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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一个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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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堂右上方不起眼的角落处,一个硕大厚重的紫檀的梅花屏风后面,林月如有气无力的依偎到了娘亲身边。
这个男人,就算和离也是让他的娘亲打头阵呢!
林月如瘦弱的脸上似笑非笑着,自打夫君笑意满面的送自己女戒的时候,他娘亲刁难自己,他却无动于衷装傻充愣的时候,她就明白了,自己嫁这个人,呵,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可是想想刚成婚时的情意绵绵,林月如即便心里早有了准备,也在所难免的,感觉一股从脚底板窜上来的凉意!
如此坚决,怕是有了新人吧!
又不知是哪家的娘子,让他如此的迫不及待啊!
张英兰心疼的擦了擦闺女脸上的泪珠,可恨!可恨!欺人太甚!
林月如却朝着自家娘亲安慰的一笑,拿起手帕擦掉了泪珠。起身便在张氏惊讶的眼神中走了出去!
“如儿见过爹爹”林月如身着浅色的翠烟比甲露出一节银灰色绣祥云的衣裙,松鬓扁髻上斜斜的插着一支镂空牡丹的小金簪,摇摇欲坠的点点流苏似银丝线的轻摆着,走了过来!
这乍一见,邓维学一个慌神差点没认出来,再仔细一看还是熟悉的蜡黄脸面!
想想刚才自己说得那些话,怕是全都被如儿听了去,顿时就有些恼羞成怒,赶紧起身看也不看一眼的坐回了座位上!
林从庸见此情形,脸黑的都要滴出墨来了!
林月如却权当没看到,自打注意一定要和离以后,脸面二字对她而言也无甚要紧的了!
“爹爹,女儿不孝,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自女儿嫁入邓家起,还是让爹娘操心不已啊!一是爹爹还常常在公务繁忙之际为夫君,搜罗科举用书,亲自撰改、编写,可是儿竟来京数月却也未能前来请安,白白辜负了爹娘的挂念”林月如伏地而跪泪流满面道。
“二来,女儿无能,无法为邓家诞下子嗣!甚至女儿买的妾,也没能给邓家添个一儿半女的,不知是何原因?”
“三来,不过成婚三年,女儿的嫁妆就已所耗无几,是女儿不善经营不会理家!如今这邓家心心念念,与女儿和离,求求爹爹成全了女儿吧!”
林从庸连忙搀起女儿了连连叹息。
这翻话说得,邓维学脸是白了又青,青了又白的。再无半点当朝进士的风度,听听,这是说得什么?
一是说他考中这进士全靠岳丈大人操心,他却考中了后翻脸不认人,这是什么?这是忘恩负义!
二是说她虽并无生子,但那买回来的两个也无半点动静,这是我的问题还是你的问题呢?
三是说他邓维学无能,家中嚼用全靠娘子嫁妆,如今却非要和离,这是说他无情无义啊!
“罢罢罢,如今你俩非要和离,我也就成全了你们罢!只是你啊,万万不可说是因为没有嫡亲子嗣才和离的,想想当朝中宫也无嫡子,怎的?这没有嫡子的就非得下堂就是啦?本官言尽于此了,拿来婚书这便就去衙门办和离罢!”林从庸一脸慈爱为了你好的态度,对这邓维学友情提示道。
和离以后,这种散播女方无法有孕的事就别干了吧?!小心损人不利己啊!
邓维学身子一僵,那君子如玉的脸上最后勉强露出来的笑意没有了,他还真是想着这么干来,顺便再散一波他与玉儿郎才女貌情投意合的佳言来着!
万万没想到,当朝中宫也是无子,他要是满京城的散播他与林月如和离是因为没有嫡子。岂不是把中宫承恩公的伤口上撒盐,得罪的死死的?这是老寿星上吊找死呢!
刘花才想不到这么多,毫不掩饰一脸喜色的从宽大的衣袖里抽出了婚书。
这般样子,看着人恶心!
“哼,你邓家向来是攀高枝的好手啊,”林从庸黑脸不屑的一边说一边接过婚书,一起交给了管家。
王田拿着婚书利索的就去了衙门,不多时就办好回来了。
接过和离书,仔细的看着上面的大印,真是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了!
刘花拿着和离书,瞬时就抖擞起来了,轻蔑的看了周围一眼,装腔作势的做些怪样子!
区区一个五品官不配做她家亲家,她的亲家;可是皇亲贵胄!
刘花忙不迭的拽着自家学儿就往外走,快!快!快去李家提亲才是!
一切尘埃落定,邓维学倒是有些难以解释的怅然,但是很快就被心中的倩影郡王府邸的繁华和奢靡涌上来的喜悦所代替了!
想着林从庸的话,怕是知道自己与郡王家的女子相交的事了,罢了,各奔东西得了!
“老爷,如儿的嫁妆还未理清呢”张英兰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埋怨夫君和离之事办的太急,虽嫁妆只剩下微末,可她也不想便宜了那些白眼狼!
“呵呵”林从庸怒极生笑,“夫人莫急,过些日子让你看出好戏!”
这出了林府的大门,邓维学叫自家娘先回去,他拿着和离书就马不停蹄的去了郡王府求见李诚显。
他被小厮领着穿过那轩峻壮丽的正花园,园中古木参天,怪石林立的,那环山衔水,亭台楼榭,廊回路转之处花坛盆景更是千变万化,这一奇观景致看的他是目不暇接!
就连那转身之处的抄手游廊也是格外小巧别致!等他一时进入了正室,袅袅娜娜沁人心脾的一股沉香之烟缓缓萦绕,没等他回过神来,这些个盛装丽服的丫鬟就迎了上来!
邓维学不紧不慢一副淡然大方的模样,乍一看,还真是个不贪富贵不念功名利禄的君子!
李诚显看着他手里拿的和离书,心里还是有些不满,邓维学小心翼翼的观他脸色,道:“李公子,小生也是觉得夫妻一场,不愿节外生枝,再来他林从庸毕竟是当朝五品,若是闹僵起来,怕是连累了玉儿该如何是好?”
李诚显觉得这个解释还算差强人意,更何况这和离书还热乎着呢,就跑了来,可见对妹妹的殷勤。当即就吐了口,说明自己早已禀告父王,只等找个良辰吉日前来提亲便好!
邓维学得了准信,离开的时候,走路还直打飘!玉儿!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