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荼蘼花开[终极一家同人文]》CUT

4、荼蘼花开

　　星期天，阳光透过纱窗照进房间，小似蜗牛壳的房间被照满阳光。一缕阳光落在了荼靡的眼睛上，这就像是自然的闹钟，照醒了她。但她不知，其实已经中午了。
　　衣服丢的到处都是，书包躺在写字桌上，里面的书本倒了出来，作业单有的飞在地上，有的被压在书包下，拖鞋一只在床边，一只不知去向。这就是荼靡的房间。
　　她坐在床上，一只脚穿着拖鞋，站起来找另一只拖鞋。
　　刷牙、洗脸、换衣服、上厕所，一样不少。做完这些每日开头后，她打开冰箱，发现冰箱中空空如也，平时的几十袋速冻饺子，现在一袋也不剩。确实很久没去超市了。
　　周末的街道比平时清静不少，估计忙碌了一周，大家都窝在家里享受空调和冰西瓜。
　　她背着书包，进了超市，随手拿起一个购物篮，熟悉地走到冰柜那里，拿了十包饺子放进篮子。付完钱后，荼靡把一盒盒饺子挨个放进书包，走出了超市。
　　蝉鸣声，蟋蟀声，炙热的柏油路应该是夏天的最好证明。荼靡背着书包，走在回家路上，无意间看到一个从前方走向自己的男生。奇怪的是他长得跟夏天一模一样，但气息和穿衣风格却天差地别。
　　荼靡与他擦肩而过，仅仅几秒，两人似乎都认出对方，同时停下回头。这一刻，双方看清了对方的脸。男生蓬松又凌乱的黑发间有几缕银色碎发，在夏日的阳光下，每一根发丝都十分清晰。穿着黑色柳钉皮夹克和黑色皮裤，浅灰色瞳孔在阳光下也照得非常明显。就算跟夏天长得一模一样，但气质却大有不同。
　　荼靡走近，结巴开口：“夏…夏天？”声音依旧很轻。对方似乎没听见，眼神中杀气四溢，一把抓住荼靡的手，将她拉到了小巷子里。
　　荼靡一脸懵，对方却将自己摔在墙上。
　　双方各自凝视对方，世界上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像的人。
　　良久后，男生缓缓开口：“离零？”声音中带点不确定。
　　“蛤？你说什么？”荼靡没听清。
　　不对，这个人跟他口中的离零，气质完全不一样。
　　男生皱眉，上下打量着荼靡，刚准备走，荼靡却叫住他：“你是夏天的……双胞胎？”
　　“不认识。”男生放低声音。
　　“即便气质不像，但你应该和夏天有关系吧，我在夏家没见过你。”荼靡觉得这个人虽然脸臭，但感觉跟小混混不一样。
　　男生偏头看着荼靡，“不管你是谁，最好离我远点。”眼中杀意未散。
　　荼靡不解，明明是他把自己拉过来的，现在还说离他远点，分明就是个怪人嘛。
　　男生低着头，看了荼靡一眼后直径走了。跟夏天在一起的时候没觉得夏天帅，反倒是这个怪人，除了瞳孔颜色不同，其他明明长得跟夏天一样。但不知为何，感觉比夏天帅很多。可恶，是幻术吗，还是花痴。
　　“你怎么还在这啊？”荼靡赶紧跟上，探了个头，毫不在乎他散发的“生人勿近”气息。
　　“怎么又是你。”他还是一副讨人厌的样子。
　　“大热天的，你怎么走在太阳底下？”
　　男生不语。
　　“你在这干嘛？”荼靡接着问。
　　“不干你事。”说完他准备离开。
　　“欸！你怎么说走就走。”荼靡站起来喊。
　　男生回头，还是恶狠狠道：“你不走，我走。”如果不是看她对自己造不成威胁，他早打上去了。
　　见他越走越快，荼靡也跑着跟上。
　　“喂，你明明长得跟夏天一样，可夏天这么斯文你怎么这么凶啊。”荼靡不知道，自己其实在危险的边缘疯狂试探。
　　“不要跟我提夏天。”这个人停下来，眼神中的杀气更盛。
　　荼靡顿时停下来愣住，他跟夏天到底什么关系。
　　“夏天怎么啦，你跟他闹掰了？你跟他肯定有关系吧，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荼靡还是接着提。
　　“……”他接着往前走。
　　如果他跟夏天闹掰了，那他应该回不了夏家了吧。
　　“你现在没地方可去吧，如果你有家，为什么走路连个弯都不拐，还是你家真的这么巧，就跟这个超市是直线。”荼靡虽然看上去什么都不懂，但其实学业上、观察力都很厉害。
　　男生又停下来，冲着荼靡喊道：“你到底要干嘛？”荼靡还是无视着他的愤怒，笑着说：“要不，你跟我回家吧。我刚买了饺子，我做给你吃啊。”荼靡的多管闲事老毛病又犯了。
　　她是傻子吗？随便把一个男生带回家。等男生反应回来，荼靡已经牵起了他的手，说了句“走吧走吧”。
　　说来也奇怪，上一个碰自己的人，好像被他一招打死，不翼而飞了吧。但这个女生的手，似乎透着温暖，这感觉也挺好。
　　走着走着，荼靡走到了家门口，翻钥匙开门。
　　“到啦。”荼靡推开门。
　　这么凌乱无序的房间，真的能住人吗？
　　“我家虽然很小，也很乱，但很有家的感觉哦。”荼靡把书包放在地上。
　　男生没进门，只是看着像蜗牛壳般的房子发呆，从来没见过一个女孩子的家这么乱。
　　“你坐啊，我给你做饺子。”荼靡从书包里拿出饺子。
　　或许是真的饿了，又或许是觉得这个小孩子想玩，就陪她玩。男生最终进了门，坐在了椅子上。
　　“我叫荼靡，开到荼蘼花事了的荼蘼，只不过我的靡字少了个草字头而已，你叫什么啊。”荼靡走到厨房，边撕开饺子的包装边问。
　　“你不是说我是夏天吗？”
　　荼靡笑笑，道：“我没说过吧，虽然我不知道你跟夏天之间怎么了，但我能肯定，你绝对不是夏天。”语气中充满坚定。
　　“你是异能行者吧，没有姓氏？”
　　荼靡觉得奇怪，他怎么知道自己有异能指数。
　　见荼靡愣住，他又说：“我感受得到你的异能指数，你说的那个夏天也是异能行者，你也是。”
　　“我怎么感觉你什么都知道……”荼靡小声道，“喂，你又扯话题，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嘞。”
　　男生怔住，久后开口：“Zack。”
　　荼靡停住了正在往锅里倒饺子的手，看向这个男生。
　　“一个…英文名？你没有中文名吗？”荼靡疑惑。
　　“早在七年前，我就没有名字了。”他喃喃道，荼靡完全没听见。见Zack沉默，荼靡没有再问。
　　锅中沸腾，饺子一个个浮上水面，荼靡拿了个漏勺，一个个把饺子舀进两个碗里。
　　“饺子来啦。”荼靡一手拿着一碗饺子，把它们放在桌上，“我去拿筷子。”
　　荼靡拿着筷子坐下来，放了一双筷子在Zack旁边，马上吃了起来。只见这个看似时髦的男生久久不动筷。
　　Zack不知有多久没吃过热乎的食物了。
　　“你怎么不吃啊？”荼靡吃了两个饺子后开口。
　　“这个是…筷子？”Zack拿着面前的两根棍子问道。
　　荼靡又懵了，他这么大个人不会用筷子？
　　“你不会不会用筷子吧？”荼靡惊到了。
　　“我以前用过，只不过忘了而已。”Zack嘴硬道。
　　“我教你。”荼靡没犹豫，右手落在了筷子上，左手落在了Zack的右手上。两人双目相对，气氛安静到挂钟的滴答声都能听到。
　　几秒后，荼靡松了手，说：“你……你看我怎么用的。”既然手把手教太尴尬，那就自己示范给他看。荼靡握着筷子，夹了个饺子。
　　“看懂了吗？”
　　Zack没说话，自己试了试，发现还是没学会，根本夹不起来。
　　“不然你…”荼靡还没说完，Zack直接用手拿饺子吃，道：“麻烦。”
　　这也行吧，随便他。
　　随着碗里饺子越来越少，荼靡问道：“欸，你跟夏天是什么关系啊？”她似乎已经忘了，Zack不想提夏天这个人。
　　“不想说。”说完，Zack吃完了最后一个饺子，他起身走到门口，说了句“欠你个人情”，说完后就开门走了。
　　说走就走，还说欠人情，以后会不会再见都不知道，怎么还人情？荼靡越想越觉得这人奇怪。
　　荼靡的生活就像计算机程序一样，没有意外，没有变数，没有惊喜，但Zack是个例外。

　　周一，一周噩梦的开始。
　　夏家始终没有找到火蚁女，但生活从不会等任何人。它只是发生，只是进行，从不停止。
　　荼靡走在高二走廊中，夏宇出现叫住了她：“荼靡。”
　　“夏宇，早啊。”荼靡微笑。
　　“周末你过得好吗？”
　　“很…很好啊。”除了遇到了个怪人，其他都挺好的。
　　“你有看到火蚁女吗？”夏宇突然问。
　　“没有啊，怎么了吗？”荼靡还不知道火蚁女失踪的事。
　　“她不见了。”夏宇说出了实情。
　　荼靡捋了一下书包带，“你别着急，我最近也帮忙一起找，总能找到的。”
　　“谢谢。那个，你今天放学后有事吗？我妈妈很喜欢你，而且现在火蚁女不在，她邀请你去我家吃饭。”夏宇逐渐开始结巴。
　　荼靡答应，反正回家也没事。
　　见荼靡答应，夏宇笑道：“那今天放学我来你班找你。”
　　“好。话说你们三兄妹在同一所学校，你们放学都不一起回家的吗？”
　　“谁要跟那俩傻子一起回家啊，我们都是各自回家的。”
　　“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自己弟妹的。”荼靡笑了。
　　熟悉的上课铃再次响起。
　　放学铃一响，班上的人瞬间蒸发，一涌而出。荼靡收拾书包，夏宇已经在门口等她。
　　“谢谢你等我啊，我们走吧。”荼靡背上书包走到门口。
　　两人走在路上，虽然不是第一次去夏家做客，但还是有些紧张。
　　“你在紧张啊？”夏宇看着脸色紧绷的荼靡。
　　“有点，但还好啦。”
　　“不用紧张，你不是都来过了吗？”其实荼靡也不知道怎么会紧张。
　　到了后，夏宇开门。
　　“荼靡啊，又见面啦。”夏雄还是一样热情。
　　荼靡换着鞋，捋了一下书包带道：“夏妈妈好。”夏天夏美听到动静也从楼梯上下来。
　　“老哥，这是我朋友欸，你这么快就搭上啦。”夏天一副女朋友被抢了的样子。
　　虽然知道夏天和Zack是两个人，但认识了Zack后再见夏天还是会感觉怪怪的。
　　“饭马上好啦。”夏雄拿着锅铲从厨房探了个头。
　　“荼靡，我这两个哥哥都不靠谱，但我认识的帅哥多啊，给你介绍哇。”夏美挽起荼靡的手。
　　“老妹，别在那挑拨离间。”夏宇捏着夏美的耳朵。
　　“开饭啦。”夏雄把菜一个个拿出来，看着满桌的菜，她满意的坐下。
　　又是这熟悉的场面，只不过这次，唯独少了火蚁女。
　　这次的菜比上次味道好太多，起码没那么咸了。
　　“荼靡啊，我希望你能帮我们个忙。”夏雄开口。
　　“夏妈妈，我能做的我一定做。”
　　“是这样，火蚁女，就是上次你来的时候，坐在夏宇旁边的那个长发女孩，她失踪了。我想让你也帮忙找找。”
　　“夏宇跟我说了，我会留意她的。”
　　夏雄笑着点了点头，仿佛在道谢。
　　不论饭菜怎样，荼靡几乎这辈子都在吃饺子，别的菜对她来说都好吃。
　　从夏家三兄妹的表情看来还是不喜欢吃夏雄做的菜，整桌的菜基本都是荼靡吃的。盘子中的菜荡然无存。
　　盘子空了，荼靡和夏家人告别。
　　“我送你。”夏宇把盘子放到厨房后说。
　　“不用了，我家很近的，这么晚了不用麻烦，明天学校见。”荼靡挥挥手。
　　夏天的晚上，运气好的可以听到风声，运气超好的可以在草丛中找到一两只萤火虫。
　　荼靡的家在一个小弄堂里，拐个弯才能看到。
　　荼靡拐弯，想着火蚁女失踪的事。到家后在书包里翻着钥匙，抬头后看到Zack坐在自己家门口的台阶上。
　　“你…你怎么昨天说走就走了？”荼靡又结巴。
　　“你别误会，我实在太无聊了，你这里比较安静，所以才来的。”Zack口是心非，其实他是没地方去，唯一认识的地方只有这里了。
　　“对不起啊，我今天跟朋友聚餐，晚回来了。我要是知道你会来的话，我应该早回来的。”
　　“不是说了吗，没在等你。”Zack语气中还是冰冷冷的。
　　荼靡把钥匙塞进口袋，坐在Zack旁边。
　　“你干嘛？”Zack往旁边挪了点。
　　“我看星星，不干你事。”荼靡开始学Zack说话。
　　“……”
　　不知为何，总感觉这个Zack没那么简单，为什么跟夏天长得一样，他为什么没有名字，为什么第一次见的时候好像认识她，这都是问题。荼靡把手肘撑在膝盖上，头搁在手上思考。空气安静，其他动物都睡觉了，只剩知了还在没日没夜地叫。
　　“你怎么会连筷子都不会用啊？”荼靡打断了知了声。
　　Zack看了一眼荼靡，随后又抬头看星星，没说话。
　　“我出于好奇啦，你到底是谁啊？”荼靡的宗旨就是，有疑问必须得到答案。
　　Zack又看向荼靡，眼神漠然。
　　“说了，你也不懂。”他淡淡道。
　　“怎么可能，你别看我呆呆的，我可是高二的资优生呢。我，就是那个奖学金拿到手软的终极高中高二学生，荼靡。”荼靡调皮道。
　　Zack看着荼靡的眼睛：“你不会懂的。”
　　荼靡把手放在膝盖上说：“你说说看嘛，我除了知道你叫Zack，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欸，但我想知道更多。”
　　“我不也是只知道你的名字吗？”Zack语气中还残有冷漠。
　　荼靡深吸一口气，道：“那好，我告诉你我是谁。我是异能行者，但基本不用异能。我的全名叫荼洛林斯.靡，家里世代单传，父亲早逝。脸上的创口贴底下是被小混混打的，留疤了我就拿创口贴遮一下。”
　　Zack翘起二郎腿，把手撑在后面说：“你是傻子吗？跟一个陌生男生讲这么多私事。”
　　“你也不算陌生人吧，对我来说，知道名字，互相说过话了就不再是陌生人啦。”
　　Zack沉静后道：“那我们是什么？”
　　荼靡也沉默，但马上说：“我们也算朋友了吧。”
　　朋友？真的会有人敢和他做朋友吗。
　　对Zack而言，他是孤独的，孤僻的，被冷落的，不被看好的，在别人眼中是个怪胎。但在这一刻，他觉得只有荼靡是证实他活着的证明。
　　“随便你。”说完，Zack就走了。
　　奇怪，又说走就走，荼靡站起来不满地跺脚。
　　一个老人躲在树林的某一处，仿佛早就知道Zack会从这路过。
　　“Zack。”老人在黑暗中开口。
　　Zack双手抱胸，声音低沉：“怎么？”
　　老人走向他，拿出北城卫团长的照片，道：“杀了他。”
　　Zack接过照片，没说话，直接走了，老人也在黑暗中消失。

　　夏日，一个白天长黑夜短的季节。夏家大宅旁边贴的寻人启事，被阳光照的渐渐掉了下来。
　　荼靡醒来，想起昨晚和Zack坐在门口吹晚风。和他聊了一会，发现她还是对他什么都不知道，反倒是卖了一堆自己的信息。
　　亏大了。
　　终极高中的午休时间很长，吃午饭加自由活动就有一个小时。
　　荼靡拿着饭盒来到操场，在看台上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吃着饺子，吹着风，看着操场上的男生踢足球，这应该是荼靡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候。
　　荼靡打开饭盒，用筷子夹着硬邦邦的饺子，只见旁边的楼梯上走上来三个小混混。也是，如果他们不霸凌了，荼靡反倒觉得缺了点什么。
　　“上次是你侥幸，有个男的帮着你，想不到啊就你这货色还能交到男朋友。”中间的小混混说，“不过今天我们可看过了，你的那男朋友现在可不在这。”
　　荼靡低头，不语。
　　小混混好像对沉默的荼靡很不满，拽起她的衣领，腿上的饭盒也随之落下。
　　“我跟你说话呢，装什么聋？”
　　“哒”一声，一只手用力地搭在了小混混的胳膊上。
　　Z…Zack？
　　他看着荼靡的手，后又看向小混混，不羁的眼神死盯着他，散发着无限的压迫感，小混混咽了口口水。
　　“把你的脏手拿开。”Zack挑了挑眉，狠狠道。
　　小混混轻轻拿开，Zack也随后松手。
　　荼靡就这么看着，脑袋一片空白。她还没反应过来，小混混已经走了。
　　“喂。”他声音格外的低。
　　“啊？”荼靡如梦初醒。
　　“你是笨蛋是不是，在学校就这样随便被欺负。”
　　“反正挨一顿打不就能解决吗。”
　　“挨一顿打？”Zack冷笑一声，“你看看你身上的创可贴，何止挨了一顿打。”
　　“……”荼靡无话可说。
　　“你不是异能行者吗，他们这么欺负你你都不还手？”
　　“但他们没有异能啊，我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乱用异能啦。”荼靡停顿了一会，“欸，你怎么在这？”荼靡才意识到。
　　Zack一脸不屑：“你们这破学校安保真差，什么人都能进，我正大光明走进来的。”他看着地上的饭盒。
　　“……”尴尬的荼靡开始蹲下捡饭盒，还好饺子没掉出来。刚好Zack同时蹲下，手都落在了饭盒上。两人对视，一秒，两秒，三秒，直到Zack站起来。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个学校上学？”荼靡捡起饭盒，站起来问。
　　“直觉。”Zack看向远方，其实她之前有对他说漏嘴，只是这个笨蛋忘了而已。
　　两人坐下。
　　“你没有住的地方的话，可以来我家住。”荼靡还有点没缓过来，神智不清，脱口而出。
　　“你家那小地方，能住两个人？”Zack一脸嫌弃。
　　荼靡看着Zack一脸嫌弃的脸，额头上出现了个生气专用的“十字架”。
　　“我…我回教室了。”荼靡拿着饭盒走了，其实距离上课还有很久。
　　Zack坐在原位，不经想着，这个荼靡，就是个傻子。
　　在夏日放学，虽是傍晚，但深蓝色天空中太阳还没完全下山。天空上漂浮几片云彩，遮住仅存的一点阳光，有几颗发光的星星，走在柏油路上。这情景，是大自然给我们的礼物。
　　如果Zack当荼靡是朋友，或许会像昨天一样来家里。荼靡和昨天一样，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她赌，赌Zack会来。
　　早上起太早了，荼靡打了个哈欠，不自主靠在墙上睡着了。一阵脚步声缓缓靠近，她赌对了。
　　Zack走上台阶，蹲下后仔细看着荼靡熟睡的脸，看清她的每一根睫毛，她真的跟离零长得一模一样。如果不是脸上的创口贴，她肯定很好看。
　　她真的在等自己吗，Zack默想。
　　Zack看到旁边的书包，他打开后开始翻钥匙。开完门后，开灯，他把书包放进屋子里。接着走出家门，把荼靡抱起，放在床上。
　　空气凝固，Zack坐到外面，还是那节台阶上。许久后，荼靡走了出来，没有关门。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荼靡打破安静，坐在Zack旁边。
　　“我是没地方去，来你这玩玩而已。”
　　“切。”荼靡嘟嘟嘴，“虽然我不了解你，但我总觉得你不简单哦。”荼靡开始找话题聊。
　　“你除了经常被小混混欺负外，还被打过吗？”Zack答非所问。
　　荼靡沉默后开口：“没有…”
　　Zack不信荼靡的回答，接着说：“那些只会欺负女生的废物只是拿走你的午饭，但不打你。就算打，就凭他们那点本事也不会给你打留疤吧？”
　　这个人就像长着一副透视眼，什么都瞒不过他。
　　“对。”荼靡实话实说，“我的疤…是……我妈打的。”
　　“你妈还打你？”不知为什么，他声音中好像有点生气。
　　“都是过去的事啦，我早就一个人搬出来住了。”
　　“在学校是受气包，在家里也是，也只有你这个傻子会这么白白挨打。”
　　荼靡倒是一点都不认真：“有时候，耐打也是个优点。”
　　总感觉这个话题聊不下去了，荼靡想想个新话题。
　　荼靡捋了捋头发说：“欸，你知道荼蘼花吗？”
　　“我对花没兴趣。”
　　荼靡开心地走到右边的一棵花树旁边，摸着一朵白花说：“这个花漂亮吧？”随后摘下那朵花。
　　“你别看这花白花花的不好看，那是因为它刚开。虽然它没有颜色，但它有淡淡的芳香哦。”荼靡拿着花，又回到台阶上，“送给你。”荼靡一手递花，一边坐下。Zack看着花，心中五味杂陈。
　　“我要这花干嘛，没用。”Zack漠然。
　　荼靡却把花塞进Zack手里，道：“你拿着吧，反正我们认识到现在也没个见面礼，送你朵花。”
　　“随便你。”
　　荼靡还是保持灿烂的微笑。“你知道吗？这颗荼蘼树是我搬出荼洛林斯家第一天时种的，巧就巧在今天它开花了。你别看它现在是白色的，过一段时间它会变成粉色或红色，可漂亮了。”
　　Zack转着手中的花，其实，白色就挺好看的。纯洁，单纯，简单，就像她一样。
　　“你今晚是住在我家呢还是……？”荼靡见天色不早，问道。
　　Zack单挑眉，“你放心我住你家？”
　　“我觉得你不像坏人，虽然一脸讨厌。而且我这除了作业没什么东西好偷，没关系吧。”荼靡觉得无所谓。
　　“行。”
　　“啊？”荼靡走神，“哦哦哦，行。”随后又露出笑容。
　　他们走回房间，荼靡第一次感到不好意思，还是因为自己房间乱而不好意思。她刚进门就把地上散落的作业单都放到了写字桌上。
　　“有点乱。”荼靡又把书包放到床旁边。
　　Zack四处观望着，看着整个房间里只有一张床。
　　“这么小个地方，住一个人都不够。”Zack还是嫌弃。
　　“没关系啊，你睡床，我就趴桌子上睡啊。有时候课间的时候太困，我就是这样睡的。”荼靡轻松地说。
　　“我睡地上睡习惯了。”Zack的回答却让荼靡意外。
　　“地上？地上又硬又冷的怎么睡啊？”
　　等荼靡回头，Zack已经躺在地上闭上眼睛。
　　荼靡看着他，从床上扔了个枕头给他。
　　“起码拿个枕头再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