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画(二) ...
-
小安一看我这表情,又嘿嘿的笑开了,“你是早饭没吃饿昏头了吧?我这车子基本上都在拉货,后座好久没放下来了。”
兴许真的是我眼花了。
说实话我这眼花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前我跟魏冉关系还没那么差的时候,也曾经在宿舍看见一白色影子在他床头晃荡。后来我问了,大家都说没看到。好像也是从那次以后,魏冉就开始针对我。想想魏冉这小子,也忒小气了,不就是眼花看错了么?搞得好像我在诅咒他似的。
跟着小安进了公司,办了入职手续,就直接去了财务部。
财务部一共就三个人,都是女的。小安朝着我挤眉弄眼,低声说,“财务部向来阴盛阳衰,好歹来了你这么个哥们,以后报销可算是不用对着刘可其那张晚娘脸了。!”说完欢快的跑了。
我很无语的进去跟财务经理报到。经理姓李,三十岁上下,是个看起来很温柔的女人。她让我叫她李姐。她看了我的简历,知道我是新手,工作什么的也不交代了,直接领着我出去,说,“这是新来的余如一,接替原来温怀远的工作,可其,你带他一下。”
这话一出口,其中一个人低低应了声好。看来她就是可其。
李姐点点头,转身回去了。
这个办公室摆的是组合桌子,一共四个位置,其中两个已经坐了人,我傻傻站着,问了一句,“请问我应该坐那里?”
刘可其头都不抬,“看哪儿顺眼坐哪儿。还用人教么?”
我被她的话噎了一下。心里暗叹,怪不得小安说她是晚娘脸,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看了看位置,选了个靠窗的。办公室里的两个人见我选了这个位置,都愣了一下,表情说不出的怪异。
看到她们的表情,我不安起来,“请问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刘可其急急的说着,低下头去。
我疑惑的看向另一个人,那是一个看起来二十一二的漂亮女孩。她见我望向她,张张口,然后又看了刘可其一眼,最后低下头,怯怯的说了一句,“没、没有。”
后来我才知道,她是老板的侄女,也是公司的出纳,张蕊。
人么,都这样,钱放在外人手里总没放在自家人手里安心。特别是这样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企业,挂着美资企业的牌子,骨子里其实就是一暴发户。
在科里尔做着些杂乱的工作,转眼几个月也就过去了。
说也奇怪,来这里那么久,我居然一次也没见过小安口中的老板。倒是有几次拿付款单到老板办公室的时候见到一个女人行色匆匆的从里面走出来,好像在躲避什么似的。这样的事换到其他地方,员工早就议论得沸沸扬扬了,不过我们财务的人,都是口风紧的主,刘可其不用说了,看着她的脸就不想跟她说话。张蕊倒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可这人特别害羞,跟她讲两句话,她脑袋能低到地上去。李姐是更不可能说的,见过那个顶头上司会拉着下属聊老板的八卦?
于是心里虽然好奇,但是大家不说什么,我也就当作是没这事。
谁知到过了没几天,小安拉着我去喝酒,我一时喝兴奋了,没控制住,便问了出来。
小安一听这话,脸色立马就变了,拉着我低声问,“兄弟,这事儿你没对别人说吧?”
我摇头,“没有。”
小安松了一口气,压着嗓子对我说:“没有就好!如一,你听好,我当你是兄弟才说这句话——老板的事情你可千万别管。”
“我其实也没想管,就是有点好奇……”
“好奇也不能有!”小安一脸严肃,“你们办公室以前有个叫温怀远的知道不?”
我想了一下,似乎听过这个名字,就点了点头,“知道。”
“他以前,做的就是你这工作,”小安喝了口酒,继续说,“因为经常需要拿单子给老板签字,所以他也就经常出入老板的办公室。他也曾经见过老板办公室里出来的那个女人。不过那小子嘴贱,没能守住话。结果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老板在办公室里养了个小情人。”
“后来呢?”
“后来?”小安冷笑,“后来这事传到了老板的老婆耳朵里,她就来公司闹。天天闹。她闹得多了,老板就烦,一烦就说要离婚。这事他说得轻巧,他老婆可不愿意了。她老婆熬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自己老公飞黄腾达了,怎么可能离婚,让那个小狐狸精享清福?反正千错万错都是那小狐狸精的错,于是她就想着找人把老板那小情人给灭了。”
“那天刚好老板要出差。他晚上九点走的,那天晚上十点就出事了。他老婆带着自己的哥哥弟弟气冲冲的杀上老板办公室,结果你猜怎么着?”
“那小情人被杀了?”我冷了一下,如果那小情人被杀了,那我看到的是什么?
小安鄙视的看了我一眼,“当然不是!他们冲到办公室,就开始踹门。可门是从里面栓住的,他们踹了几下踹不开,就找了那种水泥锤来砸。那砸得可激烈了!几个保安拦都拦不住。我跟温怀远那天也在现场。我们俩看着不对劲,怕是的真要出人命,就赶紧报了警。结果没等警察来,门就砸开了。奇怪的是里面却并没有人,只有一副画静静的挂在墙上,画的是一个头戴牡丹,身穿绫罗的古代仕女。那时候我就觉着奇怪,这老板的办公室么,一般不都喜欢挂些个大展宏图啊,江山无限啊之类的么?挂个仕女图怎么看怎么别扭。老板的老婆似乎也这样觉得,她看了那画半晌,招呼着她那些兄弟把那画摘下来,撕了。后来温怀远悄悄跟我说了,那幅古代仕女图上画的女人,就是他那几次看到的女人!”
这故事一听,我疑问更多了,“那你的意思是,那画上的女人变成了真的,然后把办公室的门拴住了?”
“谁知道呢,”小安笑了笑,“那件事过了没多久,老板那老婆就车祸死了。当时坐的就是我现在开的那辆车。据说是刹车失灵,撞到了路边的树上。说也奇怪,这撞的是前面,也不算严重,只是轻轻碰了一下。这整车的人都没事,偏偏就是她死了,你说邪不邪门?”
我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这不是八卦么……怎么忽然就成恐怖故事了?”
“恐怖?更恐怖的在后面!”小安又喝了一口酒,看起来也有些害怕,“过了不久,温怀远碰上月底忙的时候要加班,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疯了。那天晚上,他就坐在办公室里,用介刀一刀一刀把自己割死了。就死在你现在坐的那个位置上,那血把整个地板都染红了。”
“不、不是吧?”
“那还有假?”小安又说,“后来也招了几个人接替他的工作,但没一个做得长久的。无一例外的都在见到那个女人之后没多久就疯了。”说完拍拍我的肩,“算了,难得我们哥俩出来,别说这些晦气事了,喝酒、喝酒!”
这不都是你在说么!我可一点都不想听!只要一想到我坐的位置上曾经躺过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我就瘆得慌。
不过这话我可没敢说出来。看到小安又恢复常状,我也只好端起杯子,一言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