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檀星》聿桥

67、过往

　　小六和“魔娃”有什么联系呢？小六是绝对没有想到的，欲魔是这么称呼她。

　　“你不记得我了。也对，你那时候是个胞胎。”欲魔的语气里能听出失落的。

　　“不，你是我的恩人，我知道的。”小六说。

　　“哈哈哈哈哈。”欲魔似乎很开心。

　　“欲魔，你能带其他妖魔离开这里吗？”沈水问。

　　“凭我的力量还是有些困难。毕竟泛海之端的妖魔的力量快要被泛海耗尽。”

　　“那可有办法？”

　　“不就是你吗。”欲魔指的就是沈水。

　　“我？”沈水不解。

　　“你的力量可以和那什么、焉玩意儿相抵。这泛海不就是他设下的。”

　　沈水虽知自己变强，但是绝对没有想到自己的力量可以和焉离不相上下。但是，欲魔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欲魔当然希望妖魔们逃离泛海之端。

　　“魔王！”泛海底下的妖魔们开始骚动。他们口中的魔王，也只有沈水。箬莛让他们安静，切不可打草惊蛇。

　　沈水和小六不可以在怪石这边待太久，避免起疑。沈水就和小六回到奕岸身边。

　　“那小子是不是说话很难听？”一位神仙说。

　　“是的，我们好好教育了他。”小六说。

　　沈水一行要离开泛海之端。值守在泛海之端的神仙很是不舍，因为他们难得能见一见神府的神仙。什么时候能回神府，是他们的盼望，他们巴不得沈水和天祖说自己在泛海之端出色，也许天祖就会心软，让他们回来。

　　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沈水他们根本不是天祖派来的。沈水知道那些神仙打心里讨厌妖魔，这是怎么造成的呢？也许，沈水和他的朋友们，的确不一样吧。

　　“我见到了大师叔，我其实也见到过师父。”小六说。

　　“墨柅，他还好吗？”

　　“他，好好地当陆神医。也成熟了很多。”小六看向沈水。

　　“我没有保护好他。”沈水对他的徒弟们有着深深的说不出的愧疚。

　　“其实我觉得师父和师叔们过得都不错。师父在游历，体会这五河的苦乐。大师叔则找到了自己的归属，他和妖魔很有默契。二师叔则在努力学习医术，他经常受到药神的表扬。我觉得各种各样的经历和变换，如果杀不死我们，那就只能让我们活得更清晰，更坚定。”小六说着话时，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意。沈水觉得那一刻，极其美好。

　　“是的，你也变了。”沈水牵起小六的手。

　　“你何尝不是呢？”

　　沈水浅笑。他们望着者山间美景，就这样，安安静静的，也是有趣的。

　　梓逍来到了木屋。“父亲，你终于来了。我去找小六。”奕岸说完就去屋外找小六。

　　小六起先走得很快，但快到木屋的时候，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父亲这一词，小六的印象里就是那个后家村的陈三村，一个完全不把小六当女儿的人。所以小六对他没有感情。小六只想逃离那个家，那个时候，她甚至觉得死亡也是美好的。

　　现在突然被告知自己的父母另有其人，小六可以接受，但是如何去面对，小六还是在考虑。

　　“你是紧张了？”奕岸察觉到小六的动作慢了下来。

　　小六摇摇头，见自己的父亲有什么可紧张的。

　　小六见到了梓逍，习惯性地差点叫了声“老伯”。

　　小六低着头，叫了声“父亲”，声音不是特别响，透露出不确信。

　　梓逍只是笑着，说：“沈水，我有点不想让女儿嫁给你了。”

　　小六抬起头，脸红扑扑的，抓着沈水的手，意思是“我一定要嫁给沈水的”。可是小六想着不对劲，难道沈水已经提亲了吗？啊，这突如其来的幸福。

　　“小六，我只是想说，我都没好好看自己的女儿，却很快就要嫁人了。”梓逍看着女儿的样子，作为父亲的他还是有些酸酸的。

　　“沈水，你提亲了？”小六轻声问。

　　沈水一本正经地说：“对，有和岳父提起过此事。”

　　这是什么情况。小六还沉浸在“提亲”的字眼中。可是他们已经聊起了别的事。

　　是关于大战的。

　　小六很高兴，自己也起到了作用。因为自己不再是没有法力的凡人，而是魔女大人。小六不知道怎么使用法术，这让她陷入了苦恼。

　　梓逍讲起了祖神的故事，因为他们必须了解五位祖神。古籍有记载。

　　“不可信书。那些都是焉离主导编写的。”梓逍打断了小六从书中看来的评价。

　　这故事要从父神和母神还在世间的时候说起。

　　焉离是一个没有缺点的神，其他神仙都是这么评价他的。相比哥哥的光环下，焉止显得不那么耀眼。论神资，焉止是比不上哥哥的。

　　焉离应该满足了。但是自从焉止去了妖部落，自从妖魔对焉止的评价这么极高，焉离开始不放心了。他开始厌恶焉止，提现在各个方面。他开始盯着焉止的去向，开始在其他神仙面前让自己弟弟下不了台，开始在父神母神面前说焉止的不是。

　　焉止不是傻子，能感觉到哥哥的异样。他问过帘亓哥哥是怎么了，帘亓说他可能是心情不怎么好。焉止越发觉得哥哥不是心情不好，而是对自己的敌意。

　　那时的焉止不明白哥哥对自己的敌意从何而来。哥哥有能力，有才华，这世间自然是由他来主导啊。

　　渐渐地，焉止感觉不光是哥哥，连其他的神仙也有意避开他，当然帘亓姐姐除外。

　　帘亓心事重重地对焉止说：“你哥哥可能不把你当弟弟了。他为什么对你这样？”

　　焉止答不上来。反正他讨厌我，我就躲得远一些就好了。

　　父神、母神仙逝。母神将自己的手链悄悄给了焉止，母神没有说什么，焉止虽有疑问，为什么母神要将手链给自己而不是哥哥。手链在焉止的手上，与母神不同的是，手链在焉止的手腕隐去。

　　焉止没有和任何神仙提起过此事，包括帘亓。

　　焉离接管了父神、母神的职务。没想到焉离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灭除妖部落、魔部落。

　　焉止得到这个消息，急急忙忙跑到哥哥面前，他跪下来，说：“哥哥，不要杀他们。他们没有错。求求你了。父神、母神也常去他们部落游玩。不要杀他们。”

　　“他们本来就要死。你求我，是让我留着这些隐患，好让他们帮助你。”焉离的话一字一句地戳着焉止的心。

　　焉止明白了哥哥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那么讨厌自己。焉止立马站了起来，说：“好啊，我自是站在你的对立面。”

　　焉止说完，就气冲冲地走了。他去了妖部落，他的确站在焉离的对立面。

　　一场大战始。

　　焉离疯了。他越越带劲。可是妖魔也不是弱的。虽然最后败下阵来。

　　就当妖魔都要魂飞烟灭的时候，焉止的身上发着光，眼前多了一片静海，后面又多了座山。妖魔的魂魄随着光，分别去了山和海。

　　是母神的手链！焉止反应过来时，焉离的剑已经指着自己。焉止冷眼看向焉离，说：“你满意了？”

　　帘亓出来求情，说：“还请主神息怒。焉止再怎么说都是父神、母神的儿子，父神、母神离去不久，这么做有些不妥。”其他神仙也是这么认为，毕竟焉止还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少年，再说妖魔也被封印了。

　　“你那股力量从哪儿来的。”焉止问。

　　“和你一样都是父神和母神的儿子，有点特殊的法力，也不奇怪吧。”

　　焉离放下剑，焉离被软禁了半年。

　　帘亓第一次来看他的时候，他哭得极为伤心。他说：“帘亓姐姐，你知道吗？巨鱼兄，就是那次我们见到的妖怪。他在我眼前死了。我救不了他。救不了他。”焉止边哭边敲打着门。

　　“好，好。焉止，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也很难过。但是焉止，我们不要为难自己，让他们得意，好不好？听姐姐的话。”帘亓蹲在门前说。

　　焉止也慢慢平复下来。帘亓开心地告诉他说：“父神母神选了五个祖神，你是地祖。”

　　“这也没什么好开心的。”焉止说。

　　突然有一天，帘亓跑过来。她哭了。

　　“帘亓姐姐，谁欺负你了？”焉止急了。

　　“焉止，我要嫁给区衣。他说我不嫁给他，他就不当天祖。还有其他神仙都帮着他们。我谁都不想嫁。我不想当天后。”

　　“都怪我没用。”

　　“焉止，改变不了了。你陪我说说话吧。”

　　焉止在内心咒骂那群疯子。那个晚上，他们说了很多小时候好玩的事。是呀，年幼的时候总是美好的。

　　半年已过。祖神册封大典早已过了。地祖当然不是焉止。焉止看到眼睛里没有光彩的帘亓，发现她已经是天后了。

　　“焉止，你不是很喜欢医术吗？那我就给你做个药神。”

　　“好啊。”焉止对焉离的好意当然要接受。

　　“不过你之前犯的错。”

　　“你想怎样？”

　　“我想你不再是父神、母神的儿子，你我不再是兄弟。”

　　“好。”

　　焉止来到了偏僻的藤逍阁，接受了自己的新名字：梓逍。

　　焉止的故事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