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起点武侠男主是个呆逼这件事》艳男飞

3、第 3 章

　　除了看小师妹，这回师兄们回云鹊山主要还是为了看祁羽的赐剑仪式。
　　翌日一大早，祁羽就翻了起来。云鹊山庄没什么钱，也没给他置办新衣服，他就跑去纪青延的房间顺了根花里胡哨的外衫往身上一搭，头上辫子系了根亮晶晶的编绳，就算是打扮过了。
　　秋断从尹宣的房间跑出来，看到祁羽在那臭美，想起来昨天晚上他拿门撞自己，怎么想怎么不得劲，从鸡圈里摸了块沾屎的泥，就要往他衣服上抹。
　　还没靠近，就被人从后面提着领子拎了起来。
　　秋断转头往后面看，就看到戚问徽一张脸面无表情地瞪着他。
　　秋断就转头把泥要糊到戚问徽脸上，一边糊还一边惨叫：“戚猪蛋吃小孩了，没人管管吗！”
　　戚问徽给人提远了点，看着死小孩在那翻板，冷笑道：“挺精神啊，晨功练了吗就来捣蛋。你师兄没大你几个月都要拿到自己的剑了，你还好意思掏鸡屎？”
　　“大师兄！二师兄！五师兄！”秋断扯着嗓子喊人。
　　尹宣陪云鹊子去剑炉取剑了，卢单懒得理他，领着新媳妇儿去前厅吃早饭，纪青延根本不敢出门，房门栓的死紧，生怕火烧去他身上。
　　“怎么不叫你三师兄啊？”戚问徽挑着眉毛把人往练武场拎，明显是准备开揍了。
　　两人走远了纪青延才开了门，他走到院子里，看到祁羽正在拉伸身体，半大不小的少年身体像一张拉满的弓，柔韧漂亮。
　　师弟们好像是长大了不少。纪青延这时才有这种感觉。
　　他想了想，上前要摸祁羽的头，少年一个下腰，躲了过去。
　　“至于这么紧张吗？”纪青延揣着手咂嘴。
　　“那可不。”祁羽笑得得意，“我这可编了一早上，您这一摸我这早上算白瞎了。”
　　纪青延有点不屑：“老头授个剑，半柱香都要不了，庄子里也没生人观礼，弄这么正经？”
　　祁羽又笑：“可授完剑就可以下山了啊。可别说我，当年您不也兴奋得很，拿到剑还没半天就收拾行李跑路了。”
　　纪青延不置可否。
　　他摇摇头，又伸脖子瞄了眼武场，突然倾下身搂着祁羽脖子道：“正巧这次回来了，你回头赶紧收拾了东西随我下山，五师兄也带你去开开眼。”
　　祁羽眼睛瞬间就亮了，他拳头一砸纪青延胸口，两人对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默契地没再说话，分头走出了院门。
　　约莫又过了一个时辰，尹宣抱着剑随云鹊子回了山庄，身后跟着剑炉的老胡。
　　前院已经被布置好了，卢单领着一众师弟在大香炉旁候着，见云鹊子上来了就齐齐躬身行礼。
　　云鹊子挥了挥手，示意大家起身，祁羽就上前几步从老胡手里接了三柱粗香。他先将一柱香祭到炉子最前头，正对着后山，敬天地，又一柱香举过头顶，对着山庄拜了几拜，敬山庄先祖，最后一炷香插在炉里，也不点，就转头去拿茶盏奉了茶给云鹊子。云鹊子接了茶，尹宣就把剑袋递给了祁羽。
　　祁羽解开外面那层灰扑扑的粗布，就看到一柄乌黑剑鞘。他双手捧起，恭恭敬敬地拔剑，只见他手上一动，剑刃上便泛起一道橙黄暖光，灼灼生辉。
　　“你四师兄从关外寻来的异铁，托老胡融进去了。”云鹊子抱着茶，神情很慈祥。
　　祁羽抱拳又给云鹊子和老胡行了礼，就纵身一跃跳到了台子上，舞起了他们从小练的那套剑招。
　　这会秋断倒是不想看了，他钻到最前头去，眼睛发光的跑到云鹊子跟前，看看云鹊子，又看看老胡，一副有话又不知道怎么说的表情。
　　“这混小子。”云鹊子看乐了。
　　老□□声道：“四少爷寄了两块异铁回来，您也有份的。”
　　秋断高兴了，他跳起来抱了老胡一下，又去抱了一下云鹊子的秃脑袋，转身就跑了。
　　云鹊子气得直吹胡子，把头上的冠扶正了，满脸嫌弃地骂道：“他这像什么样子，马上都舞象之年了，还天天就知道撒娇。”
　　戚问徽在下头冷哼：“还不是你们惯的。”
　　云鹊子瞪着眼睛看他，旁边尹宣则立马敛眉躬身：“是徒弟不好，太过溺爱师弟了。”
　　云鹊子听旁边大徒弟主动背了锅，便不好继续发作了。
　　老胡笑着安慰他：“几位少爷兄友弟恭，不是挺好的吗。”
　　礼毕，云鹊子又进屋逗他的宝贝小闺女了，祁羽擦着脖子上的汗，隔着几位师兄弟瞅了眼纪青延。纪青延立马了然地一挑眉毛，指了指天色，又指了指院子里的枣树，两人挤眉弄眼对完暗号，就各自回了屋。
　　枣树上躺着的秋断瞄着这贼眉鼠眼的两人，想了想，也跳下树来，溜回了房间里。
　　午后，太阳正大，云鹊山庄众人都各自躲在屋里小睡纳凉，只见祁羽背着个布包溜到了树下，没一会纪青延也出来了。
　　纪青延背了个药箱一样的木头箱子，里面也不知道装了什么，他换了身布衫，看着有些像个行医郎中。祁羽看了有些嫌弃，但碍于是偷跑，也没说什么，两个人鬼鬼祟祟地就下了山。
　　没一会，祁羽隔壁屋子的门也开了。秋断挎着布包，嘴里咬着半个山果，悠悠闲闲地尾随着两人也溜了出去。
　　这二人下到山脚村子里就叫了个马车，纪青延把行头一卸，往车前一坐，又变回了那个悠闲的公子哥。
　　“你在外面行医？”祁羽窝在他旁边半阖着眼睛问他。
　　纪青延抽出袖兜里的扇子，连扇了几下，才觉得扇走了被戚问徽揍出来的晦气：“没呢，东西多，这箱子好用。我又不是你四师兄。”
　　两人又聊了会天，祁羽到底起得太早，又铆足了劲表演了半晌，跟纪青延打了个招呼就窝进车厢里补眠了。
　　秋断就翘着二郎腿睡在车顶上听他们聊，听了半天没听出来这两人究竟想干嘛，干脆也闭上了眼。
　　等他再一睁眼，天已经黑了下来，秋断扒着马车的檐偷偷往下看。云鹊山庄所在的位置群山环绕，甚少有又宽又广的大湖，他这些年被师父师兄带着去过附近几个村子城市，也没见到过如此宽广的湖面，看得他不由得惊叹，趴在车檐上轻轻哇了一声。
　　然后再一低头，就看到纪青延抬头呆愣愣与他对视的样子。
　　“我擦。”纪青延忍不住骂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跟着你俩来的啊。”秋断无辜道。
　　祁羽被他俩吵醒了，掀开车帘一看：“我擦！！！”
　　祁羽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来龙去脉：“完蛋了，等晚饭的时候师兄们发现他不见了，不得把云鹊山翻过来。五师兄，咱们得赶紧给小秋送回去啊！”
　　纪青延也很无语：“这太阳都落土了，也回不去了啊。”
　　纪青延又指指前头示意他俩看：“看到前面那城楼了吗，再有一炷香咱们就要进城了。”
　　祁羽开始哀嚎：“不是吧，大师兄和三师兄那么宠他，我回去不得被他俩打死。”
　　秋断：？
　　秋断也有些无语：“大师兄就算了，戚猪蛋跟我有甚关系。”
　　祁羽觉得跟他说不通，干脆闭嘴抬手给人从车顶上拎下来。秋断顺着力道一翻，带下一片黑灰。
　　祁羽赶紧往车里躲，前头赶马的纪青延就没那么好运了，直接被弄了一身一头的灰。他一身青色的布衫一下子变得一片灰一片白，从游医郎中直接变成了落魄书生。
　　“这车顶怎么这么脏？？”纪青延崩溃，“这死小孩就在这种地方窝了一下午？？”
　　祁羽也怕秋断弄脏了车里面，他缩在车厢使劲用鞋底顶着小脏孩的背不让他进来，嘴上却不饶人：“就你矫情，原先在山脚水塘里掏泥鳅不比这脏。”
　　秋断懒得理这两人，他难得跑了出来，正看什么都新鲜。湖面上还落着点夕阳的余边，一只水鸟落到那片金灿上，逮了只胖胖的游鱼起来，看得秋断不由得肚子一叫：“五师兄，我们晚上吃鱼吗？”
　　纪青延正气头上，闻言拍了一下他后脑勺，“就记得吃。”
　　三人打闹着进了城，秋断也没注意看城名，看着来往行人，只感觉比他见过的所有镇子上的人加起来还要多。他瞪着双眼睛瞅着路边。小摊小贩们已经提早挂了灯出来，还未点上，花花绿绿的，路边孩子穿着的鞋上绣着老虎、兔子……约莫是生肖，但秋断没见过这种精致的小鞋，只觉得有趣。
　　纪青延带着二人找了家客栈，小二接了缰绳，把车赶去后院，他就自去寻了掌柜。
　　秋断窝在门口还在盯着街道看，一看就是第一次进城的土小孩，把没见识和好骗都写在了脸上。
　　门口蹲在角落的叫花子端着碗溜到客栈檐子下与他搭话：“小兄弟第一次来花城？”
　　秋断看他一眼，半晌，闷闷嗯了一声。
　　“那你可算来对了时候。”叫花子摇头晃脑道，“最近花城可多玩乐去处。就今儿晚上，再过俩时辰，添香楼要进行诗文大赛，赢得大赛的公子爷可以成为红袖姑娘的入幕之宾，一亲芳泽。”
　　说完小叫花去看秋断表情，只见他神色淡淡，一副不太感兴趣的模样。
　　他想了想，又道：“据说这两天不少江湖少侠都来了咱们花城，除了郊游赏景，恐怕也有别的事要发生。”
　　秋断这才撇头看了那小叫花一眼。
　　小叫花却不继续讲了，他瞅着秋断，手里破碗颠了颠，明示给钱。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片刻，突然一个荷包从秋断身侧飞出，钻到小叫花碗里，小叫花颠着重量，立马喜笑颜开，道了声谢谢爷。
　　秋断回头，看到祁羽从在他身后走出，寻了条板凳坐下：“展开讲讲。”
　　“得嘞爷！”小叫花兴奋道：“目前已经确定进城的有铸剑山庄的小少爷、万金楼的少楼主、漕帮的帮主。据说也来了但还没人见过的有百花坊的少坊主、华山的弟子和云鹊山庄的纪五爷。”
　　“你知道的还挺多。”祁羽点点头，“那这群人来是为了什么？”
　　“那谁知道啊！”小叫花摇摇脑袋，“咱们花城最近就这么点事儿，除了添香楼的红袖姑娘头一回见客，再就是过几天的花市和选花仙了。总不能都是为了参选花仙来的吧？”
　　秋断则对他刚刚报出的一个名字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纪五爷？”
　　小叫花瞪着眼睛看他：“您连纪五爷都不知道？那云鹊山庄呢？”
　　秋断想了想，摇摇头：“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