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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彩翼之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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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够了没有?”偷笑的彩翼终于被抓包,本人却不慌不忙,坐正身子调侃道:“彩翼是真心开心,开心公子有朋友了。”
秦三公子并未回应,反问彩翼道:“我看和人交心托底的是你吧,一口一个王大哥当我是聋子吗?”
彩翼观察着公子的脸色,嘀嘀咕咕道:“人家救了你一命嘛......”
“行了,”
秦三公子已经听不见王陵霄的马蹄声,正色问彩翼道:“那个张宰相,你见过吗?感觉如何?”
虽然知道有这么一号人,而且好像还是个清官,但此人并不在他的计划之中,秦三也没有那个精力去详细了解一个不相关的人。但本应在路上的人突然出现,令他察觉到一丝蹊跷。
彩翼眨着眼睛,努力回想在付府同张宰相的见面,她那时急着救公子,只告知付老爷王统领有危险就跑了,完全没注意张宰相,只记得那老头子好像很瘦,她爱吃,当然不喜欢瘦子。
看着彩翼纠结地摇了摇头,秦三公子陷入沉思,接下来的戏该怎么演?王陵霄嘴上说得好听,什么同他回皇城复命,但却又暗示了不再管他的事,这天下只有几个人知道他的相貌,
要不要继续以何公子的身份同付府联系呢?他知道狡猾的付老爷发信揭发王陵霄办事不利,想必张宰相是来问责的吧,他的日子估计不好过了。
不过他也不用替别人操心,还有一件事等着他去解决,那天刺杀的不止一拨人,其中一拨的身份可以确定,就是酒楼美人掌柜胡姨,
但倒戈相向的理由是什么呢,胡姨对复仇的执念比他更深,难道是怕他下不了手?若只为了这么一个虚无缥缈的理由动手,那真是个愚蠢的女人。
过激的情绪会淹没理智,往往带来悲剧性的后果。秦三公子看了看真的入睡了的彩翼,轻轻叹了口气,估计这个丫头也会觉得他是个一心报仇的偏执狂吧。
此刻潭州城内一片热闹,早市上人群熙熙攘攘,街边小铺食物的香气顺着窗缝溜进全潭州最豪华的酒楼里,掌柜的房间房门紧闭,床前圆桌旁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是掌柜胡姨,男的正是消失了的钱满,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居然先一步进了城。
此刻他正一脸焦急,费力劝着桌边的女人,
“你真是傻,怎么能冲公子下手呢?去求情吧,他那个人刀子嘴豆腐心,再加上我煽风点火,说不定能绕你一命。”
胡姨一脸倔强,摇了摇头,“我不去,也不后悔这么做,秦三越大越像他爹娘,心太软,付府的人,必须一个不留,全都惨死在我面前!”
“你!”钱满恨铁不成钢,“秦三这个人办事,说好了什么就是什么,他又不是庙里的菩萨,爱惜人命,既然答应了你不留一条活口,那就一定会办到,你又何必......”说到菩萨,他想起今日第一次交谈的王陵霄,那人倒是有几分菩萨像。
胡姨不说话,只是紧紧握着茶杯,她虽报仇心切,但也是一个聪明人,不然不会忍辱负重,潜伏在潭洲城这么多年。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忽然有了这样偏激的想法?钱满皱着眉头想,胡姨是了解秦三的,她不了解的另有其人,彩翼!
“你想杀的是彩翼!”钱满张大了嘴,好像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知后觉地捂住嘴,对了!就是这样了!彩翼这小丫头是第一次出秦庄,又听说她和那个付小姐相处的不错,小丫头估计是不忍心来求秦三留付小姐一命了。
“你死定了。”钱满看着胡姨可惜地说,好一个美人,不过马上就要死了,
“我劝你藏好心思别被发现,还能苟活几日。”
听到这句话,胡姨突然转过头盯着钱满笑了起来,笑声先是极轻,随后越来越大,大到分不清是哭还是笑,
“你不是说我美,爱我吗?怎么这就抛下我不管了?男人果然都是一个样子!”
美人迟暮却风韵犹存,钱满还有一个爱好,普天之下只有秦三知道,那就是这人比起美玉更爱美人,而且环肥燕瘦,荤素不忌,之前因为公事见过胡姨几面,一眼倾心开始死缠烂打,但胡姨心系复仇,根本没理过他。
“你怎么了,冷静一下!”钱满站起身往后退,发现胡姨只是坐着松了口气,美人再美,发了疯也是一样丑,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背叛公子?
胡姨笑声渐止,人也正常了起来,站起身看着钱满冷哼了一声,只说了一个字,
“滚。”
灰头土脸走出酒楼,却正撞上秦三回来的轿子,钱满认出轿子,脸色发白,像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坏事被逮个正着,噗通一声当街就跪在轿子前,正是一天里最热闹的时候,不少路人好奇地看着这个一身锦衣的家伙跪在地上。
“滚。”这次是秦三说的。
钱满这个人,别的不快,眼色很快,他知道此刻秦三更需要处理胡姨的事,吩咐身边的仆人,连拉带架地逃离了现场。
彩翼很少见公子如此生气,怒气外溢,轿子里好像都变冷了。她见公子掀开轿帘,连忙跟上,却被拦住了,
“你乘轿子走,东边有棵槐树,旁边的巷子往里走,最深处有个木府,那是我们在潭州城落脚的地方。”
酒楼上房间里,胡姨已经听见动静,想跑是不可能的,从在画舫上暗藏杀手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想过全身而退。
“你来了。”
胡姨很平静,秦三公子却比她更平静,没有人能动彩翼那个丫头,谁都不行。
“付老贼自缢了。”
一开口杀伤力就极强,秦三公子看着胡姨一张脸瞬间惨白发青,快感油然而生,他了解为自己办事的每一个人,杀人诛心,胡姨犯了错,就要有和这个世间永别的准备,只是黄泉路上他一定保证她走得更崎岖一点。
“怎么可能!”胡姨站了起来,最后残存的理智告诉她一定不要去抓秦三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