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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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瓦利亚城堡。
时间拨回若干小时前，萨尔维亚给斯库瓦罗打去毫无意义的“骚扰电话”的那个时候……那是意大利的下午，没有任务的瓦利亚干部们在城堡里打发时间。
斯库瓦罗在放出一声威力十足的怒吼后，毫不迟疑地挂断电话扔走手机。在总部休息的时候，他偶尔并不会把剑佩在身上，因此他现在只是略显暴躁地挥舞着自己的没有装备武器的左臂，想象一个长着萨尔维亚的脸的敌人就在他的对面，他一边不断高声咆哮着，一边在虚拟敌人的身上练习杀招。
“冷静一点啦，是萨尔维亚那孩子又惹你生气了吗，斯库酱~”
不知今天的路斯利亚又嗑错了什么药，他把对斯库瓦罗的称呼换成了这个有点恶心的、令斯库瓦罗汗毛倒竖的“昵称”，并且连说话的语气都比平时腻了三分。他交叠着自己肌肉线条硬朗的双腿，翘着小拇指，顶着重新精心打理过的艳丽发型，让自己变得像一个……
“你是在喝下午茶的贵妇吗！”斯库瓦罗虚空挥剑的目标从想象中的萨尔维亚变成了坐在对面的路斯利亚。“以及，为什么明明是休息日却只有你在！贝尔和玛蒙又去哪里了！”
“我也在，队——”
“——没人问你！”
斯库瓦罗头也没回，打断列维的举手示意。列维放下自己举起的手，转向墙角蹲下，咬住嘴唇悲伤地吚吚呜呜。
“玛蒙已经是个可以把自己照顾得很好的乖孩子啦。”路斯利亚藏在墨镜后的眼睛眯着笑了笑，肉眼可见的鱼尾纹从他的眼角爬出来。“乖孩子玛蒙还能去做什么呢，当然是去挣钱了。”
“那贝尔呢？”
“贝尔当然也是一个乖孩子，只不过他比较贪玩。今天是休息日，他跑去玩他喜欢的游戏了——完全不用担心！毕竟他一定会按时回家的。”
斯库瓦罗早已学会忽视路斯利亚不定期上涨的过家家欲.望，他从路斯利亚的话语中迅速而精准地抽取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
他停下自己的大幅度动作，表情重回沉静。
“所以这是怎么了？”于是路斯利亚的的态度也跟着变得正常了一点儿。“萨尔维亚她在日本生活得还愉快吗？”
“哼。”斯库瓦罗冷笑了一声。“有一个可以随时影响她行动与思维的东西存在于她的大脑里，她怎么可能过得愉快。”
他还记得萨尔维亚当年是为什么要加入瓦利亚，又是为什么要在指环战的时候不告而别。萨尔维亚从来都不是一个甘心被控制的人，更何况这次可以控制她的东西也许并不能算“人”。
一个“系统”。斯库瓦罗在心里暗想。
听上去就让人怒火中烧。
“哦，可怜的萨尔维亚。”路斯利亚轻叹一口气。“希望她在对付完那个系统后，还能保留精力来应对Boss的愤怒。只简单地留一口气就可以啦，我的小孔雀可是很喜欢萨尔维亚的。”
……愤怒……
……应对……Boss的……愤怒……
……
“现在在帮她应对Boss愤怒的人难道不是我吗！”
在路斯利亚摆手宽慰的动作面前，斯库瓦罗忍不住再次充满怨气地，挥斩自己虚空的剑。
“如果这点简单的小事都没办法自己解决，那她干脆死在日本算了啊！”
——他为什么会仔细思考要不要为了萨尔维亚去绑一绑辫子的问题！那个小混蛋需要吗！啊！
*
“你居然还留着她的性命，这可真是让我感到意外。”
“萨尔维亚？”
琴酒咬着半支烟，他尚且清晰地说出了这个名字，然后抿住嘴唇。浓郁的烟气滚过他的喉咙深处，在他的口腔里彻底湿润，又被他缓缓吐出。
“她还有点用。”
“想必不是‘有点用’，而是用处很大吧……不过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呢。对了，你是不是在开车？”
琴酒确实在开车。
他双手握着保时捷356A的方向盘，手机卡在支架上，扬声器里播放着贝尔摩德的声音。
“那么我猜，伏特加正坐在副驾驶上。”电话那头的贝尔摩德轻声笑笑。“嗨，最近过得怎么样？”
这不是一个问题，只是一个客套的招呼，伏特加自然没必要认真回答。事实上他现在根本没心情认真回答……从琴酒与贝尔摩德一起讨论萨尔维亚开始，听到这个名字的伏特加突然陷入微妙的纠结与紧张之中。
他绷着身子坐在保时捷的副驾驶上，这导致琴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你还要在美国玩到什么时候。”琴酒收回视线，继续对电话那头的贝尔摩德说。“这段时间，那位先生的计划来到了一个新的阶段，他需要更多人手。”
“最近组织里不是新提拔了几个有代号的干部吗？”贝尔摩德那边啪嗒一声，似乎是她也点了一支烟。“新人的水平怎么样？”
琴酒一时没说话。
“嗯？”贝尔摩德微微惊讶。“有趣起来了……我还要在美国停留一段时间，大概两个月吧。”
“……”
“不过那个人是该回到日本了。”
贝尔摩德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她似乎在轻轻笑着，声音里却又散着冷气。
“十三小时之后的飞机，希望那架航班不要出什么意外。要是她就那么死了，那位先生应该会很生气吧。”
通话被贝尔摩德挂断了，琴酒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又迅速熄灭。伏特加无声地滚了滚喉结，他侧过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琴酒一眼。
“……大哥，我们现在要去干什么？”
十三小时后的航班，他们总没有必要现在跑去机场。
琴酒将香烟从嘴边取下，按灭，扔进烟灰缸。他看着前方的道路状况，平稳地踩了一脚油门。
“米花公寓，那个Outlier现在就住在那里。”
哦……
……
——等等？
萨尔维亚现在的住址，大哥也已经知道了吗？！
伏特加眼神呆滞。他下意识挺直腰背，在本应该顺应汽车加速的惯性而向椅背后仰的时候，依旧向前挺着身子，如同一个倔强的石墩。
……他的脑子又在想什么。
琴酒开着车，已经习惯伏特加慢人半拍的脑回路的他，在心里冷漠地想。
*
二十三点五十七分，萨尔维亚待在自己的公寓里，她即将迎来【给琴酒编一条麻花辫】任务的第六个二十四小时。换句话说，她头上那些所剩无几的美丽的浅金色，将在不足两百秒后，彻底同她告别。
等她的头发全部变白之后，如果依旧不去执行任务，系统会继续施加什么惩罚……她不愿去想这个问题的答案，那对萨尔维亚而言一定是一场噩梦。
但幸好萨尔维亚已经想到了完成这个任务的方法。她已经做好万全准备，只等十二点一过——如果她现在就完成这个任务，几分钟后一到十二点，系统一定会搬出另一个新任务来折腾她！
她才不要自讨苦吃！
可是一想到她需要在某个瞬间顶着一头完全白色的头发，萨尔维亚就开始郁郁寡欢。
“Kumo，你说这个系统究竟想干什么？我怎么觉得比起我，它更像是和琴酒有仇呢？”
她在对她的匣兵器说话，所以她能得到的回答也只是一些无意义的声音。
“算了，不想了。看来想要继续推断系统的目的，只能等到下一个主线任——”
她的声音突然一顿。
Kumo的防线上有动静。有人来了。
两名成年男性，一个略矮些，但其实两人都很高。一前一后距离两米，正在向她这间公寓的大门走来——不，第一个已经到了！
她的房门上装了东西！要出事了！
萨尔维亚动作敏捷地越到门前，她右手背在身后，拇指拨了一下指环上的幻术机关，左手伸在前面，在门外的人做出任何反应之前，一把拉开大门。
“是我的外卖……到了……吗？”
她与门外正要敲门的伏特加对上视线。
伏特加：……
萨尔维亚：……
萨尔维亚：！！！
她以要拍碎伏特加鼻梁的气势猛地将大门重新合上，翻身倚在门上心惊肉跳。
一高一矮一前一后……这不就是琴酒和伏特加！
她早该想到的！
萨尔维亚深吸一口气，抬腕看了一眼手表。终于距离十二点整只剩不到二十秒，她以同样敏捷的动作，从大门边离开，来到之前坐着的沙发旁。
她从沙发里，抓起一个已经绑好了麻花辫的……
……棉花娃娃。
【叮咚——求生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今日任务：给琴酒编出一条麻花辫。】
“从现在开始。”
这几个小时里萨尔维亚一直在制作这个东西。她在某家手作店里买到了材料，亲手缝了一个娃娃出来，并特意为它做了立体的银色长发，编成麻花辫的造型。
这就是她想到的终极方法。灵感来源于调酒师随口一提的“养宠物”，以及贝尔菲戈尔那条与主人留着同款发型的岚貂。
为了增加任务的成功率，她还为娃娃准备了黑色的长风衣以及高礼帽。
萨尔维亚一本正经地看着这个新鲜诞生的棉花娃娃。
“你就叫琴酒了。”
【今日任务已完成，奖励发放中，请查收。】
——先别管奖励了，快一点将我的头发恢复原样啊！
萨尔维亚在心里尖叫。
刚才开门撞见伏特加的时候，她没有带假发啊！
嘭——
大门弹开时发出一道惊人的声音。萨尔维亚猛地转身，并不忘及时把举着娃娃的手藏到身后。
现在站在门前的人已经从伏特加变为琴酒了。他的手里拎着萨尔维亚装到门上的简易机关，冷漠地瞥了萨尔维亚一眼。
“一敲门就启动麻醉针？”琴酒将手里的东西随手扔到玄关里。“你还真是警惕。”
“Outliers的生活就是这样的，你要学会理解。”萨尔维亚小声嘀咕。“是我的新任务来了吗，我指的是能拿到报酬的那一种。”
她似乎对现在的状况适应良好，完全没有追问琴酒是如何知晓了她的地址的意思，也没有谴责琴酒为什么要破门而入的想法。
琴酒看着现在背手站立的萨尔维亚，沉默片刻。
“下楼。”琴酒转身准备离去。“带你去见几个人。”
“好啊，等我……”萨尔维亚环视四周想了想。“六分三十秒。”
琴酒脚步没有任何停顿，他只是把伏特加留在了这里。
萨尔维亚在确认琴酒已经离开这一楼层后，长长地舒了口气。
她转头看着伏特加。
这里还有一个小麻烦……
“我刚才吓到你了吗？”
伏特加咽下一口唾沫。“你的银发……”
“什么银发？”系统惩罚已经消失，恢复了浅金发色的萨尔维亚故作迷茫。“你看错了。”
“不可能……”
“你一定是看错了。”萨尔维亚眯了眯眼。“别忘了你还戴着墨镜呢，难道你要告诉我，你的墨镜其实不是墨镜，而是高敏度色彩分辨仪吗？”
“……”
“你一定是看错了。”萨尔维亚重复道。
伏特加……伏特加有点被说服了。
他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视线有些尴尬地乱瞟。“好吧，你抓紧时间，别让大哥等……太久。”
伏特加：……
萨尔维亚：……
萨尔维亚：！！！
他为什么要朝那个方向看！
萨尔维亚忘记随手关掉洗手间的门了，那里的镜子与她习惯性摆在屋里观察全局的镜子形成了一个奇妙的夹角。这本来是方便她在每天回到公寓后，进门第一刻排除危险的，没想到现在却成为了伏特加用来观察全屋的道具。
而他在观察全屋的时候……一定能看到萨尔维亚捏在身后的棉花娃娃。
黑风衣、高礼帽。
银色长发。
“琴酒”。
萨尔维亚一阵窒息。
……要不要试试看系统的奖励道具，给伏特加灌一瓶老白干消除他的记忆？代号是伏特加的话，也许他非常擅长喝烈性蒸馏酒。
伏特加沉默良久。“我什么都没看见。”
……所以让他在十分钟内喝完一斤应该不会酒精中毒的吧，正好不用担心浪费了……嗯？他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看见。”伏特加恍恍惚惚地转过身背对萨尔维亚。“总之你快一点，别让大哥等太久。”
……
啊，看来不需要在这件事上浪费系统奖励了？
萨尔维亚看着手里的棉花娃娃，迷茫地眨了眨眼。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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