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小心思的糖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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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兜兜转转终究是变成了爱吃糖爱发糖的小孩。
1 、关于薄凉
“太宰同学真的好温柔啊。”小嘉拿着手里的糖果，杵着下巴看着分发糖果的男生，满眼都是少年心的倾慕。
鸢眸弯得恰到好处，嘴角泄出的笑意带动着周围人的情绪。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温柔绅士，浅浅的笑容总能笑到人心里。女孩撕开糖果的包装，将圆块状的草莓色糖果塞进嘴，舌尖一舔就能尝到浓郁的草莓牛奶味。
“我劝你不要动心哦。”女孩的同桌推了推眼镜，趴在桌子上偏头劝她。
“为什么？”
“……因为啊，他对谁都温柔。”
“哈?”
“他对谁都温柔，说明他对谁都漠然。”人只有对真正不同的人，才会采用与其他人不同的相处方式，这才是偏爱。
“是这样……吗？”女孩苦恼地看向万众瞩目的那个人，她用舌尖推了推口中盘旋的糖果，推到颊侧含着。转头一看才发现吃到的糖果其实是树莓牛奶味的。
有些人太过吸引你的心神，让你误以为是自己最喜欢的草莓牛奶味糖果。但是如果仔细检查一下才会发现其实他是树莓牛奶味的。
“不要为了别人改变口味，真正适合你的不需要你改变口味也能找到。”
“他不是糖果。”女孩摇摇头，眼里的倾慕不曾减少也不再增加，止步于此:“他是那种昂贵的冰淇淋，攒好久零花钱都买不起的那种。”
“噗，你这个比喻。”
她移开了落在太宰治身上的目光，重新笑起来:“我现在还挺好奇的，这个昂贵的冰淇淋会落到谁的手里。”
此时窗外还是阳光灿烂，风和日丽的在风中装满鸟鸣声。一束束光线转换成雨水时，她毫无预料地目睹到昂贵冰淇淋的出售。
哦不，是降价。
她打着伞快步走着，手里抱着迟交的作业，在雨星抛洒的时候走在寥寥几人的校园里。
然后她第一次看到太宰治的孩子气。他仗着身高高举伞欺负一个矮个子的人。
似乎也是个男生。戴起兜帽遮住了面容，但似乎并不是本班的学生。
“哇哦，果然是个小矮人。”太宰治高举着伞让对方淋雨，还伸手点了点他的鼻尖。有点凉。
“找死吗？！”那人一脚踹过去，但被太宰治躲过了。
两人不好好打伞，在空旷无人的地方打闹追逐。不多时，那个男生的兜帽就滑落下来，露出一头漂亮的橘发。
像一团被藏起来的阳光。
小嘉放慢了脚步，认出了对方，是另一个班的中原中也。样貌和太宰治不分高下的男生，还是众所周知的，太宰治的……好像无法用正常关系来形容他们之间的气氛。
吵吵闹闹像两个小孩子，但好像又是彼此的好友。真是奇怪的关系。
“他对谁都温柔，说明他对谁都漠然。”
但是对中原中也却不一样。一个劲欺负的样子可谈不上温柔。女孩想着，看着他们俩打闹。
那两人却突然停下来。中原中也拽着太宰治的衣领，太宰治依旧坏模样地笑着。然后中原中也拽了拽他，掂了脚吻上太宰治。
出乎意料又似乎是在预料之中。
太宰治顿了一下似乎是有些惊讶，随即手抚过中原中也的脸颊，将他多余的碎发别在耳后便加深了这个吻。他专注地亲吻着让他无法漠然对待的偏爱者。重新将伞倾斜下来，让两人都被拢在伞下。
也顺带遮住了小嘉的视线。
女孩愣怔地看着伞面，深蓝色的伞面上画着一条甩着尾翼的橘尾鱼。她盯着看了两秒红着脸转身去了另一条路。昂贵冰淇淋并不是降价了，而是早就订好了拥有者。
2、
关于跳舞。
在初中毕业的时候学校会组织一场盛大的毕业舞会，并且对学生们试探羞涩的情侣接触视而不见。当然，舞会也并非是心仪的对象，也是一场拉进友谊，或者大胆示爱的机会。
但是中原中也没有想过要和谁一起跳，先是撮合了芥川和镜花，两人完全不愿意呢，最后还是中岛敦出面邀约镜花才打断那样奇怪的气氛。还有梶井和与谢野，那个家伙一见到人就怂得要命，还是他把人推到舞池里的。直到太宰治主动邀约他。
“可是……”他为难地看着太宰治身后那些虎视眈眈的女孩子，不是担忧，是害羞。只好心情复杂拒绝面前伸手示意的人:“我不想跳女步。”
“啊……完全不是问题。”太宰治小小年纪一身正装的样子几乎要帅倒了中原中也。他收回手，十分流畅地弯腰，后退半步微微蹲下一些，两手提起不存在的裙摆，俏皮地抬头对中原中也眨了眨眼睛，浅浅地笑起来。
这让中原中也很难不去心动。
但他正故作镇定地犹豫着，就看见太宰治微微皱眉，用埋怨的眼神看着自己，肆无忌惮地撒娇:“中也难道要撇下男朋友和别人跳吗？我会生气的哦。”
他根本拒绝不了!
他最吃男朋友示弱撒娇的这一套，并且毫无抵抗力。
于是他们俩成为舞池里第一对同性舞伴。他们俩跳完一曲还是不停，像穿了红舞鞋，不知疲倦地跳着，注视着对方，悄悄说耳边话又偷偷地笑。最后中原中也又逐渐放开来跳了女步。
他听着太宰治讲笑话，眉眼伴随着活泼的音乐舒展开来，弯着水蓝的眼睛笑。他本来就样貌出众，再加上笑容更是迷人。太宰治垂眼看了半晌，故意吓唬他，在转身之前凑到他耳边说:“中也，我想亲你了。”
中原中也红着耳廓按照动作钻入他怀中时轻轻推了一下警告他:“不可以。”末了还补上一句:“这里人太多了。”
于是太宰治再也憋不住笑意，直接笑出声来。中原中也一听就知道被耍了一道，有些恼怒地踩了他一脚，差点没让太宰治痛呼出声。
他们一直跳至下半场，直到音乐结束还意犹未尽。太宰治在结束后要上去致辞，周围的人已经零零散散要朝大厅去集合。中原中也就催他快去。谁知太宰治一贯会哄人，笑眯眯地牵起中原中也的手，低头亲吻了手背，逗他玩:“待会见，我的中也公主。”
然后荣获中也公主的飞踢。
致辞都大同小异，强调着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并且大家终有一天终会相遇的言语。中原中也听了一会觉得有些难过，一会又觉得有些没意思。
但听了半晌，他才突然意识到，刚才太宰治同自己说的是:待会见。
于是他笑起来，对着台上的人抛了一个飞吻。
好像待会见这三个字是句咒语，自太宰治说出后，他们以后的人生里就没有了理所当然的分离和虚无缥缈的命运相遇。
完全将对方溶在自己的人生里，只剩待会见、明天见、一星期后见、一月后见……而不管怎么样，一切都拥有归期。
3
关于炫耀。
中岛敦拉住中原中也不让他转头的动作十分明显，眼睛时不时越过他看向后面。要是中原中也再注意不到，那他大概是瞎了。
此时的中岛敦正陪着他逛完街挑好礼物往回走，礼物是中岛敦挑芥川的，中原中也挑太宰治的，还能互相给个新想法或者意见。结果预料不到的是，中岛敦在返回的路上看见了太宰治。
和一个漂亮的女性在咖啡厅言笑晏晏地谈论着。
于是他说，我们快走吧，等会可能要下雪了。然后中原中也却挑眉看了他一眼，转头看了一眼侧后方，恍然大悟地明白了中岛敦纠结的表情。
事已至此，中岛敦便只能将心扭成根麻绳，担心中原中也爆发打人。
但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待久了，学坏了不少，暗戳戳欣赏了一会中岛敦纠结苦恼的表情，才慢悠悠地开口问他:“敦君觉得太宰现在处于放松开心状态吗？”
中岛敦看向咖啡厅里和陌生女性言笑晏晏的太宰治。对方靠在椅背上，肩膀放松，双手放在桌子上，抚着咖啡杯。说到高兴的地方还会放开双手做一些搞怪的动作。
“……是放松状态…吧？”中岛敦回答得有些心惊胆战。
早料到这结果的中原中也就弯起眼笑着说:“那敦君，我们来打个赌吧？”
但莫名其妙的，这个样子让中岛敦想起了太宰治。
不过一会，太宰治的电话响了起来，他对那位女性点点头露出有些抱歉的表情，然后就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自家的恋人:“现在有在忙吗？”依旧是开门见山的询问方式。
“啊…并不是很忙，但的确有事在做。”太宰治捏着小勺搅了搅冷掉的咖啡，笑着问:“怎么了，中也?想我了？”
“重要的事吗？”
“不是，和一个朋友喝咖啡。”
“哦……如果你方便的话想见你。”
“好啊，什么时候?”太宰治搅咖啡的动作一顿，愣了一下，重复中原中也的话:“现在?”随即他转头看向周围:咖啡厅门被人推开了。
果然是中原中也。他一手举着电话一边推开门，眼神迅速看向自己这边。甚至手臂上挂了许多装满采购物品的袋子。
太宰治眨眨眼立刻想清楚了，突然有些哭笑不得:“所以中也是来查岗的吗？”
“不是。你猜猜看。”
中原中也一边说一边走近他们。太宰治对面的女性有些无措，听到太宰治几句话就足够推断来者的身份。她对中原中也笑了笑，随即在太宰治挽留中夺门而出，生怕出现狗血剧情。
“完了，看来明天要传出太宰同事是个妻管严这样的话了。”太宰治杵着下巴抱怨。
中原中也哼哼笑了两声，把手提袋扔到桌子底下，伸手拨了拨太宰治细软的黑发，然后弯下了腰。坐着的太宰治显然对他要了解很多，十分配合地抬起头和对方接吻。
窗外的中岛敦自觉捂住了眼睛。等他放下手的时候中原中也已经坐到太宰治对面，也就是刚刚那位女性所坐的地方。
——中原中也说:你说，太宰放松的，是肩膀，对吗？那等会你可以看到他真正放松的状态。——
太宰治毫无形象地趴在桌子上，或者把下巴放在手臂上，注视着中原中也，对他笑，对他抛媚眼，甚至可能……还在对中原中也撒娇。
——他说:太宰治面前的花瓶和咖啡杯，以及放着方糖的小杯子，它们已经在无形将太宰治隔开了。——
而此时的太宰治，推开了碍事的冷咖啡杯和方糖杯，甚至将花瓶放到一旁，趴在桌子上伸手去抓中原中也的掌心。不厌其烦地和中原中也玩抓手指游戏。
中岛敦恍然大悟，豁然开朗。
——他说:我太熟悉那个家伙的举动了，所以不是我自信，是我太了解他，看一眼就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程度。——
——他说:所以根本对我来说，够不成你所说的威胁。——
“中也在笑什么？”太宰治懒洋洋地看着中原中也编辑消息，然后发送。
“哦，没什么，只是……”中原中也按下编辑好让中岛敦愿赌服输的提醒以及让他先行回家的发送键。然后心满意足抬起头，杵着下巴笑得有些坏，露出了小虎牙，得意道:“只是炫耀了一下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小心思的糖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