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暂别离若桂赴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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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三年，黛玉又生了一个儿子，圣人赐名林午，紫鹃新生的儿子取名卫清池。扬州守备出缺，水溶举荐卫若桂接任。
第二次怀孕后，紫鹃已经不再担任黛玉身边的女官一职，鸳鸯补了这个缺。但紫鹃经常会进王府陪伴黛玉。知道消息时，紫鹃就在黛玉身边哄着午哥儿和池哥儿玩耍。紫鹃呆了呆：虽然早有预感，但也没料到这么快。
黛玉听了，反倒欢喜：“前一阵子王爷提了一嘴，只是扬州是个好地方，也未必成，就没有跟你说。”紫鹃有些难过：“我只是没有想到忽然就离开姑娘这么远，也不知道有没有再见的日子。”黛玉道：“我拿你当姐姐，自然希望你越过越好。现今兵部没有缺，王府侍卫长也就是到头了。若桂担着卫家的担子呢，如何耽误的起？就算不为了卫家，也要为菡姐儿、池哥儿打算打算。”看丫头婆子们离得远，又悄声道，“王府要想过得稳当，除了我们不争不抢，也要有些自己的势力才好，你和紫鸢可不就是最好的帮衬？”紫鹃道：“道理我自然知道，只是舍不得姑娘。”“只是现在外任罢了，过几年，兵部出了缺，也未必不能回来，何苦做司马牛之叹！”说得紫鹃倒是一笑：“以往都是我劝姑娘，现今，姑娘倒劝起我来了。可见姑娘如今日子顺遂。”“所以，紫鹃姑奶奶，你就放心的奔前程去吧。”想了一下，黛玉又对浅草说：“去告诉鸳鸯一声，准备贺卫大爷高升的礼，待会儿派人送过去。顺便告诉厨房，多备几个菜，贺卫大奶奶，不对，算了，你也尽快回去吧，怕你家里忙不过来。”
雪雁带着菡姐儿兴冲冲的进屋：“恭喜卫大奶奶，贺喜卫大奶奶。”说罢，伸手讨要红包。紫鹃打了她的手一下子：“你不备礼也就罢了，倒还要我的礼。羞不羞？”午哥儿学舌：“羞不羞？”池哥儿跟着道：“羞，羞。”逗得众人都笑了。
雪雁问：“姐夫出京，自然是带着姐姐去呢，池哥儿这么小，肯定也要跟着，菡姐儿怎么办呢？”紫鹃道：“自然也是带着的。现在馨儿嫁了，铺子倒又扩了一间，我婆婆正干到兴头上，哪有精力照看菡姐儿。”雪雁忸怩道：“我可以帮姐姐照看菡姐儿。”黛玉打趣道：“让菡姐儿陪你玩吧？”
自进了屋，菡姐儿就自顾自得过去照看弟弟。听到提到她，扭头道：“我去照看弟弟。”黛玉笑道：“可不是又一个紫鹃。”雪雁道：“这倒是真的，小小年纪，这里危险，那里怕有虫子，也不知道紫鹃姐姐怎么教的。”紫鹃笑道：“你以为我家里跟府里似的？我忙的时候，菡姐儿就要带着弟弟，可不都要交代明白了。”“姐姐也太吝啬了，又不缺钱了，何不多请几个人？”“这话说得，小丫、虎子日常也跟着我照料孩子。彩霞姐姐带着一个婆子做厨房、院子洒扫的活儿。这日子，比起我们小时候，可不好的太多了。总要可着头做帽子，要是寅吃卯粮，饥荒都在后头呢。”
鸳鸯赶巧进屋，道：“可不是这个理？贾府就是现成的例子。如今，大老爷和二老爷分了家，虽住在一个府里，吃穿用度都分开了。大老爷这边倒是还好，琏二奶奶的规矩，除了月例，个人一概不能从公中支钱。大老爷一开始不高兴，闹了两场，琏二爷给镇住了，只拿着账簿给大老爷看，问大老爷，还想不想被抄家？整的大老爷没脾气。现在呀，古董、小妾一概不买了，也就是喝个茶、吃顿饭。二老爷这边就有些饥荒了。”“看环三爷的架势，也不像闹腾的人，可是赵姨娘旧病复发了？”“那倒不是，也没谁闹腾。不过是宝玉过成了以前的二老爷，自出了孝，倒请了些清客相公回来，每日里谈诗论文。他又是个没缺过钱，手里散漫的，虽不出去胡闹，照宝二奶奶说，倒比蟠大爷不少抛费。老太太、太太留给他的东西本就多，倒也交给了宝二奶奶掌管，一开始，宝二奶奶只当哄他高兴，多读读书。以前不过是收留卖身葬父、被恶霸欺凌之类的姑娘。就是这些人多了，除了花费大了，还添出多少事来。柳五儿就是被这起子人冲撞了，早产，留下一个女儿，竟是去了。宝二奶奶本来是要严查，结果，这起子人到宝玉面前哭求，也就罢了，反倒说是柳五儿命该如此。宝二奶奶不想伤了夫妻情分，只可作罢。小姑娘现在被宝二奶奶抱到跟前养着呢。那知现在倒变本加厉了。前一段时间竟闹着要给一个清倌儿赎身，说是好人家的女孩儿，不过是迫于家境贫寒，被迫进了花楼。宝二奶奶死活劝不住，二老爷又是个不管事的，只得告诉琏二奶奶，央了琏二爷来说他。琏二爷从老太太、二太太的嘱托，说道精忠体国，报效朝廷，不要过分沉迷儿女之情，好说、歹说，总算打消了这个念头。背地里，琏二爷又去恐吓恐吓那些清客相公们，要是再带着宝二爷胡闹，自然有法子收拾他们。这才消停。不过，我看自从蟠大爷和薛姨太太不在了，宝二奶奶更冷清了几分，只是下力气教养下一代，祺哥儿已经启蒙，桂哥儿现在也跟着她，三百千都会背了，只是年纪小些，没有拿笔。麝月只是跟着宝二奶奶的脚踪，伺候孩子们，并不怎么兜搭宝玉。环三爷现在大部分时间住在林府，跟三姑爷一起读书。小兰大爷自中了举，也到林府附学，只是不住在林府。”黛玉道：“可吩咐人收拾了屋子给他？”鸳鸯笑道：“自然，有三姑娘在哪里，这些小事自然妥帖。环儿被先生相中了，倒要把孙女许给他。虽未说定，也差不多了。赵姨娘这几年和二老爷过得倒好，虽有一个周姨娘，不过是比死人多口气，给碗饭吃就罢了。只是云姑娘现在经常往卫府去，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紫鹃道：“云姑娘去卫府，只是跟着大太太礼佛，并不出来走动。”黛玉愁道：“云妹妹还这么年轻，长此以往，如何是好。”紫鹃笑道：“这倒不用愁，车到山前必有路。云姑娘现在的日子，倒比她以前好多呢。我听说，大太太倒想认她做干女儿，说不得还会回卫府，再从二嫂哪儿领养一个孩子，照旧过日子吧。”
紫鹃辞了黛玉回家，果然见家里乱哄哄的，各房都来道贺。紫鹃先让小丫带着孩子们去彩霞屋里玩耍，才进正厅和众人见面。
桔二奶奶看到紫鹃，笑着迎上来：“见过宜人。”紫鹃笑道：“二嫂过谦了，见过举人娘子。”七太太见到紫鹃回来，很松了一口气：“三媳妇回来了，你们有事问她，我也是今儿才知道这事。”紫鹃道：“瞧太太说得，谁又不是才知道呢？各位伯娘、婶娘、嫂子、弟妹们，今儿才知道有这喜事，没什么准备，明儿中午请大家过来吃饭。我们乍然知道这消息，也要在家安排安排。多谢各位想着，总是一家人，还望体谅一二。”众人过来，是结善缘来了，闻言，放下礼物，道过喜，纷纷走了。
只桔二奶奶留在最后：“可有什么让我帮忙的没有？”紫鹃道：“明儿我们请近亲，倒好办。等三爷回来，我问清楚什么时候请他的同僚、朋友，恐怕得麻烦二哥过来撑撑场面。”桔二奶奶知道她是介绍人脉的好意，笑领了：“多谢弟妹想着。”
看人走完了，七太太道：“真要到任上，总要再买几个人伺候，只是一时买了，用着不顺手。不过，也不能到任上再买，本地买的，一来，不知根底，二来，知道我们不是本地的，未必愿意跟着，只怕不忠心。”“太太说得何尝不是。王妃是为了这件事难定，才没有提前告诉，怕我们空欢喜一场。我倒想着找牛婆子来，往常王府买人，用的她，调教的小丫头还好，来源也清白。”“我是想着你把小丫和钱家的都带走，一出去，哥儿、姐儿身边的人和厨房最是要紧。我在这边现在的婆子做饭也够了，再找个门上的带着洒扫。你身边再买两个小丫头，再买一个小厮、两个长随给桂儿，我看也就够了。”“我把这些人都带走，只怕太太用着不顺手，钱家的毕竟家在这里，我倒是想着把她留下。”“虽然她家是这里的，我看也不得济。以前也没见人来找过她，这会子我们家起来了，她的娘家人倒来找她借钱。上次是我撞见，把人撵走的，她倒不好意思，觉得给我们添了麻烦。我还劝了她几句，她哭着说了些烦难，要不是我们待她好，倒想着离这里远一些呢。”“要是带她去，虎子就可以做个小厮了。”
婆媳正说着话，小丫在门口喊道：“雪雁姑娘来了。”紫鹃疑道：“我刚回来，可是王妃忘了什么？”透过窗子，看雪雁带着两个丫头，两个婆子，“怎么来的排场还这么大？”雪雁进屋，先给七太太施礼：“恭喜夫人，贺喜夫人。”七太太赶忙拉住：“姑娘太客气啦。”紫娟问：“这会子来这儿做什么？”雪雁道：“王妃不放心姐姐，要把早春、晚秋送给姐姐使唤。”“这如何使得，本是给王妃准备的。”早春上前一步：“大奶奶别嫌我们笨手笨脚的，王妃既然将我们送过来，自然是觉得我们合适，还请大奶奶收留。”晚秋也跟着行礼：“平日里，大奶奶到王府，也是我陪着菡姐儿玩耍的多，这会子能陪着菡姐儿，那是再好不过了。”这两个小丫头原本是紫鹃调教过得，自然知道她们的本事，原本和初夏、未冬留着将来挑出来接替浅草长鸿的，现在姑娘分了自己两个。一个管理下人、看账本子，一个活泼、耐心可陪伴孩子，比小丫要好出去很多。
想明白了，紫鹃也不再推辞，对雪雁道：“回去替我先谢谢姑娘。”雪雁道：“至于跟着姐夫的人，王爷向姐夫荐了一个师爷，送了两个长随。姐姐也可省些心思。这是四个人的身契，姐姐收好。”七太太笑道：“谢谢王妃想的周全，我们刚刚正在发愁，就怕买来的不托底，出了岔子，这可是解了燃眉之急。麻烦雪雁姑娘回去代我多谢谢王妃。”“太太客气了。”
各处道别、宴请，无可赘述。择了一个宜出行的好日子，紫鹃带着孩子们跟着卫若桂前去扬州赴任。坐在船头，想到第一次坐船往扬州去时忐忑不安的心情，紫鹃倒觉得欣慰：这一世，姑娘身体健康，夫妻恩爱，一切努力终是值得。听到孩子们出来唤着母亲，紫鹃侧脸看坐在一旁的若桂：幸好，不负姑娘，亦不负你。
离别只是暂时的，幸福的路还很长，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暂别离若桂赴任
