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公子》heya1020

35、出发襄阳

　　院子尽头是一条长廊，若隐若现通向院子后的小花园，王陵霄循着变浓的香味继续往里走，灵敏的嗅觉却被各种不同的花草香味干扰了，不过好在他已经看出花园中的异样，凉亭下的假山上的苔藓有些不对，

　　王陵霄在假山上摸索着，上上下下摸了个遍终于发现一块松动的石头，他深吸一口气，将石头往下按，脚下响起轻微的轰隆声，一块石砖移开了，露出闪着微光的洞口，连接着一条并不宽阔的地道。

　　他小心翼翼地往下走，刚刚进入洞口石砖就缓慢移动起来，盖住了洞口，也遮住了清幽的月光。

　　好在地道两侧点着灯烛，王陵霄凑近看了一眼，烛台是木头雕刻的，十分精致，地道很长，王陵霄默默估计着地道的长度，有一件事令他十分不安，地道的方向是通往皇城的。

　　走了很久，地道终于有变宽的迹象，他侧身尽量隐藏自己的身影，小心翼翼探头看出去，地道尽头是一间宽敞的石室，桌椅俱全，三个洞口一人高，两人宽，估计通往不同的房间。

　　石室东南西北四个角落各站着一个人，不是守在院子门口的家丁，他一眼就认出了那四人的身份，他们的装扮如此眼熟，正是他的前手下，神卫军。

　　王陵霄从来没有官威，神卫军中的每一个人他都非常熟悉，但这是四个陌生的面孔，只是穿着神卫军的衣服，难道他不在皇城的这段日子神卫军发生了什么事？

　　王陵霄屏住呼吸，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躲过这四个人，如今身在地道没了花园中花香的干扰，他可以确定线香的味道就是皇帝寝宫里的那种。

　　邕州张宰相告知他秦三的真实身份时他就有所察觉，囚禁秦三这件事与他有关，他奢望皇帝没有参与到这件事中来，毕竟与秦侍卫和理南公主的恩怨是上一辈的事了，但如今看来，皇帝十有八九知道囚禁秦三这件事，这令他非常难受。

　　这四个神卫军显然没有他的手下那么训练有素，他等了一会儿，其中两个神卫军同另外两个交谈了几句就一前一后消失在其中一个洞口中，可能是去小解了，但不管他们干什么去，王陵霄都明白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他趁着其中一个不注意，悄悄绕到另一个身后，干净利索地打晕了他，在另一个即将叫出声时迅速打晕，又将两人拖出石室藏在地道深处。接着循着剩下那两人进去的洞口，找到背对着他小解的两名神卫军，干净利落地解决掉，

　　四个神卫军被毫不费力地摆平了，不过他们一刻钟内就会醒来，他必须抓紧时间。

　　王陵霄的运气不错，径直找到了点着线香的石洞，他贴在石壁上往洞内看去，洞中点着蜡烛，烛光照亮了或坐或站的三个人，张宰相、秦庄主和皇帝。

　　皇帝的样子没变，还和他出城前一样，消瘦的脸庞倒映着烛光，竟让王陵霄觉出一点陌生来。

　　“张宰相，你确定秦三会回皇城吗？”

　　“我说过不知道他会不会进城，但他一定会同王陵霄会合，一起前往襄阳。”

　　“宰相大人，秦三为什么一路跟着陵霄，莫非意图不轨？”皇帝的脸上闪烁着不安，王陵霄看在眼里愈加愧疚。

　　“皇上，王陵霄放走秦三早已背叛汉东，在邕州时就不该留他性命。他们若不是一路人，又怎么会从湖州至邕州都在一处？”

　　为什么张宰相知道他们两个一直在一起？对了，王陵霄想起张宰相突然到访付府后付老爷过世，一定是付老爷将何公子此人同张宰相讲了，而他则猜出了何公子的真实身份是秦三。

　　“王陵霄此次负责押送军饷，依我看不如一石二鸟，将其二人一网打尽。”

　　“秦庄主有什么妙计？”

　　“放出军饷运往襄阳的消息，引那些亡命之徒前去劫饷，派出高手趁乱杀掉王陵霄，活捉秦三。”

　　好毒的人，好狠的计。王陵霄心想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秦庄主看起来和蔼可亲、平易近人，没想到如此恶毒。

　　皇帝和张宰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似乎也在感叹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不知所谓的“同谋”。

　　“补足饷银的三金商部主人要留王陵霄一条命，他不能死，就放他到襄阳自生自灭吧，不过的确可派高手将秦三擒回，知道他一路跟着王陵霄，倒是省去找他的麻烦了。”

　　几人之后便没再说话，王陵霄见一刻钟已到，不得已离开石洞返回房间，这一夜他无法入睡，脑袋里全是那几人的对话，他们为什么如此肯定秦三一定会跟着他，两人自邕州相别就再也没见过，他此刻的心情半是期盼半是担忧，秦三愿助一臂之力一同前往襄阳自然是好事，但又会因此暴露被抓，着实令人头痛。

　　第二日清晨，秦庄仆人将早食备在卧房外间，王陵霄吃了饭，洗漱完毕去见秦庄主，秦庄主显然发现了有人闯入地道，并且认为就是王陵霄，百般掩饰还是漏洞频出。王陵霄也见到了那位大公子，同秦庄主如出一辙，没什么脑子。

　　既然时候还早，军饷尚未备齐，王陵霄就没有继续留在秦庄的道理，他辞别秦庄主，回到皇城自己的住处。他在皇城有一间大宅子，不过王陵霄从来都没把这里当成家，此次北上，恐怕没命回来了。

　　等待军饷筹齐出发的日子应该是悠闲的，但王陵霄完全没法放松，他既期待着能够在皇城见到秦三，又不希望他回到这个“牢笼”中来。

　　时光如流水，不舍昼夜，向前奔腾而去，很快就到了出发的日子，王陵霄换上官袍背着金刀，身后跟着辎重和卫兵，浩浩荡荡往北去了。

　　秦三并没出现，他说不出是失望还是轻松，只是有些后悔在邕州没有心平气和地同他道别。队伍有序前行，半月后便到达平江城。平江城外十里有接引所，王陵霄需要在此休整一夜并且向襄阳及皇城方向通信。

　　平江城不大，接引所有些破破烂烂，但他并不在意，只想快点赶到襄阳。可接引所的接引官十分热情，硬要拉王陵霄去他家中吃饭，王陵霄再三推拒不得，只能无奈被拉着去了。

　　接引官是位老汉，丧妻独子，王陵霄进入老汉家中环视一周，心想着估计没什么好酒好菜。老汉的儿子看起来与他年纪相仿，身材瘦削，面黄肌瘦，看得王陵霄都不忍心蹭饭了。

　　老汉不知道在伙房中忙些什么，只见这儿子一道一道地往桌上端菜，盘子上扣着盘子，王陵霄根本看不见是什么，只闻见令人垂涎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