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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暴雨前的宁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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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士隆这话说的拧巴,刘华的面色也有些难看。他刘家虽未入朝做官,但也是个大家的。
且他又不是倒插门的女婿!
陆士隆见刘华一声不吭,气不打一出来。
这父子二人如出一辙,有什么心思闷着不说;陆士隆越看越不顺眼对刘华道:“我煞费苦心安排好一切,就等胆儿在大殿上大放异彩;谁知这孩子竟当着圣上的面说他…哼”
陆士隆哼声道:“老夫忙前忙后这般多尽都为了旁人做了嫁衣!”
刘华从陆士隆言语间猜测,怕是刘胆今日殿试出了变故;可见陆士隆正在气头上,刘华打心底不愿作陆士隆撒气使唤;眼观鼻鼻观心低着头大气不吭一句。
陆士隆见刘华那副憨样,心顿生厌;忙让刘华快走面得刚被小的气完再被大的气伤。
刘华就等这句,抬起脚丫子就往外走至于陆士隆如何,干卿几事?
刘华倒不急着去找夫人,绕路去了刘胆的住处。
刘胆此时正坐在院中,陆士隆指给他的院里栽着一片竹林,取空谷幽静之意;刘胆正望着那片竹林发呆。
刘华的大掌抚在刘胆的头上,出声道:“胆儿,在想什么?”
刘胆一惊回了神,眼神有些躲闪结声道:“没…没想什么。”
看着自家儿子那说不来谎的模样,刘华切了一声一个暴栗落在刘胆头顶:“为父劝你多少回了,对你祖父客气些不要忤逆他的话。”
刘胆听刘父开口训斥,心中立然明白刘父已然知晓,刘胆丧着头,他也不指望旁人能懂他了;谁知刘父话锋一转诉道:“你不愿听你祖父的话可以撂挑子不管,你爹我可躲不了啊。”
刘华一屁股蹲儿坐在刘胆身旁对刘胆道:“胆儿,你科举考试能走到殿试这一坎儿,为父当真是骄傲。”刘胆怔怔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刘华继续道:“可是你能当着圣上的面说实话,为父更自豪!我的孩儿不愧叫刘胆,胆大包天!哈哈哈。”
刘华跟妻子和丈人想法不同,刘胆能做官自然是好的,可若不能同他一样做生意四处闯荡另有一番见识也不错。且刘家家底丰厚着呢,白养着刘胆和他的下一代也不吃紧。
刘父反倒更希望自家的孩子能过的舒心洒脱。
既然这孩子的心思不在科考做官上,那便去做他自己想做的事也好。刘父反倒和刘胆想到一处去,让儿子参加一次科考免得让刘氏念叨着这事。
“父亲……”刘胆不可置信的看着刘父,刘父拍了拍刘胆的肩膀道:“胆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你要怎么做就去做吧;大不了为父再被你祖父多念叨几日不过只此一件事,”
刘父正了正神色道,“不论做什么事,都不可昧了自己的良心。”
刘胆郑重的点了点头,应道:“孩儿,明白!”
父子二人相处融洽,而阿桂正领了旨进了那贡院。
英廉因着避嫌之意圣上倒未将人急着召回,眼下阿桂在京中这差事自是落到他的身上了。
“给朕彻查清此事,若有牵连连根拔起绝不姑息。”圣上揉了揉发胀的额角,这些人越发昏了胆的。
连老祖宗定下的规矩都忘了。
朝中拉党结私,结交党羽这些事他并非不知;只是这些官员彼此牵连;朝堂趋于安稳若非必要他不愿清理朝政,只是…这朝堂上有些人的手伸的太长了。
阿桂行事果练,得了旨立带着自己的兵去了贡院;那贡院中当差的,见了这许多的兵将正然有序的进来,贡院中的人都生了怯意大气不敢出。
阿桂命人将所有考生的试卷取来一一过目,对贡院内的众人厉声道:“此番我来定是要查出些东西上报圣上的。尔等也别抱侥幸心态,我既然找你们前来自是已知所有无非是看你们有无据实说。本官给你们些时间,好好想想你们有什么要跟本官说的。”
阿桂手下的将士多是跟他在战场上厮杀的,那些将士稍稍泻了些杀气,那些贡院当差的人便软腿了大半。
阿桂细细翻着手上的卷子,还真让他在落榜的考卷中找到三两篇答得不错的;尤其是他手上的这份,文思敏捷当真不错!
阿桂看了眼考生的姓名,钮钴禄和珅。
和珅写得一手好字,笔锋有劲,所书见解独到可谓之快准狠;实在难让阿桂将他眼里跟芦苇草似的一吹就倒的人联系起来。
和珅打了个喷嚏,将身上披的薄毯拢了拢。
阿桂皱着眉看了那批注的红语,那红语所诉是和珅卷上落了一墨点;那批卷之人便因此判了个不及。
阿桂又看了另两份,这两份不及一是卷面有些脏似是蒙了一层灰,卷角有一块湿渍;另一个则是考卷的边缘有些破损,阿桂摸了摸那考卷正中的水痕面色更沉了几分,这痕迹看着似茶渍,这考生的卷子不及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这茶渍,导致一两字模糊。
考场之上,怎会有茶渍?
阿桂哼了一声将这三份考卷放在一旁,又展开那些合格的考卷。
那批考卷大多数确如所评那般是个好文章,阿桂抽出三张脸上露出些耐人寻味的神情。
这三张考卷文笔极朴,有一个甚是都为答清题意。
阿桂看了三个考生姓名,呵。看来还是有些来头的。
阿桂将6份考卷整到一起等审问完这贡院里的人一并回禀了圣上。
透过光线,阿桂盯着和珅卷上的那块污渍,那污渍…看着倒像是个指印。
阿桂似是想到什么,取了一张白纸比着那拇指的样子在纸上按;再对比那试卷上指印后,阿桂玩味的看着手里摁的指印。
看来这贡院里有人对和珅的“意见”甚大呀。
贡院内的人惯是些风吹草,如今见了阿桂这阵仗;不等阿桂出声就一个个争着倒豆子似的将知道的全说出来。
那跟和珅稍熟络的赵侍卫长更是将自己暗里所查的一应交给了阿桂,阿桂将手中所有的线索理了理倒真让他理出了些来。
阿桂留下一队人马守着贡院,将这贡院看的是一只蚊虫都进出不得;自己则将一应物证证词送去了御书房。
圣上的面色越看越重,阿桂见圣上看完出声问道:“圣上,这陆士隆可还留着?”
阿桂细想了一番出声道:“这后宫之事臣本不该多言,只是前段时日臣见十二阿哥神色不大好便多问了几句。臣实在觉得宫中发生的这几起子事太过巧合了,若细数下来这些事怎么看都像是针对十二阿哥的。”
圣山声音沉了几分,“爱卿说来听听。”
纵使他和皇后稍有嫌隙,皇后也不该这般绝情同他渐远,永璂终日郁郁寡欢;圣上心中也有几分猜测的。
“臣觉得庆妃娘娘可疑。”阿桂倒是直言不讳。
这庆妃正是陆家的女儿,自古多有外戚和后宫沆瀣一气干政;陆士隆这般性子的人岂会甘心窝着这一职位。
“还有一事,微臣要冒昧问圣上一句,江南一事皇后娘娘为故被先行遣回宫中?”阿桂这一问话出,顿觉得御书房内温度降了几度。
圣上几刀冷眼落在阿桂身上,阿桂丝毫没有惧意;不怕死的继续问道:“臣觉得此事十分关键,很有可能能解了圣上和皇后之间的心结。”
好个阿桂,待这事了了定要将他在西北多搁置几年!
圣上见阿桂不退让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稍有些尴尬道:“江南一事是朕夜里乏了,忽听几间画舫里传来的丝竹声不错;便着人将那女子寻来细弹。”圣上不自然的将面别到一边续道,“谁知那女子登船没几息间,皇后便来了;还做出。。蔑视朕的事情,朕一气之下便着人先将皇后送回宫里。”
皇后竟敢当着他的面断发,圣上也是因此才重罚了皇后。
被阿桂这么一问,圣上也觉察到几分不对之处;只是那夜一切发生的太过慌乱,他为了不外传也草草将此事结了。
阿桂出言问道:“圣上下榻之处怎会有这些靡靡之音出现?”圣上的面色有些臭的看着阿桂,阿桂浑然不觉继续道,“臣倒觉得这一切看着像是有人作局。”
圣上心中暗骂了几句阿桂,更是打定主意再加一两年;可面上却还是装作镇定的模样道:“你继续说。”
阿桂将前因后果理了一番,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臣觉得作这局的人针对之人正是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和皇上情深意重,圣上夜里将风尘女子叫到舫里不论有无生事传出终是对圣上不利,这作局之人怕就是利用了皇后娘娘对圣上的一番真情;皇后娘娘撞破圣上一事,圣上自会恼了皇后娘娘;若娘娘在去见圣上前被些风言风语刺激做出些举止出格也是在所虑之中。”
阿桂的这番直言倒是让圣上面呈五颜六色的。
听听,这是一个臣子该说的话吗?
什么叫他夜里将风尘女子叫到船上?什么叫皇后撞破他?
圣上将后牙槽咬得咯噔响。
“不知圣上前去江南可有带何人?”阿桂“不怕死”的继续问道。
圣上皱了皱眉,回想了一番说道:“除了皇后,还有炩妃…庆妃。”
“假设有人要作局,一她和皇后娘娘之间曾有不快;二此人十分熟悉圣上的作息;三一旦此事不成有人能为他挡掉圣上的猜疑。这般算下来,此人是庆妃娘娘的可能性十分大。只是庆妃娘娘的动机是何,臣就不得而知了。”
圣上单手撑着脑袋若有所思,庆妃和皇后之间的不快…庆妃素日性子低调多数都不是张扬的那个,是以他没有将永瑆指给炩妃抚养而是择了她。
庆妃没有子嗣,也却是最好的择选。
等等,子嗣。
圣上眉头紧蹙,若是为了那件事庆妃却是会怨恨皇后;只是那事同皇后不相干。
“此事,你有几分信度?”圣上出口问道,“冤枉朕的妃子,这罪名可不小的。”圣上言语间倒无怪罪之意。
若这些种种皆为事实,那庆妃留在他身边日后终会是个祸事。
“其实,圣上想知道此事也不难;只要我们……”阿桂将自己的想法说与圣上。
“就照你说的去做。”圣上望向窗外,窗外景色宜人;只是不知这景色下酝酿着什么。
“你听说了么,圣上要废了皇后娘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