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满怀盛意》斯微特林

35、你好幼稚

　　又过了几天，大家都回学校，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如既往的上课吃饭睡觉学习。
　　不管多大年纪的孩子都善于自欺欺人。
　　她很安静，比之前更安静。在过去的一天又一天的日子里，她慢慢想开了，似乎她也没有权利让一个不开心的人就这么活着，哪怕那个人是她的亲人。每个人都有选择怎么活的权利，她除了答应，她还能做什么？
　　如果干涉，那他们只会不开心而已
　　这一年很快又过去，元芮假期一直在宿舍。凌文奕被凌爷爷送到封闭式的学校，除了过年，全年封闭，不到初中毕业回不去。凌澄则陪着爷爷，没什么她牵挂的，回不回去都一样。
　　要说又什么开心的事情，那还是有的。
　　在十一月份了，宋航之前参加选秀的团要举办演唱会，应大多数粉丝要求，公司特地将部分刷下来的成员邀请去现场，弥补粉丝遗憾。其中就有宋航。
　　宋航本身不想去，但是翻看娱乐新闻时，注意到有粉丝谈论了关于他的事情，文字之间透着遗憾，便同意了。在保证学习都会的情况下，抽空还会练练嗓子。
　　十二月份，宋航请了几天假，去参加节目。元芮看了那期节目，怎么说呢？已经不能用单纯的好或是不好了形容了。
　　节目最后，她的阿宋下场的时候，没有流泪，就淡淡一笑，就那样，十分有默契的共同退后了一步，随后一起向右跨了半步，一步、两步、三步……将大家记忆中的他留在了舞台上，他们并排共同离场，他们将人声鼎沸还给了大家，从此以后，他们各自奔现他们的岁月静好。
　　本来也不是值得难过的时候，可是当宋航下台的那刻，她也不清楚为什么，眼泪直接滑下来，收不住了，心里空落落的，嚎啕大哭起来，崩溃得不像样。
　　每个人都会下场，只是时间的长短。
　　从假期至年前，元芮停在学校，找了个工作。
　　她要自力更生，要被迫成为一个大人。
　　再见到宋航，是在过年的前几天，她“全副武装”出门买些食材，准备大年三十一个人做饭。
　　快中午了，外面还起着大雾，她拽进帽子，哆哆嗦嗦出去。在校门碰见了一个带着口罩，穿着长棉袄的男生来回踱步，一手插在口袋，一手划着手机屏幕，绕过男生的时候，她忍不住多看两眼，虽然啥也没看见。
　　这人背影看起来很像宋航。
　　她走了一段路程，一直想着那个男生。心中还是不放心，掉头回去。
　　她拍了低头专心发消息的男生。男生太过于专心，没有感觉。
　　“嗡嗡——”
　　男生的消息发了出去，她的手机响了。
　　两个人都停顿片刻，男生先开口：“你好，你——”
　　熟悉的声音，元芮试问：“阿宋？”
　　“芮芮真的是你？”
　　宋航低头把脸凑到她面前，两个人面对面，将对方的轮廓部位，无比清新展现在各自的眼中。透过薄雾，两个人的气息交杂在一起。一股燥动涌上心头，她佯装咳嗽几声，别过脑袋。
　　宋航被她这突然的咳嗽声吓到了。手握成拳，帮忙扣背。
　　宋航问：“没事吧？要不要紧？”
　　她摆摆手，顺了顺气：“没事儿。”
　　猛地咳嗽，使得她脸色涨红，她自己都能感觉到脸颊滚烫。手忙脚乱的伸手对着脸颊扇风：“有点热。”
　　“噗——”
　　宋航笑出声，随后，她抽吸了一口气。
　　宋航的“冰爪子”贴在她脸上，冻得她连连打了几个寒颤。
　　宋航挺开心的，恶作剧得手了，他还得意对着她的软绵绵脸挼了挼。
　　“阿宋——”
　　宋航无辜：“怎么了？不是热吗？”
　　“阿宋，你靠近些，我告诉你个秘密。”
　　“什么秘密？”
　　宋航弯腰，俯身靠在她耳边。她抓准时机，捧着他的脸，狠狠地掐了几下。
　　宋航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回避：“芮芮，好疼。”
　　“活该。”
　　“你先松手。”
　　“你先。”
　　“我不，你先。”
　　“你好幼稚，”
　　“你以为你就不幼稚了吗？”
　　两人极其幼稚，犟上了，谁也不肯先松手。
　　“那我数三二一我们一起松手？”
　　“可以。”
　　“三二一，松……”
　　宋航委屈巴巴：“芮芮，你骗人。”
　　“我就骗你。”
　　元芮的手贴着宋航的脸，没有松开。
　　倏然，她感觉的一个温暖的触觉覆上她的手背，牢牢地抓着她的手。
　　“芮芮，你的手好凉。”
　　元芮的手顺着宋航的脸颊滑下来，随着她的手滑下来的还有宋航的手。他顺势将她的手包裹在手中，乘机牵着她的手一起塞进他的棉袄口袋中。
　　宋航若无其事地问：“芮芮，你本来想干什么？”
　　元芮心脏砰砰跳：“去、超市。”
　　“那走吧，我们一块儿。”
　　除了买食材，两人还买了些对联、烟花，奇奇怪怪的一些小玩意儿。回学校随意收拾了几件衣服，跟着宋航一起过年。
　　宋航这次是跟着摄影团来拍摄，为了方便起见，他在附近租了独立庭院，只有他一个人住。这打破了元芮原本的一个人过年的打算。
　　两个没人要的小孩，相互抱团取暖。
　　第二天，宋航有拍摄行程，他不放心元芮一个人，带着她一块儿去了摄影棚。里面的装潢很简单，各式各样的器械遍地都是，大家看到宋航乐呵呵打招呼，注意到他身后跟着的姑娘，都心照不宣的互相看一眼，朝她友善的笑一下。
　　宋航去更衣间换衣服，找了一个不显眼的位置坐着。距离她最近的一位正在整理光布背景的一个女生，跑过来和她搭话：“小姐姐，我叫小哲，你叫什么？你好漂亮啊。”
　　元芮立马起身：“我叫元芮。”
　　“名字真好听。”
　　有个声音插了过来：“小哲，我可看见你在偷懒啊。”
　　“老板，冤枉啊。我在跟宋航带过来的小姐姐聊天。”
　　那人也走了过来：“是吗？”
　　大家显然对她很感兴趣，看老板过去搭话，也都纷纷凑到她面前，和她打招呼。
　　“小姐姐，好漂亮啊。”
　　“小姐姐在哪里上学？”
　　“小姐姐想当模特吗？”
　　……
　　一群人聚在元芮面前，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先回答哪个问题？怎么回答？
　　宋航换完衣服，过来隔开他们，跟护“崽子”似的，把元芮护在身后：“你们这么闲？是所有东西都调好了？可以拍摄了？”
　　大家一哄而散，各干各的去了。
　　“没事吧？他们平时自由散漫惯了。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吗？”
　　“没有，感觉他们都好可爱。”
　　“那我呢？”
　　“你……”
　　有人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喊了声：“宋航，可以拍摄了！”
　　没来得及听见后面的话，宋航这张精致的脸上不愉快中还有一丝委屈。
　　他在她耳边交代了一句:“小心一些。”
　　“小心什么？小心男孩子？”元芮疑惑自问自答。
　　“嗯嗯，还有……”他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才可以听见的声音，“女孩子。”
　　？？？
　　这才不慌不忙走上地毯，开始摆拍。
　　摄影师开拍前，对着宝贝相机亲了一口。
　　宋航很专业，摄影师的字语他很快就明白了，并立马做出调整。大家配合的十分默契。一直都知道宋航很优秀，但她见到的宋航的每一次都在发光，在不同领域。
　　就像夏天傍晚过去路边泛黄的路灯，走近才发现那并不是一个灯，而是烟囱上方的一颗隐匿的星星，忽明忽暗，只是远远看去所产生的错觉，那是一颗可以与月亮相匹敌，在没有月亮的夜空中，满怀盛意，不可忽视的星星。
　　一忙就是一上午，元芮没有能帮上忙得地方，就在期间帮忙跑腿买水。在这里摄影的年轻人，都是怀揣梦想的人。
　　午饭时间，老板订的外卖，也帮元芮订了一份。大家一起吃的挺愉快。
　　饭后，还有一段休息时间。宋航带着元芮出去转悠熟悉一下环境，他担心她一直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会待不住。
　　外面天很冷，寒风凌冽，带着几丝不可察觉的疼，吹得宋航缩着脖子，弯腰驼背。宋航身上穿着一件拍摄的薄衬衣，外边套着自己的棉袄，四处漏风。元芮看着很心疼，找了个附近最近的咖啡店，坐进去暖和。
　　温暖瞬息便将门外的冬天隔开，给人以安全感，暖色的光照了下来，从发丝至眉梢，染了一丝棕黄，更衬得宋航散漫。
　　屋内屋外两个世界。
　　宋航本人在感受到这一股舒适之后，放松了许多，围紧地棉袄半开着，衬衣露出的锁骨若隐，他找了位置坐下，胳膊肘支着桌面，脑袋靠在露出光滑洁白的一小截前臂上，保持着一个半趴的姿势。
　　元芮在他旁边坐着，以一种同样的姿势斜对着他。
　　宋航很瘦，元芮一时没忍住：“阿宋，你怎么还是这么瘦？”
　　“赚钱。”
　　元芮没明白：“啊？为什么啊？”
　　宋航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赚钱娶媳妇呗。”
　　“这么努力？”
　　“当然，对于我来说，娶媳妇儿是人生大事儿。”
　　元芮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一下子情绪就低沉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