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在酒厂作死》谵青

36、第 36 章

　　贝尔菲戈尔总是会觉得生活无聊。毕竟他是王子，王子是不会在庶民的娱乐之中得到乐趣的。这是他在围观萨尔维亚打电子游戏时，经常会说的话。

　　萨尔维亚可太熟悉这句话了，她的耳朵都能听出茧子。

　　但是当贝尔把“无聊”两个字挂在嘴边的时候，情况又有些不一样。大多数情况下这个词只特指一件事，那就是贝尔想要去发展自己的兴趣爱好了。

　　——那个非常特别的、不可言说的、与好孩子这个概念完全背道而驰的、即使放在瓦利亚众人之间也堪称一句“变态”的兴趣爱好。

　　“不！行！”萨尔维亚一把将贝尔按回沙发里。“斯库瓦罗只允许你在某几个特定欧洲国家这么玩不是吗，日本的警察很难应付的。如果你在这里惹出了自己解决不了的麻烦，我就只能向他告状啦。哦对了，还有玛蒙，恐怕到时候，你要不得不让玛蒙动用自己的小金库捞你出来了。你想被玛蒙报复吗！”

　　“嘻嘻嘻嘻，我才不会怕这种无聊的威胁。”贝尔立刻回了一句。

　　不过他已经顺势双手枕在脑后倒下去了，脸上的微笑也有点僵，从头到脚写满了“我在嘴硬”。

　　萨尔维亚轻呼一口气。

　　“你是因为关心我的安全才跑到日本来的吗？”

　　“哼？”

　　“谢谢啦。”萨尔维亚轻声说。

　　贝尔没再说话了，他枕着自己的手臂躺在沙发里，突兀的长刘海盖住小半张脸。

　　有点反胃。

　　瓦利亚里很少有人会说“谢谢”。路斯利亚有时会这么说，但那是因为他想故意恶心人。只有萨尔维亚会习惯性地真心实意地在各种大事小事上道谢，像个还没别人大腿高的小孩子，因为乖巧地释放了友善，而在等待长辈的激动夸奖。

　　贝尔天生对善意过敏。

　　因此他有点反胃。

　　等等，难道这也是萨莉的阴谋？她又在玩“只要你不舒服我就开心了”的那一套？嘻嘻嘻嘻这才是萨莉嘛。

　　贝尔恍然大悟，他转过头瞥了萨尔维亚一眼，然后他顿住了。

　　“你在干什么？”

　　“我在偷听。”萨尔维亚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你也要听吗？”

　　“要。”

　　——自诩无法理解庶民娱乐的贝尔，毫不迟疑地应道。

　　他动作敏捷地从萨尔维亚那里抢走一半耳机，两个金发脑袋凑在一起。

　　“嘻嘻嘻……居然连警察的盘问都应付不来，那几个杀手的实力也太弱了。”

　　“他们只是在伪装普通人吧，毕竟这是一场无妄之灾啊。”

　　萨尔维亚听着耳机里不断传来的声音，托着下巴嘟嘟囔囔。

　　虽然她很没道义地临阵脱逃了，但是她的好奇心还是使她留了一枚窃听器在现场。外观隐蔽传音清晰，自动崩解无需回收，这种品质精良的窃听器由彭格列的实验室研发而专供门外顾问使用，用过的情报人员都说好。

　　瓦利亚是不需要使用这种东西的，Xanxus没有在行动之前花大功夫窃听的耐心，斯库瓦罗更没有。但这并不妨碍萨尔维亚去门外顾问那里摸几个来玩。

　　萨尔维亚和关注着寿司店里的进展，已经在店里盘问了一圈的警察先生，终于把焦点落在了Rye的身上。

　　【“在出事之前的一大段时间里，你在那个帘子后面，都做了些什么？”】

　　“希望他不会把我供出来。”萨尔维亚双手合十乞求。“看在我与他女朋友关系不错的份上。”

　　耳机里安静来了相当漫长的几秒钟。

　　【“……我在休息。”】

　　Rye似乎不情不愿地说。

　　【“哦哦哦……我明白了。那么，鉴于你没有杀害死者西条洋二的动机，我姑且认为你不是这起案件的凶手。倒是最有嫌疑的人是你，泷川友幸先生……”】

　　【“不是我！”】

　　【“但是在场所有人都可以证明，你们两人之间发生过口角，而你还威胁了死者……”】

　　【“我没有杀人！”】

　　【“啊，好吧，看来你也不是凶手。”】

　　萨尔维亚：……

　　“是谁给我灌输了日本警察很难对付的观念来着？”萨尔维亚迷茫地眨了眨眼。“我怎么记不太清了。”

　　警察这样的表现与“很难对付”毫不相关，但是贝尔依旧不可以在组织的人身上玩他的“游戏”。如果他又起了这样的念头的话……

　　萨尔维亚转头看向贝尔。

　　“凶手会是谁呢？”贝尔问。

　　他的声音有点兴奋。萨尔维亚不愿深思这道兴奋是出于什么原因，但总之不会是什么对正义得以伸张而感到的激动。

　　……倒是不需要另外想其他借口了。

　　“不要剧透。”他拿着小刀在萨尔维亚的嘴唇前比划了几下。“否则王子会生气。”

　　“知道了。”萨尔维亚拖着长音回答。她瞥了表情专注的贝尔一眼。“但是你真的要追一部可能没有结局的剧吗？”

　　【“既然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凶手，那么我们就要收队了。”】

　　“看，我说吧。”

　　贝尔：……

　　“嘻嘻嘻嘻。”他扯起嘴角，露出一个令人胆寒的笑。“我要去把他留在寿司店里。”

　　【“等一下目暮警官！不可以就这么放凶手离开，他很有可能会去处理掉证据！”】

　　是那个小侦探的声音。萨尔维亚按了按耳机。

　　【“哦哦工藤小弟，难道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我还不知道。但是、但是希望目暮警官继续留在这里！”】

　　……

　　干得漂亮，小鬼。

　　萨尔维亚在心里为工藤新一比了一个大拇指。

　　因为贝尔已经成功被安抚下来，继续用耳机追他的“剧”了。

　　萨尔维亚把追剧上头的贝尔丢到一边。

　　贝尔在意凶手是谁，但是萨尔维亚并不十分介意。她更多在意的是莫名出现在这个场景里的岸上彻。

　　岸上彻的出现意味着什么？他代表了哪一方？

　　萨尔维亚想不通。

　　这种被阴谋暗影裹挟的感觉好令人不爽啊。

　　他与几天前死去的议员有关系吗？

　　完成系统任务，加入波本他们下一次行动后，会得到一些更重要的线索吗？

　　所以要去拜托琴酒吗？

　　要与琴酒搞好关系吗？继续打听他究竟喜欢什么，然后送他一些礼物？

　　话说他与伏特加什么时候可以完成现在的任务回到米花呢？

　　伏特加对于这次任务的进度神神秘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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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尔维亚猛地睁开双眼。

　　凌厉的刀尖距离她的眼皮只有三毫米的距离。那把属于贝尔的小刀止住下落的趋势，悬停了片刻，然后反着飞了出去。萨尔维亚吐出憋在肺里的空气，她收起自己用来防御的火炎，然后从沙发上坐起来。

　　“我睡着了吗？”她满脸不可思议地问。

　　“我还以为萨莉猝死了呢。”贝尔慢吞吞地收回那柄小刀，他托着腮说。“有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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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尔维亚看了看时间。距离她上次注意到钟表，时间大概过去了三分钟。

　　她皱了皱眉。

　　“为什么窃听器没有声音了？”

　　“我帮你发出了销毁指令。”

　　“欸？为什么？”

　　“因为结束了啊。”

　　“……什么结束了？”

　　“案件，结束了。”贝尔难道耐心十足地慢慢对萨尔维亚详细解释。“凶手抓到了，警察们走了，其他人也走了，寿司三人组开始清扫寿司店了。难道萨莉想把窃听器留在那里，等着被他们发现吗？嘻嘻嘻嘻……”

　　萨尔维亚紧盯着贝尔的口型，用力揉着自己的耳朵。“我怀疑我在不知不觉中了幻术，难道你是和玛蒙一起来的吗？”

　　“不是。为什么这么怀疑？”

　　“因为我只错过了三分钟。”

　　萨尔维亚竖起三根手指，她瞪着贝尔。“三分钟！我只睡了三分钟！”

　　三分钟时间就完成了找到证据抓住凶手甚至带他上警车的连环步骤吗？！

　　“寿司三人组似乎非常不希望警察们继续留在店里。”贝尔歪了歪头。“他们一人提示一句，就让另一个人把凶手找出来了。”

　　萨尔维亚：……

　　“凶手是尸体的弟弟。”贝尔嘻嘻嘻地笑起来，似乎对有机会向错过了结局的萨尔维亚“剧透”是一件令他非常愉悦的事。“果然，弟弟都会赢的。”

　　……

　　现在萨尔维亚也摸不清贝尔究竟在愉悦什么了。

　　她撇了撇嘴，扔掉耳机，倒回沙发里，抬起手臂挡住自己的脸。

　　——果然，还是，相当不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