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商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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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池钟颖解开了芥蒂，两人终于可以好好吃顿饭了。
哪怕再怎么难过，池钟颖对白盐始终非常用心，做的食物都是对病人有益的，并且味道不错。
“等一下我就让金逸看看，想办法把你的本体取出来还给你。”白盐抚了抚胸口，那里的空虚被人填补了，虽只隔了不到两年，这感觉却恍若阔别已久。
“别，你不是需要它吗？”池钟颖忧心地说，“你之前差一点就被吞噬了。”
“我不是刚说完吗？我还用不着你这小孩献身！”白盐眉心微蹙，睨了池钟颖一眼。
池钟颖顿时捂住了心口。
啊！好美！生气了也很好看啊！
颜控池钟颖再次被美色所迷。
白盐看她这个样子，无奈再次遮住了脸。
“池钟颖，你听好了，我希望你好好地活下去。你明显受到了‘它’的影响，我昏迷的这两天里，你难道没发现你的性格变了很多吗？”
池钟颖当然发现了，她清晰地察觉到自己会产生一些不属于自己的念头。包括她的性格，自卑、怯懦、多疑、否认一切……她以前从来不是这个样子的。
被家人娇宠着养大的孩子，有几个会有这样的性格呢？
相比之下，正常情况下的池钟颖更愿意相信自己是一个足够优秀的人，故而理所当然地受到其他人的宠爱。
白盐看她脸色变了，也知道池钟颖注意到了这件事。
“乖，别怕。你的灵力还在我体内呢，这么多灵力，足够我设下一个轻易不会破碎的阵法，困住它了。”
实力从来都不是只看灵力高低的。至高的武技、玄奥的法术、强大的神兵、对道的至深理解……这些都能在不同程度上影响一个人真正的战斗力。
对于白盐，若不是天道的吞噬作祟，哪怕她身上一分灵力也没有，她依然会具有九品劫仙的实力，世间鲜有敌手。
但是池钟颖不能没有灵力。白盐知道她的斤两，“失去本体的你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这太危险了。”
“我不在乎！”池钟颖闻言立刻急了起来，“做普通人又有什么不好的？”
她穿越之前不也是个普通人！
她当仙人的时间不长，没什么很深的感想和执念。
尤其是，池钟颖始终对于仙界的一切都没有特别的欲望。她既不在乎漫长的、数以千计的寿命，也不在乎所谓移山倒海的能力。
她现在只是失去了全身的灵力，且无法重新通过修炼在体内储存力量，但她的空间还在，灵绣的技艺也还在。她对于现状并没有什么不满。她对于修行一事，得之不亢，失之亦无悲。
“可是我在乎。我希望你能一直活下去，比所有人都活得更久，比所有人都活得更快乐。”白盐嘴唇微抿，拉出一个紧绷的弧度。
池钟颖定定地看着她，忽地一笑，“我当然会活下去。”
白盐默不作声地拍拍池钟颖的脊背，带她出门。
素媛、金逸、秋淡，还有白纸。将所有相关人士都召集到议事厅，众人准备探讨关于白盐和白纸的问题。
其实大多数人都更想讨论白盐，毕竟他们都很在乎白盐，对这件事也不了解；而白纸的问题已经是拖了很多年的老问题了，急于一时也于事无补。
但白盐坚持把自己的事几笔略过，将重点放在讨论白纸和韵无缺的事上。
“关于我的问题，我想和大家研究一下，如何将我体内白莲的本体取出来。”白盐点了点自己的胸口，然后和大家介绍起了她的情况。
“大家都知道，我是应劫级别的劫仙。我体内的这个，就是我承下的道劫。”
这句话是胡扯的，劫仙应劫是树大招风而引来了天道的灭杀；白盐无需应劫，天道并不会杀她，而是意在将她吸收，补全自身。
在场虽然有四个劫仙，但了解道劫的只有白盐自己，任她胡言乱语把这个黑洞的来源掩饰过去。
看众人纷纷点头，池钟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无意间已经走到了比其他人更接近白盐的位置。
她知道白盐藏得最深的秘密，了解白盐的喜好，能亲近白盐……
白盐敲了敲桌子。
池钟颖回过神来，抬头正对上了白盐的视线。
“没事吧？”
“没事没事……”池钟颖讪讪地笑。
“看，就像这样，白莲她现在变得很不像她自己。刚才她的反应力便是，没有以前那么快。”
白盐看向了金逸，“金医师，请问，你有没有方法能够帮她把本体脱离出来？我既然已经醒了，就不再需要白莲来替我支撑了。”
池钟颖小声道：“其实我觉得再支撑一阵儿也没什么……”
白盐听了立刻又给她一个威胁的眼神：给我老实听话！
池钟颖：“……”行吧，白盐说什么都是对的。
只可惜金逸是一个普通的医师，虽然实力够强，见识也多，却并不知道如何处理劫仙境的问题。她思索片刻，向素媛投去求助的目光，后者则死活接收不到她的想法。
金逸只好把自己的推测说出来。
“应劫者一般都是劫数所针对的本人，白莲姑娘被卷入其中，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与劫数有关，另一种是被波及误伤。道劫针对的是力量达到劫仙境的人，白莲进入四品不久，那么显然是被波及……”
白盐这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本想借此来推脱体内黑洞的来历，却没想到这会影响到金逸的判断。
是病不瞒医，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她揉了揉额角。虽然原因和结果都错了，但金逸的思路可以借鉴。
黑洞会吸收她，是因为她能够成为补全天道部分意志的载体。池钟颖的本体会因为她被黑洞吸收，一方面是她和白盐体质相同，混沌境诞生的精魄都能够起到同样的作用；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池钟颖和她走得很近，所以在她被吸收的时候，池钟颖也被天道波及。
类比金逸的操作方法，只要暂时切断黑洞和池钟颖本体的联系，然后她及时用阵法封住黑洞这处空缺就可以了。
但困难就在切断联系上，白盐早就想尝试把她的本体拿出来，但她还是小看了天道，始终做不到这点。
如今金逸也给不出什么好办法，那只能尝试硬拆了。
在场足有三个半的劫仙，哪怕素媛重伤未愈还不能随便动用灵力，秋淡和白纸两个人的力量也足够他用了。
白盐把自己的想法和大家说了一下，讨论着又改了几处详细的实施方法，大家开始讨论白纸。
“韵无缺可以复活。”白盐叹息着，悠悠道，“只是代价会比较大。”
已经在天地间消散的魂魄，要怎么让她回到最初的样子？
众所周知，这是连劫仙也办不到的事。但白盐毕竟是应劫之人，她有什么特殊的方法，众人不会特别奇怪。
“韵无缺是天生鬼族，她从晴陵诞生，与生俱来便有八品玄仙境的实力。
“晴陵八十鬼主生前为仙乐师，受尽折磨而死，却无一化为厉鬼。他们葬于玄阴之地，至纯的阴气在日复一日的乐声催化中凝成了她。”
白盐说到这里，突然一顿，“你们应该都听说过时光之道。”
秋淡附和道：“可不是吗，能遍访过去、窥探未来的道，无数人想领悟它，无数人均败于门前。”
素媛也惋惜地说：“只有那一个人，他是最可能领悟时光之道的人，却在临门一脚时主动放弃了。我们是要用时光之道让韵无缺逆流回到过去的样子？”
白盐不置可否：“差不多吧。”
时光之道的“逆流”，必须要使用者先领悟它，才可以使用，而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能够参透它分毫。
白盐徐徐抬起双手，在空中现出无数晶莹的彩色的线。金、绿、蓝、白、红……彩线在一个又一个人之间来回连接，织成了一张复杂的网。
“你们看，这就是因果。”她捧着那些线，“我显露出来的这些就是我的因果的一部分。”
说着，白盐放下那些线，又化出了寥寥无几的另一个人的线。
“这就是韵无缺剩下的因果。因果线中承载着韵无缺的记忆与行为模式。”
白盐的设想更加疯狂，她要借那韵无缺的一部分残魂，重塑魂体，再通过其他人的记忆和因果构成韵无缺。依托这仿造的一切来施展一个不完整的逆流，从理论上说，这个方法可行——她们能由此复原一个完整的韵无缺。
方案是切实可行的，但细节上还有待商榷。关键在于那些能量从哪里来？分离残魂、及时救治白纸、重塑魂体，每一项都耗费巨大，还必须同时进行，否则白纸便会死于此事。还有提取记忆和因果……
更不用说施展逆流需要多少能量，不说别的，只这一项就足够榨干他们在场的所有劫仙。
金逸是在场最为理智的人。她列出所需的人力、物力、财力，眨了眨眼睛，衡量片刻后提议：“要不……还是算了吧。要想救回她，可能要耗干两个仙盟。”
仙盟是各个门派的联合体，有公产，也有私产。仙盟的所有公产加起来都不够支撑这一次轰轰烈烈的复活行动。
哪怕韵无缺是八品玄仙，哪怕这还同时是为了身为九品劫仙的白纸。
投入与产出的差距太大了。若真有这么多东西毫无顾忌地投入，哪怕是两个劫仙也造得出来。
更不用说现在慈悲君势力刚刚清剿完成，天下也才安定不久。尚需休养生息的时候，如此大动干戈，实在不值。
哪怕金逸明知道白纸和韵无缺是经历了何等惨事。
“不需要仙盟的支持。”白盐平淡道，“晴陵会尽全力复活韵无缺，素庄宫和医蛊山能够完成前期和后期的救治，我也会动用我的人脉来解决问题。”
“这是我和韵无缺之间的约定，我答应过的事，一定会做到。”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商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