
回到教室，白蔷巍把一大叠试卷，满满当当地堆在顾野的课桌上，就好像是专门给这位新生私人订制了一个白砖黑瓦的坟头，而且这坟头还比教室里的任何一个坟头都要来的高大。
顾野蹙拢眉头，直勾勾地看着他。
“练习吧，看我干吗，看试卷。”白蔷巍冷声说：“难道，还要我拿着鞭子抽打不曾。”
“你……敢吗？”
“复习是要靠自觉的，再说明天考试啦。”
“你……说得对。”顾野强行压下了火气。
白蔷巍转过身，露出了反败为胜的喜悦笑容。
半天下来，后面的学渣倒也平静。他抓耳挠腮，揪扯脑瓜顶上的呆毛，还咬笔，“吱嘎吱嘎”，笔杆子都快被磨碎了。
下课的铃声响起来。
白蔷巍总算是熬到了晚自习结束，他拉开座椅，率先冲出了教室。
后面那位讨人嫌大喊起来，“喂，好歹给人拎出几张重点来呀！我快受不了了，有些题特么就不是人做的。”
教室里发出了窸窸窣窣的笑声。
白蔷巍全当没听见，快步跑远了。
到了楼下，听见走廊里的高大飞仰出身子，喊过来：“巍子，有急事？”
“嗯！”白蔷巍应了一声，骑上自行车远去了。
校园里月色如水，树影婆娑，活力无限的少年一路飞驰。
暑假期间的晚自习提早到八点钟放学，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
白蔷巍刚进门，就被妈妈叫了过去。
“来，快给你爸上香。”李梅娟递上三根点燃的清香说：“今天是你爸三周年的忌日，好好拜拜。”
“嗯！”白蔷巍恭恭敬敬地磕头。
一楼最边上的房间很暗，高高的木头桌子上摆放着牌位，上面刻着先夫“白骏”之灵。
等点香，叩拜，祷告等一系列的仪式完成了，跟前这个素面朝天，皮肤蜡黄，身体瘦小的女人才踉跄起身。
自从爸爸意外去世，白蔷巍和妈妈就一直过着清贫、艰难的苦日子。
“妈，你还要去邻村的小作坊，帮忙裁剪衣裳吗？”白蔷巍很是心疼地劝说：“别做了，行吗？我怕你累坏了身子。”
“小傻瓜，妈还年轻，身子骨硬朗的很。”李梅娟眯起眼睛笑笑说：“你早点睡，妈先去村口接个人。”
“是租户吗？”白蔷巍问。
“对，前些天托人去街上发布了租房信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来租了，往后我们又多了一份收入来补贴家用。”李梅娟很高兴地说：“妈要赶紧过去，免得人家迷了路。”
他们的村子是由许多格局、样式相同的平房建筑组成，类似城中村。家家户户紧挨着，一户连一户，整齐划一地延伸开去，形成了纵横交错、蜿蜒曲折的弄堂，若不识地形很容易迷路。
“妈，那人的情况你了解清楚了吗？可别住进了杂七杂八的社会混.子。”白蔷巍又担心地重复了一遍，“一定要询问清楚，打听清楚对方的底细。”
“放心吧，妈都问过中介经理了，对方是个高中学生，人品不会差的。”李梅娟挥挥手，快步跑出门去。
白蔷巍的心里有些犯嘀咕，他们家是在偏远的乡村，居然也会有人来租住。而且还是个高中学生，一般来说学生都是住校，要么租在离学校很近的区域，再则还是暑假期间，除了苦逼的高三生和个别像岭南附中一样的重点学校的高二生要继续上课外，其他的学生早该放回家里撒野去了。
越想越不安，白蔷巍猜测，该不会是哪个逃亡的罪犯冒充学生来村子里躲避抓捕吧。诸如此类的胡思乱想，一直等到李梅娟平安回来了，才算消停。
他歪斜着头，双臂撑在二楼的窗梁边，向下张望。
稀落的灯火在院子里映染出一片朦胧的光晕，一位身材健硕、修长的少年笔挺地站着，双手弯曲，拖着两个沉重的拉杆箱。
灯下面，那张轮廓分明的脸蛋很是俊美，白皙的脖颈上也泛着晶莹的光芒。
“巍巍，客人到了。”李梅娟朝着楼上的儿子轻喊，“太巧了，和你是一个学校的，岭南附中，叫顾野，你认识吗？”
“……”什么鬼！
白蔷巍的脑袋里“嗡”得一声震响，差点晕眩过去。这恶魔肯定是脑子有问题，自己跟他也没有多大的仇恨，可他居然追杀到家里来了，真是太可怕了，像这样的疯子，他从来没有见过。
楼底下的少年仰起头，莞尔一笑，当看清楚是白蔷巍后又立马咧嘴欢笑。
“缘分啊！”楼底的那位像一只豺狼，两眼猩红，口水四溢。
“冤.孽啊！”楼上的那位像一只小白兔，吓得瑟瑟发抖。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缘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