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 归去》颐唐

10、第 10 章

　　拐角处柏烨还拉着盛夜阑在偷看二人，柏烨眼珠都恨不得扣下来爬到二人脚下，盛夜阑无奈，并不想与他一同偷窥，只好挺直身子站在他身后一步。
　　柏烨真真是恨铁不成钢，“这个喻子晞，天要绝他喻家嘛？”
　　盛夜阑拍了他后脑勺一把，“瞎说什么”
　　“唉，我以为他只在我们面前说些诗曰子曰，谈些无聊透顶的话，不曾料到，面对女子他也这般畏手畏脚，谁家女子要是看上这个木鱼，那岂不是余生都要和块木头度过？”
　　“总比和你强吧，谁要看上你，还要日日担心你在外拈花惹草”
　　柏烨凑过了脑袋，一脸无辜地说，“我很专情的，不信你试试”。
　　“……我不想日日见你”
　　“日日不见，那夜夜见也行”
　　“……你日后该找个聋子才是”
　　“为何？”
　　“世子伶牙俐齿，又……”
　　“盛夜阑！你嫌我话多！？”
　　“不敢不敢，世子果真是聪慧过人”
　　柏烨愤愤地深呼吸了一口，“盛夜阑，你今日是来看我死没死么？”
　　“嗯？是”
　　“没死，你可以滚了”
　　盛夜阑看柏烨气呼呼的模样，忍俊不禁，“那盛某告辞”
　　“你……你滚回来”
　　“世子，堂堂七尺男儿，该一言九鼎才是”
　　柏烨气极了，从小到大，不管自己多无理，盛夜阑都不与自己置气，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难过，盛夜阑既像无限包容他，又像是根本不在意他，自己所说的话所做的是都无法影响他的心情。盛家的人，从来都这般沉稳。
　　最后是柏烨先败下阵来，“安禹，你随我往书房，我有话与你说”。
　　柏烨遣退下人，只留下阿丘守门。
　　“何事？”
　　“皇上遇刺之事”
　　“你可是知道什么？”
　　柏烨将花朝节的经历悉数告知盛夜阑，盛夜阑全程都细细听着，面无表情，只是在听到庄衾时，蹙了蹙眉，柏烨察觉到了这一变化，便问，“你觉得庄衾如何？”
　　“嗯？骁勇善战的小将军，年轻有为，就是，急躁了些”
　　“急躁？何以见得？”
　　“嗯……”盛夜阑在心中捋了捋思路，“我大姐到西北游历之时，曾到过庄家，见过庄衾。那是瑞亨十三年，庄衾十七岁，也就是你我现在的年纪，庄昌胤老将军当时带着大部队在庆钰关与单于主部交战，其余兵力分散在边关七个州，除了郁州，郁州只留了不到一千的兵力，老将军与众多谋士都认定郁州是万万不会受到袭击的，可是军中出了叛徒，单于大儿子得知消息，便秘密带着军队舍近求远赶往郁州，半夜突袭，守城将领一看，对方起码有一万人，郁州必会沦陷，便连夜带着妻女跑路了，那一战，是庄衾应的，他取了单于大儿子的脑袋。回城之时，他将单于大儿子脑袋扔向城楼，插在了军旗之上，他喊了一句话，他日他必将定了边境。我姐那时站在城门口，就看着这像刚从地狱闯回来的小将军，眉宇间净是桀骜不驯，他说的话字字铿锵有力，我姐说她觉得庄衾有野心也有能力灭了边境骚乱的各部”。
　　柏烨听得出了神，他似乎身在瑞亨十三年的郁州，似乎看到了那将军驰骋着野马，振臂一呼誓要定了边关，柏烨嘴角上扬，说了一句，“有意思”。
　　“此事与庄家应该无关，但是，俊彦，还是要警惕庄衾些，此人真的很有野心”。
　　柏烨笑了笑，一个想法在内心生长，“安禹，你说，若是我去做庄衾的谋士，那离边境永世安宁，岂不是更近了一步？”
　　“哈哈哈哈，俊彦，谋士？你脑子都没长全呢，别去给小将军添乱了”。
　　“……你为何事事打击我？不会是怕日后我比你有名吧？”
　　“哈哈哈，世子现在就比我有名，日后只会更有名，我不嫉妒。”
　　“我一定要试一试”
　　盛夜阑听到这儿却笑不出来了，他知道柏烨决定了的事情，必然不会轻易改变，只是柏烨至今仍是孩子脾气，行事冲动无顾忌，脑子一热便想一出是一出，只怕天下谋士死光了才轮得到他做谋士吧。
　　“俊彦，谋士便是要与天下勾心斗角，你连京城这些破事都应付不了，换个志向吧”
　　“我在这京城也待腻了，一时想不到好去处，庄衾将军既如此有志，我助他一把又如何？”
　　“……我怕你给肃宁军拖后腿”
　　“呵，我若去了，他们便是如虎添翼”
　　盛夜阑懒得和他争论，柏烨从小性子顽劣，只要心意一定，便很难改变，越是有人阻他，他越是不放弃。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今日柏王府为何闭门不出？”
　　“你问我爹去吧，我哪知道，他成天想些什么，只有他肚子里的蛔虫知道”
　　盛夜阑扶额叹息，无奈道“……就这儿？你……你不是谋士么？你谋什么？你谋今晚去找哪个小倌？还是上哪个青楼？”
　　柏烨又恢复了一脸嬉皮笑脸的模样，大手往盛夜阑肩上一搂，“难得我家安禹来偷我，我们……”
　　盛夜阑嫌弃地拍开他的手，“什么你家安禹？什么来偷你？不要辱了我的一世英明”
　　“你可不是就来偷我？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翻墙入府，与我私会……”
　　盛夜阑听得头疼，不行，去找个垫背的吧，“叫上子晞，我们出去吃饭”，说完自己走出了书房，柏烨在身后笑得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