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尘埃》怨我善良

4、第 4 章

　　“张甜甜，有那么见不得人吗？”谢肆瞥了眼戴着口罩，墨镜，太阳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某只，毒舌道。

　　“我这是为了你好，别不懂事~”周落尘白了他一眼，伸手，把自己的帽子又往下扣了扣。

　　谢肆伸手调掉她的墨镜，“太丑！摘了！这警局是能有吃了你的人吗？”

　　“给我！”周落尘炸毛，气呼呼地伸手去抢。

　　谢肆本来就比她高出一个头，现在单举着手，轻轻松松地让对方明白什么叫做硬件的差距。

　　‘啪’一个青筋十字架狠狠地砸向周落尘的后脑勺。

　　“你幼稚不幼稚？！给我——”

　　“这里人多眼杂的，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别怪我没提醒你！”

　　周落尘踮脚跳，抬着胳膊，使劲儿够了半天也没够到。

　　“你之前不是在Y省吗？这是B市，哪有那么多熟人？你以为你是人民币吗？还得人人都认识你？自恋也要适可而止。”

　　“把墨镜给我！”周落尘没好气地吼他。

　　之前被她各种折腾，谢肆有意逗逗她，大手一挥，墨镜就被丢向远处的草丛中。

　　“谢肆！！！”周落尘连涵养都不要了，瞪着他。

　　“怎么不叫肆哥哥了？”谢肆勾着她的肩膀，摇头感慨道，“不过甜甜啊~当哥哥的得劝你一句。就你这身装扮，一会儿进去，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你想低调也当个正常人知道吗？”

　　“你骂我？”

　　“我好心的规劝你就只听出了个这？”谢肆被她的脑回路给气笑了。

　　周落尘冷哼一声，冷静下来，双手环胸，“你还进不进去了？”

　　“想明白了？”

　　“你少说两句会死吗？不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吗？”周落尘不爽地瞪圆了眼睛。

　　谢肆笑笑，搂着人，吊儿郎当的大少爷做派，不紧不慢地往里走，“走吧！带你看看我家后花园。”

　　“呵，脸挺大嘛~”周落尘没好气道。

　　“彼此彼此，都是跟甜妹你学的。”

　　“你够了~”周落尘被他那句‘甜妹’震慑地鸡皮疙瘩抖落了一地。

　　王充悲催地带着文件夹，在打情骂俏的两人后面当个透明的小跟班。

　　要不是从小跟这祖宗一起长大，他都要觉得他和这个周落尘有一腿了。

　　门口大厅，空荡荡的大厅只有穿着浅蓝色警服的小女警，标标正正地戴着帽子，看到他们两人进来，笑着打招呼，“谢队，王副，你们回来了啊？这小姑娘是谁啊？女朋友吗？”

　　那女警看起来也就是刚从警校毕业的年纪，一张小嘴甜的可以，但到底是阅历浅了点，探究的目光反复停留在周落尘身上，隐约之间还有些敌意。

　　周落尘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笑的甜腻，挽着谢肆的胳膊，“肆哥哥，你们警局站岗的小姐姐都这么漂亮啊，我都有危机感了呢~”

　　“······”

　　谢肆无语地俯视着她，“你告诉我，你能有哪门子的危机感？”

　　“人家长得漂亮，又能和你朝夕相处，哪像我，这次事情结束之后，下一次见到你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谢肆嘴角不雅地抽搐。

　　说的好像还是那么回事，但怎么听着就是别扭呢~

　　小王不行了，再也不能忍受他们两个明里暗里撒狗粮的行为了，不管他们有没有一腿，他不想再受虐了。

　　“谢队，我先去联系小曹他们调查被害人的家属信息了。”

　　借着由头，刚要走人，就碰到匆匆从值班室出来的一行人，三男两女，着急地往外走。

　　“谢队？”

　　“小曹！”

　　几人面面相对，还没来的及反应怎么回事。

　　为首的一个短发姑娘冷声道，“时间紧急，小曹你留下来解释，我们先去现场。”

　　“走。”

　　“······”

　　被留在原地，毫无尊严的谢队。

　　“怎么回事？”

　　穿着夹克，小平头的小曹严肃地朝说话的女人点了点头，留了下来，“刚刚接到报案，西城的一个酒吧私自开设地下拳场，闹出了人命。”

　　谢肆的眉头当即皱的能夹死苍蝇。

　　“据报案的人说，现场还发现两亿的毒品。缉毒那边的人已经到现场了。”

　　话音一落，谢肆的脸色已经沉的不能再沉了，“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早说？”

　　小曹顿时面露苦色，“老大，你也知道陈副那边···你俩这明里暗里的斗了多少次你也清楚，更何况之前您不是刚接到了那个连续投毒的案子，他那边正眼红呢~”

　　“靠！”谢肆气的爆了粗口，“事关人命那个小心眼还想着勾心斗角！而且他办案，为什么调老子的人？！”

　　“拖进度呗~”

　　“你再说一遍！”谢肆铁青着脸，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小曹麻溜地捂住了自己嘴，支支吾吾地模糊发声道，“总之事情我已经跟老大你解释清楚了，我去出外勤了。”

　　“等等！”

　　谢肆冷着脸，叫住某人，他给王充使了个眼神。

　　小王跟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两人心灵沟通片刻，迅速达成一致。

　　“我跟你们一起去。”

　　“啥？！”小曹傻眼。

　　“什么？！”周落尘也跟着出声。

　　“王充你去报一下外勤记录。”

　　“是。”

　　“等等等！！！”周落尘大声拦着他，“我怎么办？”

　　说着，还晃了晃他们两个的手铐。

　　谢肆沉默片刻，“你跟我一起走。”

　　“我不去！我晕血！”

　　“你一个法医晕血？！”

　　“我就晕！你管我！我不去！！”

　　“去不去由不得你！”

　　卧槽卧槽~

　　这是谁？！！

　　女朋友女朋友？！还是未婚妻？！！

　　捂的这么严实，没想到老大还是闷骚型的？！

　　小曹的眼睛晶亮晶亮的，八卦放光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被戴着帽子，和自家老大带手铐的周落尘。

　　谢肆冷睨了一眼小曹，“还不赶紧去开车——”

　　“哦哦~”小曹不舍得收回视线，屁颠屁颠地去开车了。

　　周落尘的目光瞬间就冷了，质问道，“我只是来帮你调查投毒案的，别什么事情都牵扯到我！”

　　“我把你带回来就要负责，除了这么寸步不离地盯着你，我想不到别的主意了。”

　　“我不是犯人！”周落尘眼底的温度越来越冻人了。

　　“你是个神经病。”

　　“谢肆——”周落尘连名带姓地沉声叫他。

　　谢肆摁住她的脑袋，不由分说地带着往她外面走，“想要继续调查投毒案也得需要人手，先把这边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我不去！”周落尘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儿，死活不肯松口，拼命地挣扎，各种拳打脚踢。

　　谢肆一把搂住她的腰，连拖带拽地就往车里扔。

　　“啊啊啊！！谁让你动手动脚的？”

　　“老实点儿！”

　　“谢肆，我讨厌你——”

　　“那你讨厌好了。 ”

　　小曹悲催地听了一路的打情骂俏，郎情妾意，终于在耳朵到达不堪忍受的界限的时候，抵达了案发现场。

　　这个酒吧都被封锁了。

　　谢肆推开车门，拽起封锁线，弯腰踏入。

　　“谢队。”值岗的外围人员见到来人，打招呼。

　　“嗯。”

　　周落尘闹了一路，除了毫无用处之外，还把自己的手腕给划出几道血痕，她心疼自己，思量再三之后，老实了决定冷暴力对方。

　　可惜，谢肆并没有发现自己正被冷暴力中，严肃着一张脸。

　　“陈副，宋队也在。”

　　原本昏暗的光线把灯打开之后，变得澄亮不少，擂台下，立着两个人影，一个大腹便便，中年男人，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不到三十岁的年轻男子。

　　“谢队怎么来了？”最先问话的是中年男人，“不是说有重要事要去H省吗？”

　　“刚回来，正好赶上手下的这群人慌里慌张的过来。问了他们怎么回事，就顺道过来，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地方。”谢肆收敛了自己身上的无所顾忌，打着官腔和稀泥。

　　中年男人，陈飞鸿，47岁，能力不上不下，在总局熬了小半生，才熬到这么一个位置，刑侦副队。

　　戴着眼镜的男人扫了一眼谢肆身后的周落尘，注意到他们两人连着的手铐，不动声色道，“这位是？”

　　“介绍一下，这次我去H省主要也是去接我这表妹，张甜甜，之前在美国专攻的医学，也有在国内从事法医的经验。”

　　“你好。”周落尘伸出自己的右手，礼貌道。

　　“这位是缉毒支队队长，宋弈之。”

　　“法医？那对毒品也有一定研究了？”宋弈之回握住她的手，对于她为什么裹得严严实实没有一句疑问，反倒直入主题的问道。

　　“我这次过来主要是为了帮忙调查连续投毒案，对于毒品···也只是一些皮毛。”

　　周落尘是在这个圈子摸爬滚打过来的，不是什么普通人都能不到30多岁，就干到缉毒队长这个位置的。

　　而且还是在B市，这样的人，不仅要有手腕，还要有背景。

　　她轻描淡写地把话题推了回去，委婉地拒绝。

　　宋弈之知道对方不想多掺和案子，便没有多说，“谦虚了，谢队请回来的人自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谢肆注意到场上盖着白布的尸体和角落的一堆白色晶体，“先说案子吧！”

　　“也好。”宋弈之也不想浪费时间，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

　　“我们是下午3点17接到电话的，说这里的拳场闹出了人命，不仅如此，打拳的两个人还涉及到了毒品的交易。”

　　“报案人呢？”

　　“我们只接到了电话。”陈副队道，“后面再找，发现打电话来的是个空号。我和宋队简单的碰头之后就立刻赶了过来，现场跟电话里说的一样。”

　　“根据目击者的口供，来挑战的人是个金发男人，年纪不大，他上来就挑衅了被害人，还让手下倒出了一袋子的毒品，诱惑对方下赌注，参与搏击。”

　　“凶手跑了？”谢肆问。

　　陈副队点头，“我们已经联系技术科和侦讯科的人了，事发到现在不到40分钟，他应该还跑不远。”

　　谢肆偏头，问向宋弈之，“如果真是杀人逃逸，交涉毒品应该轮不到你出马吧？”

　　宋弈之指了指角落里的白色晶体。

　　“毒品有问题？”

　　“凶手在上场前，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他是来B市卖wzz-3的，还说他的买家说他的货造价，要便宜收，交易双方似乎因为价格问题没谈拢。”

　　“噗嗤~”

　　宋弈之的话刚落下，周落尘就不合时宜的笑出了声。

　　“······”

　　谢肆黑着脸，“什么时候，你分分场合！”

　　陈副队眼底对于外人的嫌弃不加掩饰。

　　周落尘轻笑出声，“哥哥，这个凶手可真有意思！他一个毒贩子，自己的东西出了盗版，却让你警察帮忙调查谁卖赝品，坏他生意。”

　　宋弈之看向她的目光瞬间不一样了，“怎么说？”

　　“只是我的个人猜测啊~”周落尘捻起场上的白色颗粒。

　　“你别乱破坏，那是证物！”陈副队不悦地阻拦。

　　宋弈之伸胳膊，拦住了陈副队，严肃道，“让她说。”

　　“wzz-3主要成分的是□□，和市面上常见的右旋体盐酸□□分子构成有微妙的区别，虽然表面上都是无色的片状结晶，但它的熔点和沸点却比普通的□□要低很多。另外，□□是公认的亲水化合物，如果不能在密封的零下30度条件下保存的话，你们看到这些早就挥发干净的了。”

　　周落尘扔掉手中的晶状体。

　　颗粒在地上滚落了两下，无声地跌落到肮脏的角落。

　　“你说的没错。”宋弈之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

　　“凶手不可能连这些事情都不知道。”

　　周落尘看了眼地面上盖着白布的尸体，同情复杂一闪而过，“但他这么招摇的把东西倒出来，然后告诉所有人说，这么值钱的东西却被人误认成假货，太可惜了。我想，他之所以在拳场上大打出手，闹出人命，也是想要吸引你们警察的注意力吧！”

　　“不可能！”陈副队匪夷所思的大惊道。

　　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就为了调查假毒品，故意打死人这种事情。

　　周落尘轻笑，“有什么不可能的？毒品本来就是一本万利的东西，更何况是wzz-3？几十亿，甚至几百亿的生意的面前，一两条人命又算什么？”

　　女孩儿清晰的话掷地有声，沉重和淡然相对而立，却也如影随形。

　　谢肆盯着她，半天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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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郊的某高层公寓。

　　偌大的落地窗下，阳光透过白纱，落下斑驳的点点痕迹，空荡荡的客厅中央，沙发上斜躺着一个男孩儿，正百无聊赖地假寐着。

　　大理石地板上，金色的假发套被无情的丢下，旁边，一个墨绿色的眼睛的长毛猫儿伸着爪子，左抓抓，右弄弄，好奇地不得了。

　　猫儿通体雪白，皮毛锃亮，像极了毛茸茸雪团子，可爱极了。

　　“你要是把它玩坏了，今天就没有小鱼干可以吃了。”

　　猫儿极有灵性，一听到小鱼干，双眼放光，蹭地一下跳到主人旁边，温顺地舔对方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